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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辞眸光转盼之间,如蜻蜓点水般在黎万里身上停了一瞬,直把黎万里看得浑身发毛: “说不得,要麻烦万里先向他们挨个约战一番,消耗他们的战力。” 说完,阮秋辞约莫是心中有气,轻哼一声道:“莫非只允许他们不讲道理欺负我们师弟,不允许我们回敬一二?” 黎万里悚然看着她,仿佛见着了鬼。 他早知道自己阮师叔心狠手黑,却没想到她能心狠手黑到这个地步。 本来那群人就该在叶师叔手下哭天抢地无颜练剑了,还要自己先去车轮战一番。 真不知道阮师叔是自己的师叔,还是那群人的师叔。 真不知道阮师叔是想那群人死,还是想自己死。 他不死心地企图挣扎道:“阮师叔,弟子近日无颜练剑,恐怕贸贸然出手,会给宗门蒙羞?” 黎万里努力拯救自己:“我混吃等死,贪玩享乐,天天对酒当歌,剑道大有退步,恐怕会给四方宗丢脸。” “无颜练剑?” 有人把黎万里所说复述一遍。 “混吃等死,贪玩享乐,对酒当歌,给四方宗丢脸?” 那道声音意味平平,语调也很淡,但每一字都像是暮鼓晨钟,重重敲得人心尖发颤。 温愧云和阮秋辞见到来人后,顿时无声垂首,以示恭敬。 只有黎万里沉浸在阮秋辞带来的压力中,无知无觉接下去道:“对啊,近日来四方宗大家都无颜练剑,消极怠工,可不止我一个。” 黎万里豁出去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 要被阮师叔清算,大家一起被清算。 “好,好,好得很!” 说话的那人重重冷笑,“身为剑宗弟子,居然说出不思进取,无颜练剑这等不知所谓的话?” 闻言,黎万里悚然抬头,才看见自己最最敬畏的师祖站在自己面前。 四方宗主面带愠色,打定主意要给这些不知所谓的弟子一个教训,声音远远不歇,传彻四方宗上下:“从今日起,四方宗弟子课业加倍,半月后考察。考察不过者,再加倍。” 由远及近,一片的哭天抢地,生无可恋。 罪魁祸首叶非折磕开一颗瓜子,深藏功与名。 有点想笑。 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成为那个笑料—— 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时日将近,温愧云对自家师弟的状况日渐焦虑,连带着督促黎万里练剑都比往常严厉许多。 殊不知他忧心忡忡,有人比他更忧心忡忡。 步栖川这这些日子为了到底要不要向叶非折约战,愁得头发都要比往常多掉两把。 不约战吧——这是四门中不成文的规矩,说实话,有资格向叶非折约战的弟子统共那么点,步栖川与叶非折身份相当年岁相近,可谓是当仁不让。 他若不约战,明摆着是怵了叶非折,掉面子。 约战吧——四方宗那位温愧云温真人的一身剑道在大乘中亦是赫赫有名的,能让他心服口服无颜练剑,可想而知叶非折的剑意究竟是有多恐怖。 他若约战,明摆着是送去挨打,掉里子。 真是进退两难,左右维谷。 因此,等他的友人,**宗宋沉玉到来时,步栖川激动得像是看见救命稻草,飞扑了上去: “沉玉,你可曾听说过那叶非折的事情?” 宋沉玉一脸凝重:“略有耳闻。” 四宗一向联系紧密,各宗弟子间俨然如同门师兄弟,连辈分都是一起排的。 步栖川是四宗中的特例,他是八荒宗宗主最小的徒弟,八荒宗宗主收他入门时,自己的徒孙都能独当一面了。 因此,年轻一辈的四宗亲传中,人人都得称他一句师叔。 也就是同为特例的叶非折才能与他论交。 不过以步栖川和宋沉玉的交情,自然是不在意这一点虚头巴脑的辈分的,直切入主题: “我听四方宗的弟子说,叶非折剑道十分厉害,连温真人都要甘拜下风,无颜练剑。受他影响,四方宗的弟子消极怠工好些时候,直至宗主回来训斥宗门上下,强打精神,方有好转。” 这是他们同龄人中真实存在的剑道吗? 步栖川卑微着怀着一丝盼望,不肯相信。 宋沉玉面色更加凝重:“好巧,我听万里所言,亦是同种说法。他还与我哭诉同人不同命,他再如何苦练剑法,也绝难超过他师父,更不说像那位叶道友一样造诣惊人,又何必要强人所难练下去?” 步栖川与宋沉玉各自对视一眼,悚然而惊。 如果说四方宗宗内传言尚有可能不尽不实,宋沉玉与黎万里交好,得来的绝不可能是虚言。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四方宗宗主新收的弟子,果真是个不世出的剑道奇才! 步栖川最后一丝侥幸的希冀被击碎,无精打采道:“能叫温真人也叹服的剑道,咱俩上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宋沉玉亦是意气消沉:“ 四方宗这个擂台设得毫无意义,和叶非折对阵,不久等同于让人上去挨打?” 他们的思想迅速得到了统一。 他们的语言紧跟而上。 两人同病相怜,同仇敌忾,一同愤愤骂道: “四方宗真是欺人太甚!” 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