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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进去看看吗?” 明月有些好奇的样子,忍不住频频回头,周楠轻笑了一声,难得调皮地眨了眨眼, “倒也可以,给你找个好归宿”。 “公主!” 明月瞬间红了脸,急得跳脚, “奴婢并非此意!公主就是奴婢的归宿!” “明月姑娘,那可不行”, 郑容被她们的情绪感染,笑着加入谈话, “公主不是男子,怎能成为你的归宿?” “怎么不行?我就是要一辈子陪在公主身边!” 明月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这……” 郑容轻轻摇了摇头,不欲与她继续理论,待日后她遇见喜欢的男子,大概不会再这样想了。 他又转头看着周楠,不自觉有些紧张,明显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公主不为自己求姻缘吗?” “不了,本宫与之无缘”, 早在郑容说出归宿那番话的时候,她就收了脸上的笑容,心里隐隐地冒出一种情绪,不舒服,不情愿,不甘心,可要说为什么,好像也没有理由,他的话似乎挑不出毛病。 明月赶紧拉着周楠往前走,她才不想让公主去求什么姻缘,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配得上她家公主,公主这么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要找他们做归宿?她独自美丽,不行吗? 郑容无奈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只能问身边的邱埜,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邱埜冷漠地回答,从南阳县离开后,他就很少说话了,总是这幅不爱搭理人的模样。 “公主,贾云庆那家伙在干嘛?” 周楠朝着明月指的方向看去,那人嘴里叼着几根红绸,踩在一根枝干上,努力踮起脚尖把手中的红条带系在最上面的树枝,修长的身材这样紧绷着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她不会在求姻缘吧?这么多个,她……” 真是个禽兽!女禽兽! 明月话还未说完,周楠已经朝那边缓缓走了过去。 那棵树很有年代,庞大交错的枝干上挂满了她手中的那种红绸,承载了许许多多镇民的愿望,但它的身姿依然挺拔,一年四季嫩绿长青的树叶焕发着无限生机。 “你在做什么?” 司徒彻冷不丁听见这冰冰凉凉的声音,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她把手上最后一根红绸打好结,然后调整好姿势,稳稳地落到地面,挠了挠脑袋,公主怎么又像生气了一样,脸上似乎还挂着寒霜。 “臣……在替公主求平安”, 她指了指树上的红绸带,笑容满面的模样, “船上的老伯说这树许愿很灵的,刚才臣多挂了几条,公主可有什么愿望要许?” “幼稚”, 话是这样说,周楠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哟,你个粗人还知道许愿啊”, 明月白了她一眼。 “明月姐姐要许愿吗?” 司徒彻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诚心问道。 “要许要许!” 明月赶紧闭上眼,虔诚地把手合在身前,愿公主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周楠抬头看着这满树的诉求,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地先于理智说出了愿望,待她意识到的时候,只剩下微微加速的心跳,为了掩饰什么,她故作平静地在心里默念, 愿早日找到长虹。 这树有灵性,也有规矩,不能太贪心,愿望只能许一个,所以那一个,不算数的。 司徒彻看出她在许愿,偷偷笑了,又不敢表露出来,走之前,再次对着树顶那条红绸祈祷, 愿公主平安顺遂。 三人转身离开,旁边的寺庙仍然络绎不绝,街上喜气洋洋,喧嚣的镇子里只有一条飘摇的红绸听见了那个隐秘的愿望—— 再次遇见她。 街上有许多小玩意儿,明月看得眼花缭乱,周楠不介意她都去试试,毕竟这姑娘小时候家境不好,后来又总跟在自己身边,对这些事物感到好奇是正常的,至于她自己,小时候父皇和母后常常带她出宫游玩,这些小东西对她而言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司徒彻虽然没有美好的童年——她小时候大多都是在战场和深山老林度过的,可她有一双心灵手巧的爹娘,司徒青云和傅柔没少带她亲自做过精致的小玩具,街上的这些与之相比,就略微粗糙了,不过她还是陪着明月到处闲逛,耐心给她讲说那些东西怎么玩。 这场景,倒像是两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出来玩。 明月很快被糖人吸引了注意,一堆半大的小孩眼巴巴地围着一位白胡子老人,老人坐在扁担上,笑呵呵地从炭炉里舀出熔化了的糖稀,放在沾满滑石粉的木模子里,娴熟一吹,就出来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葫芦。 “明月姐姐喜欢什么样的?” 司徒彻指着旁边一个带架子的长方柜,架子上摆了两层形态各异的模具,花虫鸟兽都有。 “这个就挺好看的”, 明月选了一只表情生动的猴子,兴冲冲地找老头儿给她吹去了,司徒彻歪着脑袋一乐,心里暗道还蛮符合她性格的,正幸灾乐祸呢,对上周楠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有一阵热气直奔脑门。 “公主也喜欢吗,臣给公主吹一个?” 就当做道谢和道歉礼物。道谢是指她帮着自己调查江平县的事,又在那种情况下保全了自己的生命,道歉是指在牢狱中惹她生气那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