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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愤怒蒙上了我的眼睛,它开始变得更红,整个世界都是血水的颜色,她成功激起我所有的疯狂。 “克莱尔。” 就算走入太阳底下也要将她拖回来,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就是在沃尔泰拉也无法平息我的怒气。大脑里面闪过的都是各种残酷的刑罚,我必须让她明白,没有人能逃开沃尔图里。 阳光,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它们无法在我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它们狰狞着面孔爬上我的腿,似荆棘缠绕而上。 我以为我的声音会让克莱尔像只兔子一样,跑得比谁都快,她竟然立刻回头。她脸孔上的皮肤像是在着火,浅红逐渐偏向深红蔓延开来,甚至她的颈部也沾惹上。 比起我,她更不该暴露在太阳下面。 “罪人应该接受我怒火的惩罚。”我几近无声地念出这句话来,我在提醒自己不要对克莱尔心慈手软,掐碎她的腿骨,让她知道逃跑的可怕下场。 如果敢跑,就给我跑得远一点,这种鲁莽的姿态太冲动了,会激起我狩猎的本能。 冰冷重回到我的眼眸里,我将心底的岩浆用森严的大雪覆盖住,深沉的律法之剑悬在我头顶上。 我注视着克莱尔,她停住自己前进的脚步。连逃跑都跑得这么拖沓犹豫,这个时候就该拼尽全力,将所有人甩到身后立刻冲出我的视线范围。 笨得要命,我真想狠狠嘲笑她,将所有郁闷的情绪都发泄到她身上。 仿佛听到我的警告,她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什么东西在她眼底炸开,泪水不受控制涌上她的眼睛。然后她用力地推开所有人,拼了命加快自己奔跑的速度。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锋利的弧度,她用尽了所有的运动细胞。 我觉得她跑错了方向,就像是刚才她一直不看路想去撞墙一样,她的呼吸急促,这么点运动量就能要她的命。 她扑进我的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太阳,高温的肉体碾压过我的冰冷。刚才还大雪冰封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被砸碎开,灼烫的岩浆又涌出来。 她抱着我,不顾一切,狠得要跟我同归于尽。 我发现如果头上的利剑掉落下来,我也会帮克莱尔挡开。什么惩罚都灰飞烟灭,我只想抱着她,将她按进我苍白的骨头里。 我是如此庆幸我的心跳早已经停止,不然克莱尔会听到它剧烈的颤动。 “求求你……”她的呼吸在颈边,她的手指用力地压着我的后背,她不肯放开我。“不要杀人……” 我反手将她按住,不让她离开,暴戾地看着那群刚刚上车的旅游者,都是他们怂恿克莱尔逃跑。 克莱尔更害怕地抓紧我,她不安而无意识地蹭着我的肩膀,再次努力地说:“不要杀人。” 我将兜帽给她戴上,冷静地想压下克莱尔带来的影响。这是不对的,不该惯着她,不能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应该现在就将那辆旅游车拖回来,或者一脚将他们踢到山脚下去。 这种活,沃尔图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求求你,C……”克莱尔颤抖的声音比羽毛还轻飘,滑过我的耳侧。 如果她是一根羽毛,我就该将她变成鹅毛笔,塞到我的口袋里,这样她就不会到处乱跑。 我狠狠地想,然后抱着她转身就走。我该考虑游客在沃尔泰拉或者附近死亡的影响,现在冲出去,事后阿罗又会唠唠叨叨个不停。 而克莱尔,我觉得必须警告她,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这种不知死活的样,我都没法将她放在前厅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她该被放到城堡地底,锁起来不要出去惹是生非。 阿罗像是一只可怕的鬣狗,他闻得到沃尔泰拉发生的所有事情。别以为我不清楚他在打什么算盘,他比我还急迫让克莱尔转换,甚至不在乎自己动手。 要是克莱尔听从我的话,我的保护会更严密无缝。 我将手指从琴弦上移开,这里的夜晚一向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蜡烛篝火都逐渐熄灭,黑暗里我清楚地看到她蜷缩成一团,她轻声呼吸,温软的手指放在胸前,细密的长发虚浮地散落开。我闪到她身边,毛皮的重量让她踢不掉,侧着脸安静地睡觉。 这里到处都充溢着她血液的香气,我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抑制住自己渴血的攻击本性。 我想我可以更接近她,只要屏息,喉咙深处的烧灼感不能把我怎么样。 扯扯她的头发,她心跳的频率一直保持在稳定的范围里,一旦睡着就很难醒过来。 克莱尔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接近,她平静的睡脸难过起来,身体自动地往毛皮里更深的地方蹭。我放开她的头发,很快她整个人就消失在床上。 她缩到毛皮与被子的中央,在里面卷成个球,一点都不担心闷死自己。 四周的颜色有种玻璃球的透明质感,古老的石墙与篝火架子,角落里暗沉的兵器,都失去了庄严肃穆的本色,它们被克莱尔安静的呼吸传染上,浮动虚幻得如同穿越了时空。 我扒开她的毛皮被子,这种自带暖度的毛皮在我手指里滑过,是我亲手杀死狼人的战利品。 克莱尔翻个滚,往我这边来,她觉得我手里扯走一些的毛皮更温暖点,哪里温度高她就往哪里滚。脸上的烫伤已经治愈,因为太浅不足以造成多大的伤害。我伸出手指摸摸她的脸,她立刻蹭开躲避,我有些烦躁,轻轻戳了戳她的脸,她蹭了蹭床垫继续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