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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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行了,回去看好予瑾他们,晚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说着,慕千雪抚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得结实的肩膀,一字一字地道:“陵阳生了一帮祸国殃民的蛀虫,你父亲想要除掉他们,还百姓一个清明吏治,但这并不容易,所以姨娘要帮你父亲;到时候可能无法很好地顾及倾心和予瑾,所以姨娘现在将他们托付给你,可以吗?” 予恒怔怔看着她,半晌,他点头地道:“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停顿片刻,他又加上一句,“还有父亲与姨娘。” 慕千雪微笑看着那张坚毅的脸庞,欣慰地道:“真的是长大了,你父亲若听到你这话,一定很高兴。” 再说吴三,在将东方溯他们带回矿山后,就一个人去了一间搭在山腰的小屋里,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正在屋里喝酒,此人左眼覆着黑色的罩子,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到下巴,在他身下垫着一张完整的白虎皮,只这一张皮,就价值千金之数。 看到此人,吴三下意识地恭敬地神色,上前替他倒满了酒,小声道:“大哥,逃走的人抓回来了,另外还抓来两个人。” “嗯。”中年人摇晃着暗红的液体,凉声道:“抓紧一些,今日上头又派人来催了,挖不了太久了,我算着最多还有一个月吧。” “一个月?”吴三惊讶地道:“大哥前几日不是说还有两三个月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金陵城那边有些不太对劲,拖得越久越容易出问题,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一个月内,挖出尽量多的金子,红铜、紫铜也都要。” “我明白了。”吴三应了一声,有些好奇地张望中年人杯里的酒液,“怎么这酒是红色的?” 中年人斜睨着他,笑道:“没见过吧,这叫葡萄酒,西域送来的,平常都是金陵城里那些达官贵人才有资格享用,入口香甜醇厚,全无咱们自酿酒的那种辛辣,我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吴三涎笑道:“大哥能不能也赏我一杯?” “大哥有什么好东西没分给你过。”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杯递给吴三,后者接在手里,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果然与平常喝的酒不同,一杯喝完意犹未尽地瞅着桌上的酒壶,“真是不错,若是能再多喝一杯就好了。” 中年人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这壶里还剩下半壶,你都拿走就是了。” 吴三连连道谢,随后想起此来的目的,赶紧将东方溯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道:“我已经查到他们在福来客栈落脚,是不是今晚就……了结了他们?” 中年人闭着唯一的一只眼睛,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许久,他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睛,“杀了吧,一个都不要留;另外,看紧各个出入口,在这一个月里,绝不能让任何人离开。” “我知道。”吴三应了一句,迟疑地道:“大哥,上面可有说一个月后怎么善后,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 中年人冷笑一声,阴冷地道:“一个月后,矿山坍塌,所有矿工都会被活埋,还需要什么善后?” 吴三撇嘴道:“谁知道矿山什么时候坍塌,万一……”?“没有万一。”中年人冷冷打断他的话,“一个月后矿山一定会塌,明白了吗?” 这一次,吴三听懂了,会意地伸出大拇指,狞笑道:“大哥高明。” 中年人将酒壶递给他,“好了,快去安排吧,矿山这边也盯紧了,别让他们偷懒。” 吴三张狂地道:“我办事大哥只管放心,敢偷懒,我抽死他们。” 东方溯和张老汉被带到了矿山里,正如张老汉说的,这里漫山遍野都是人,少说也有几千人,只是一个个面无表情,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犹如行尸走肉。“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挖矿。”随着这个声音,东方溯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愤然看去,只见一个监工模样的人,拿鞭子盯着他。 监工冷声道:“看什么看,还想挨打不成?” “没有没有,我们这就干活。”张老汉赶紧将东方溯拉到一旁,低声道:“赶紧干活吧,不然他真会打死我们的。” 第一卷 第六百九十一章 俩父子 东方溯冷冷扫了监工一眼,随张老汉去挖那些含有金粉的矿石,别看矿石很多,往往一块两人合抱的矿石,能够提练出来的金子连一两都不到,而且提练的过程也很复杂,要先将矿石放入水礁之中粉得粉碎,然后放进水中淘洗,去掉不含 矿的部分,再烧制、炼治、熔练;如此五道工序之后,才能得到一丁点儿金子。 这里的矿工被按照工序井然有序的分成了六个部分,就像一个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麻木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至于刚来的矿工,则被安排去采矿,每个人每天必须要采足一百斤矿石,否则就等着挨监工的鞭子吧。 “快点!再东张西望,磨磨蹭蹭地抽死你!”被安排来监工的老六指着张老汉恶声恶气地喝斥着。 张老汉不敢反驳,迭声答应,吃力地挖掘着那一块块坚硬的矿石,待老六离开后,他又抬起头,在矿山上四处张望。 东方溯早就留意到他的异常,疑惑地道:“老人家,你在看什么?” 张老汉见四周没人注意他们,叹息道:“你是个好人,我也不瞒你,早在三年前,我儿子就被强征来这里挖矿;开始的时候,每十天都能回家一趟,可从三个月前开始,他就再没被允许离开过矿山;我来……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哪怕……”他红了眼圈,颤声道:“哪怕是尸体也好。” 东方溯叹息一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老人家别太担心了。” 张老汉怆然道:“什么吉人,什么天相,虽然老汉没读过书,也知道这是唬弄人的,这世道早就坏得一塌糊涂了。” 听着他的话,东方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又不便吐露自己的身份,只得道:“老人家别这么悲观,我……我在金陵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当今陛下不是昏庸无道的君主,他心里还是有咱们百姓的。” “谁知道呢。”张老汉随口应了一句,可以看出他对东方溯的话并不以为然,他注视着满目疮痍的矿山,喃喃道:“我只知道这陵阳……是毁了。” 这并不是张老汉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加沉痛,更加绝望,尽管现在漫山点着火把,将矿山照亮得如同白昼,可在他眼里,整个矿山乃至整个陵阳都是黑暗的,没有一点光明与希望。 一个因为整日风吹雨淋而看起来黑黝黝的年轻人推着拉矿石的车往这边走来,催促道:“把凿下来的石头装……”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愣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盯着老汉,颤声道:“爹?”?这个称呼令张老汉浑身一颤,用力揉一揉浑浊模糊的双眼,死死盯着肤色黝黑的年轻人;在看清的那一刻,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泣声道:“远儿……真的是远儿……你还活着,爹终于看到你了!” “爹!”张远也是泪流满面,悲呼一声,与张老汉抱头痛哭,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张远拉着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又焦灼又紧张地道:“爹,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他们把你抓来的吗?”说着,他恨恨道:“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竟连上了年纪的人也不肯放过。” 张老汉抹一抹泪,哽咽道:“不要紧了,能够再次看到你,爹已经心满意足了,只可惜……爹无力救你。” “爹,你别担心,我已经……”话说到一半,张远似想到了什么,戒备地看着东方溯,“他是什么人?” 张老汉这才想起还没介绍,连忙道:“这是我在田里遇到的,他姓方,是来陵阳做生意的,你叫他方七爷就好了。” “做生意?”张远上下打量着东方溯,眼里充满了怀疑。 张老汉没留意到这些,径直道:“是呢,他人很好的,今天真是多亏了他。” 待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张远哭笑不得地道:“爹你还感激他呢,要不是他多事,你根本不会被抓来受苦。” “话不能这么说,再说……”张老汉慈爱地看着他,“爹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从你娘难产过世之后,一直都是爹陪着你陪着你,现在要走黄泉路,没爹陪着怎么行。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早点攒够聘礼钱,给你娶个媳妇,那样也能给咱们老张家留下一点血脉。” 相对于张老汉的悲观,张远显得异常冷静,“爹放心,我们不会走那条黄泉路的。”说着,他冷冷看了东方溯一眼,拉过张老汉道:“走,我们去那边说话。” 张老汉知道他是在避开东方溯,正要说话,皮肉开裂的剧痛令他站不住脚,踉跄地跌倒在地上。 “你做什么?”张远怒视着手执长鞭的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