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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已经是惊弓之鸟,惨白着脸马上摇头。你别抱歉,你离我远点行不。 凯厄斯终于有空将他矜贵的脑袋转到我这边,他金色的头发散乱开,眼睛里面还有些狂乱的怒气。他咬了咬牙齿,又抿起嘴巴,死白的脸孔很压抑。 我看出他很生气,他的目光很有穿透力将我全身打量个遍。从我乱到可以盖鸟窝的头发,被溅上汤汁的衣服,再看到我缺少一只鞋子的脚,刚才跑太快甩出去的。 我这种形象在真是辱没了你们高贵的审美观。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我还以为他会对我破口大骂,或者将我掐死呢。 他双手垂下,黑着一张脸走出去,经过我旁边的时候停了一下。我不敢动弹,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的脚,无可避免地看到他长长的黑色衣袍一角。头顶上有咯吱的响动,我想应该是那只可怜的油灯在嚎叫,它叫着叫着破碎声突响。我一惊,还没抬头那灯就掉下来,刚刚对着我的头顶。 凯厄斯伸手分毫不差地接住,他的手挨着我的头顶的发旋,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他将灯丢开,继续走出去。 我听着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很轻很飘,像赤脚前行。小心谨慎地抬起头,看到满地碎石,这个房间碎了一大半,残垣废墟。 “克莱尔,你还饿吗?”阿罗站在碎石堆里面,脖子上的裂痕衬托出他可怕的脸孔,那笑容吓死人的亲切和蔼。“要不我让人重新给你做一份,美式,还是中式? 我浑身毛发直竖,拼命地摇头,“谢谢你的招待,我很满意,不打扰了。” 拔腿就往外跑,身后阿罗很高兴地大笑起来,“勒娜特,她真是个小可爱不是吗? 跑出房间,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阳光从石头缝隙里面冲进来,光雨一样落在我脚边。我缩缩脚趾头,茫然地发呆。 抬头却看到凯厄斯背着我站着,光线在他露出来的皮肤上璀璨明亮,我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干什么。但是他不吭声,我也觉得没有吭声的必要。 站了一会,他才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继续看着自己的脚。阳光渐渐爬上我的脚趾头,用一只鞋子走路不算舒服。 花了一些时间想了想,才发现我现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比较好。这里到处都是吸血鬼,老变态。我发现没有人能救我,就像我还没有强大到能拯救自己。 我低着头,开始慢慢地往前走。 凯厄斯在前头走着,我隔着很长的距离,跟着他走。 阳光很多时候会落到我脚踝上,带来光澜流过。很痛,紫外线的焚烧刺骨的痛。 我停下脚步,站在阴影下面,脚却踏在阳光下。我想这是不是一个噩梦,痛久了就能醒过来。迟钝地发呆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眼泪都掉下来了。我死忍着,这种状况太难过,我没有信心能撑下去。 而且我还没有给查理打电话,他会疯的。 贝拉还没有来,他身边没有任何亲人。 我咬着牙齿,眼泪一点一点从我眼眶里面滚出来,它们滚到阳光下,蒸发挥散。 我不出任何声音,这不是个能给我哭泣的地方。不要变成可怜虫,这对你没好处,克莱尔。 眼泪死命止不住,我难受地闭着眼,长发杂乱地垂在我脸前遮挡住难看的脸色。手抓着衣角,青筋暴出地忍耐。 我不知道凯厄斯是什么时候折回来的,我没有力气落荒而逃,只是低着头用头发挡住视线,眼泪还在往下掉。 我想,我没有哭出声,这不算哭。 我很担心这个神经不正常的混蛋会暴跳如雷,他时常这样,压根就控制不住暴力癖好的发作。 “别害怕,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凯厄斯伸出手,在我畏缩的脸上抹了抹,滚烫的眼泪似乎蛰到他冷冰冰的手指,他往后缩了一下。 “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敢对你这样,下次我会杀了他们。”他恶狠狠地看着我说,残暴的阴狠从他红色的眼睛里面冒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满脸泪水,阳光遍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忘记请假,抱歉 ☆、第41章 电话 沃尔泰拉是风之城,位于两个山谷的高地上,用一种拥有漫长历史的厚重颜色,略带荒凉地面对着天际线下的地中海。 其实对于托斯卡纳地区的风景名胜,沃尔泰拉比不得佛罗伦萨的名气。它被峭壁所围绕,海拨五百米,人口一万多,除了雪花石加工,埃特鲁斯文化博物馆外能让世界记住的东西寥寥无几。 吉安娜将一双从佛罗伦萨手工作坊订购回来的鞋子递给我,这样的鞋子手套成打成双,整整齐齐摆放在巨大的木质衣柜里。 “都是纯手工的,还有手绣的画布,有些老艺术家会将自己的作品绘制后,缝制在裙摆上,这些全是今天早上才购买进来。”吉安娜很利落地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拉开大衣柜,一整排的衣服出现。“如果你不喜欢,设计师今天下午会过来,你可以跟他要求任何你喜欢的衣服样式。” 你让一个二十块的T恤衫穿三年,几十块的牛仔裤从不换,直销店的外套打算穿十年的人,来看这些可怕的手工高级定制货要带什么表情才好。 吉安娜将浓密的黑发松松地挽起盘成髻,碎钻的发叉别在漆黑的发丝里,像是暗浮在黑夜里的繁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