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生子(5)
“帮我?”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燕爵看着年玉,禁不住大笑出声。 那笑声在马车里回荡,年玉听着,神色却是没有半点变化,许是年玉的反应,让燕爵记起这个女子的精明,终于,渐渐的,笑声停下,燕爵依旧看着年玉,神色已经变得严肃,咬着牙,亦是字字清晰,“你能帮本王什么?别忘了,你现在是我手中的筹码,这马车外,十万将士,个个都是精锐,你以为,你能帮我什么?” 他是在告诉她,马车外,都是他的人,她年玉休要耍什么花样! 年玉明了他的意思,从容的对上他的眼,“我虽是你的筹码,可依旧有能帮你的地方,阴山王,你想如何告诉子冉,我在你的手上?你觉得,他会信吗?” “如何不信?”燕爵轻哼一声,仿佛早就有了打算,紧盯着年玉,一脸志在必得,“如今两军对峙,一旦开战,他燕玺必是要来,到时候,本王便将你推上前,让他亲眼看着,他总会相信!” “是吗?”年玉笑笑。 那笑,燕爵看着,心中莫名的没底,“你说,燕玺看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似乎如此才能让他气势高昂,燕爵神色间,更是张狂了些,“呵,燕玺,他那般爱你,必是会方寸大乱吧,一军主帅,失了方寸,这场仗,结果如何,可想而知,你那般了解他,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当场就向本王投降?” “是啊,我是很了解他!应该比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年玉嘴角似笑非笑,“所以,如果……” 年玉说到此,眸光微转,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微微一顿,便又继续道,“如果我在你将我推出去的时候,当着你,当着他,当着两军将士的面,自我了断,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年玉直视着燕爵的眼,分明是说着生死,可那淡淡的笑容,仿佛笑谈着什么美好的事,那模样,燕爵看着,心中一怔,也正是在那一瞬,年玉亦瞧见燕爵的眼里,一抹不确定浮现,随即,是猝不及防,是凝重,是慌乱。 那凝重与慌乱的,意味着什么,年玉再是清楚不过。 恐怕,燕爵先前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所以才会猝不及防。 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二人都清楚,以楚倾对年玉的在意,若是亲眼看见年玉死在他的面前,那个男人一定会疯,而那疯狂带来的会是什么? 燕爵将年玉当做对付楚倾的筹码,只是想在这场战事里,以年玉威胁他,扰乱他,让楚倾掣肘,却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变数。 若是年玉死了,那便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到时候,不仅无法掣肘楚倾,疯了的他,只怕更加难以对付! 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 而年玉…… 这个女人,先前一直顺从的任他安排,没想到……她怕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出!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尽力演一出戏,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被你逼死,我想,那个时候,不只是子冉,还有他率领的那些将士,都会动容吧,他们会如何?你生生逼死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你说,他们会跟着一起愤怒吗?而那愤怒之下……” 年玉说到此,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知道,那愤怒带来的会是什么。 “你……”燕爵咬牙,满是愤怒,盯着年玉的眼,眼里的火焰熊熊,仿佛能将人吞噬。 而年玉,那淡淡的笑意,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她越是如此平静,燕爵心里的怒火,便燃烧得越是炽烈。 这个年玉,总是有将他惹怒的本事! 终于,半晌,燕爵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往下,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眸子一眯,随即一声轻笑,“呵,你舍得?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命,难道能不顾你肚中孩子的命?” 她死,便是一尸两命,不是吗? “舍不得!”年玉开口,扶着肚子,一脸柔和,可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坚定,“在我的眼里,他的命,比我的命重要千倍百倍,可那又如何?” 年玉话锋一转,看燕爵的眼神也是一变,“你拿我做筹码,若当真让你得逞了,这一仗,子冉必输无疑,输了,这西梁剩下的一半江山,最终也会尽归你燕爵之手,到了那时,你会让子冉活着吗?又会让我和我的孩子活下去吗?燕爵,你知道,我们只要活着,无论是哪一个活着,都会让你夜不能寐,都会让你不得安宁,与其那般,倒不如现在舍了我和孩子,至少,也能保子冉无恙,不是吗?” “保子冉无恙?呵,好一个保子冉无恙!”燕爵看着年玉,眸光骤然变得深邃,他不得不承认,年玉所说的不无道理,他得了西梁天下,必不会让燕玺活着,而年玉…… 他的心里,或许早该知道,楚倾若死,就算年玉独自活着,也必是不会让他好过,只是没有去细想罢了,若她死…… 想到她死,燕爵的心里,终究生了一丝异样,隐约有些不舍。 这样的女子,若是死了,这世上便少了几分颜色,着实无趣得很,而就算是活着,那精彩也不属于自己! 霎时,燕爵的心中对那燕玺更是多了几分嫉妒,他倒是幸运,竟遇见这样一个,能为他豁出一切的女子,得了她的爱,得了她的心! 而他…… 燕爵看着年玉,这马车就算是寻常的两倍大,似乎有他的存在,也让这马车里的空气添了几分局促,马车里,一片沉默,燕爵不说话,年玉也没有再打算开口。 那张美丽的脸上,淡笑从容,让人捉摸不透。 “年玉啊年玉,你当真是好本事!”燕爵率先开口,一句夸赞,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你素来狡猾!这一次,你准备怎么糊弄本王?” 燕爵看着年玉,那眼神,仿佛将年玉视为大敌。 “糊弄?阴山王素来精明,我如何能将你糊弄了去?至于狡猾……”年玉敛眉,对于这带着贬义的两个字,也并不生气,“年玉愚钝,权当阴山王是夸奖了。” “呵……”燕爵轻笑,她总是这般伶牙俐齿,“说吧,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帮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