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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死了?” “没有。”厄瑞玻斯抱着她稳稳地走过冥河岸口的彼岸花丛,“我放在你身上的玫瑰,会在遇到极度危险时保护你,送你到我身边。” 希亚抬手注意到了自己半透明的形态,眼中带着些好玩。 她叹息着,“一出去就被打到半死,真丢人。” 视线里是大片大片发着鲜红光芒的彼岸花,却不觉得眩晕和刺目。 “别害怕,你不会死。”厄瑞玻斯斟酌着开口,“要回去吗?” “当然,哪里能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跑。我要那艘船为我所用,该如何解?” 希亚的话让厄瑞玻斯眉目间多了几分失落怅然,但他依旧耐心解惑:“全在你一念之间。” 希亚搂住了他的肩头,她突然感到胸闷无比,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她看着原本抱着自己的男人就这么不舍地看着她,手却松开,坠落感袭来,希亚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就这么顺从地掉入冥河中。 即便是一个人掉落,灵魂的重量如同羽毛,激不起一点波澜。 慢慢地她的听觉开始恢复,希亚听到那群粗鲁的海盗们在对她各种谈论。 瘦子啐了一口:“真扫兴,死成这样也不好用了。” “死尸的滋味尝一尝,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吧?” “长得真好,那肌肤摸起来或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等女巫骨刺吸食够离开,谁都别抢,我第一个!” “切,怕你小子连裤子都解不开哈哈哈哈!” 一窝海盗们眼神交汇,纷纷猥琐的笑起来。 等来的却是骨刺阵阵颤动,不断发出铁锁撞击的哀鸣声,少女已然从脏污的甲板上撑手坐直了身体。 而随着她坐起来,铁链尖端的骨刺被翅膀的拉力扯得不受控制的阵响声越来越大。 黑夜早早降落到了大海上,乌云厚厚将月亮堆积在里面。 希亚静静的回想那个像梦境似的提示,全在一念之间吗……她集中精力观察自己,很快她感受到躯体上重新找回的力量,被骨刺夺走的也被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意思是她可以用强韧的意念控制? 她试探着屏息,将注意力转到扎穿翅膀的骨刺上。 锁链突然从翅膀开始点燃幽蓝色的火焰。 诡异的火焰从顶端一直烧入船舱内,船头的骨头艺术装饰破开碎成一捧粉末。 “是谁?!” 雄厚的怒音从船舱里传出来,刚才还大咧咧叫唤的海盗们一个个像是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希亚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再不断自我修复,风吹过来时希亚展翅飞到距离船长室更近的酒桶上。 她抚摸着脑后用来做装饰的红玫瑰,后知后觉这是她在飞离红玫瑰密林时,厄瑞玻斯悄无声息别在自己发上的。 光顾着离开,压根就没有发现。 不,是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没办法得知。 希亚无趣的瘪嘴,这哪里是逃离,说是叛逆离家出走家里人担心随时跟在后面观察状况她都信。 红骷髅踩在甲板上咯吱咯吱响,希亚的长裙随风摆动,她面上没有惧怕,露出一个自认为优雅的微笑。 “晚好,纳撒尼船长。” 希亚友好的颔首,坐在酒桶上足尖摇晃,显然心情不错。 纳撒尼船长用骷髅手掌挠了挠自己的头盖骨,空洞洞的眼眶朝着她,似乎在上下打量。 “啊,忘记和您说了,黑女巫被我不小心给解决了。”希亚双手摆在身前,“现在这艘船我想我需要个管理人员,您介意当我的副手吗?” “你、你!”从黑云将月亮遮得密不透风开始,纳撒尼船长开始生出肌理和皮肤,一个满脸刺青图纹的大块头男人喘着粗气,“你有什么资格?!” “我?”一把巨大的斧头朝她劈过来,希亚轻飘飘地跳跃到纳撒尼船长身后,“我可以把你变成小仓鼠算资格吗?” 希亚的手指轻轻点在他扬起的斧头利刃上,说罢纳撒尼巨大的块头像是被空间扭曲挤压,强行捏成了一只灰紫色的仓鼠。 吱吱叫着,在脏污的甲板上疯狂打转。 想要冲上去扑咬希亚,却在还没有碰上她时直接被隔空弹飞差点掉出大船。 吱吱个不停,如果现在还是纳撒尼船长的人形,大概是在辱骂个不停。 希亚跳跃下甲板,这次她收起了黑色的翅膀,是这些莽撞大汉中年纪最小也是身板最弱的一位,可没人敢出来对她做些什么。 甚至因为她的走动,个个缩在角落里发抖生怕被希亚抓住落得个和纳撒尼一样的下场。 “那么,我要现在是这艘海盗船的船长,大家应该没有异议吧?” “没有没有!” “没有!” “没有!!!” 点头哈腰的声音此起彼伏,希亚静静等这阵骚动熄声,才继续道:“把那条人鱼架起来。” 希亚冷冷地看着这群人争先恐后的抓住倒在一边装死的斯图亚特,直到他被绑在桅杆上。 瘦子脱下破烂的帽子,小心地请示:“船长小姐,人鱼已经绑好了。” “很好。” 海盗们斜斜歪歪地站在两边,希亚一步一步走过去。 刚才被黑女巫之力殃及的斯图亚特虚弱得说不出话,强眯着眼,少女鞋子踩在甲板上的节奏仿佛踩在了他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