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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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后微笑道:“哀家明白,所以也没让人知会你,就怕扰了你。”顿一顿,她又道:“予恒留下来用膳时,与哀家说起攻伐西楚的事,皇帝打算什么时候出征?” “九月下旬。”东方溯话音刚落,陈太后又问道:“人都选好了?” “已经选得七七八八了,老九领兵,张相为军师,随同出征。” 陈太后颔首道:“有他们两个领兵,再加上火枪火炮,攻下应天应该不是难事。”说着,她眸光一抬,落在东方溯身上,“皇帝一向睿智,可有猜到哀家接下来要说的话?” 东方溯不动声色地道:“和予恒有关?” “不错,予恒很想出征,希望哀家帮着讲讲情,请皇帝给他一次机会。” “不行。”东方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陈太后的话,后者对此并不意外,“你担心予恒有事?” 东方溯反问道:“难怪母后不担心吗?” “他是哀家的亲孙子,岂有不担心之理,更何况刚刚出过予瑾那事……”提到予瑾,陈太后连连叹气,伤心之意不言而表。 半晌,陈太后抹一抹眼角的泪,道:“哀家原先也与皇帝一样,坚决反对,但细细听了予恒的话后,哀家觉得应该成全。” 东方溯淡然道:“所以母后今夜是来做说客的?” 陈太后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回忆起了往事,“哀家记得,你第一次出征的时候,哀家也是提心吊胆,整日吃不下睡不着,等你回来的时候,整整瘦了一大圈;那会儿哀家最害怕的就是先帝让你出征,可后来哀家渐渐想明白了,你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哀家的庇护之下,早晚有一天,需要自己去走出一条路来,既然这样,何不早一点走,至少哀家还能看顾些许,皇帝你说对不对?” 东方溯垂目道:“母后所言极是,但予恒与儿子当年不同。” “有何不同?” “当年卫氏母子把持朝政,专横独行,咱们母子无依无靠,只能以身犯险,现在内政安宁,至于外政,朕有生之年,一定会替予恒和予怀平定天下,四海归一,无需他们去犯险。” “皇帝可以保证今后十年、几十年,一直内外安宁吗?”陈太后的容颜在氤氲升起的茶雾中有些模糊,“不能,与其到时候让他们手忙脚乱地去应对,不如早一些历练起来,有老九和张相护着,当不会有事。” 东方溯漠然不语,他知道陈太后的话有理,但还是不打算让予恒出征。 陈太后看出他的心思,长长叹了口气,“哀家知道,皇帝是为了予恒好,但皇帝想过没有,这真是予恒想要的好吗?” 第一卷 第八百八十八章 出征在即 东方溯示意张进将已经冷掉的茶拿下去换一盏,“母后这是何意?” 陈太后望着烛光着蜷曲焦黑的烛芯,叹息道:“回想当年,哀家何尝不是为了皇帝好,结果却弄得众叛亲离,差一点母子永不相见。儿孙有儿孙的路,就让他们自己去走吧;若予恒真能在战场中历练出来,对皇帝和大周都是一件好事。” 东方溯沉眸不语,他明白陈太后的意思,也知道她说得没错,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样送去充斥着战火与死亡的战场,实在放心不下。 “再多说一句,如果当年哀家阻止皇帝去西楚,今日你我又岂能安然坐在这里;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完这话,陈太后起身道:“好了,该说的哀家都说了,皇帝自己斟酌吧。” 见她要走,东方溯还没说什么,冯川倒先急了起来,暗自朝陈太后使了个眼色,后者却仿佛没见到,径直道:“扶哀家回去吧。” 当着东方溯的面,冯川不敢多言,低头抚着陈太后离开承德殿,在走到无人之处时,冯川不悦地质问道:“陛下明明已经动摇,为什么不趁机说下去,好坐实这件事?” 冯川的无礼令陈太后怒火丛生,不过身在宫闱几十年,早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淡然道:“说话也好,做事也罢,都要讲究一个度,一味穷追猛打,反而容易坏事。”见冯川一脸狐疑,她又道:“皇帝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没人比哀家更清楚他的性子,放心吧,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冯川眼眸微眯,寒光在眼中若隐若现,“最好是这样,否则太后这日子可就过不安生了。” 陈太后微微一笑,徐徐往静芳斋走去,裙幅在身后逶迤,如一片巨大的蛾翼…… 无论是陈太后还是冯川,都没有发现站在一株桂树后面的容氏,直至他们走得不见踪影后,容氏才从树后走出来,面上满是疑色。 她今夜睡不着,就独自出来走走,没想到竟意外看到这令人吃惊的一幕。 她知道冯川,原先只是静芳斋的一个粗使太监,前阵子才被调到内殿侍候,她昨日去静芳斋请安时才刚见过,一副小心谨慎,很懂规矩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要不是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她几乎要以为不是冯川了。 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了,冯川咄咄逼人的那副样子,简直好像他是主子,陈太后……是奴才! 容氏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里面一定隐藏了天大的秘密,如果自己能查清楚,说不定能得陛下欢心。 想到这里,容氏兴奋不已,她虽然得以回宫,但也仅此而已,这几年来无论她怎样献殷勤,都未得东方溯正眼相看,更不要说召幸,日复一日地独守空房,如今骤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她怎么能不欢喜。 夜,永远是最能掩盖罪恶的…… 一切终如陈太后所料,东方溯同意了予恒的请求,许他随军出征,出征日子定在九月初十,重阳节后。 予怀知道后,也很想跟予恒一起出征,兄弟二人并肩作战,共同踏平应天,为予瑾报仇,无奈他是太子,必须留在金陵,只能暗自羡慕。 入秋之后,天暗得越来越早,申时刚过,就已经黑沉沉一片,需得点灯才能看到;予怀刚踏进漪兰殿,便看到慕千雪在灯下缝衣,笑道:“母妃,您又在给大哥做衣裳了?” 慕千雪咬断穿在针尾的丝线,微笑道:“是啊,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出征了,得抓紧时间多做几件。” “母妃偏心,尽顾着给大哥做,儿臣一件也没有,不公平。”话虽如此,予怀脸上却没有半分嫉妒生气之意,反而有着克制不住的笑意。 慕千雪知道他是在与自己玩笑,故意顺着那话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母妃不做就是了,夏月,把做好的衣裳都拿来,按着太子的尺寸全改了。” 夏月忍着笑道:“是,奴婢这就去拿。” “姑姑留步!”予怀赶紧拦住夏月,随即笑嘻嘻地凑到慕千雪面前,“母妃知道儿臣是与您开玩笑的,怎么还当起真来。” 慕千雪捏一捏他的脸颊,笑斥道:“都这么大人了,还总喜欢开玩笑,没个正形,要让太傅看到,非得训你半天不可。” 提起太傅,予怀心有余悸地道:“母妃可千万别告诉太傅,上次和倾心一起逗了逗鹦鹉,便被太傅足足念了两个时辰。” 负责教训予怀一众皇室子弟的,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太傅,是当世有名的大儒,除了无人能及的学问之外,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其重视礼教,可谓是规行矩步。这可苦了他的学生,在他面前规规矩矩,不敢有点失礼。这位太傅大人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一旦被他抓到就是好一顿训斥,予怀也没少挨,弄得他一提起太傅就怕。 看到他这副害怕的模样,慕千雪好笑地道:“也就太傅治得了你。” “母妃辛苦了,歇一会儿吧。”予怀讨好的说着,在接过慕千雪手里的棉衣时,发现异常的沉,疑惑地道:“母妃怎么做这么厚的衣裳,儿臣听说西楚比咱们这边可要暖和许多,就算是冬天也用不上这么厚的棉衣。” 慕千雪微笑道:“知道为什么我们与西楚相邻,却气候相差许多?” 予怀不假思索地道:“因为祁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