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节
司马峙看着苏玲珑,她笑着的模样,好像是接受他的夸奖似的。 我家孩子是对照组13 司马峙拿到了那悲天悯人的玉像是心中有些高兴的, 等到开始教章信鸿诗词了之后, 就……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原本安安静静的邻里, 在章信鸿休沐日的时候,会有噪音,而且还是给自己交了束脩费的弟子, 司马峙额头的青筋有时候都要迸出, 只能够看着翠绿色的佛像冷静。 日子就在弹棉花一样的声音里过去,作为章信鸿的娘亲, 苏玲珑有时候都有些受不住这个声音,干脆就乘车去了城里。 就像是牙行的人介绍的,每日都有不少往来的马车专门跑这一条路线,几个人一起, 价格也不贵,苏玲珑手里也不缺这点银子,有时候会直接包下一辆马车。 日子就在章信鸿忙忙碌碌的读书日, 练琴里一天天过去。夏日的燥热褪去, 一场淅沥沥的秋雨,整个京都就凉快了下来。 宸妃娘娘是有些的苦夏,夏日里圣上带着她去避暑,等到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弟弟隔壁新住了一个小寡妇, 而且弟弟还教了那人的孩子奏琴。 苏玲珑和章信鸿的身份都被摸得清清楚楚,就连章信鸿在书院里的那些表现,也是呈上了。 司马瑢是很清楚自家弟弟的执拗的, 听到了消息,贝齿咬住了唇瓣,眉心微微蹙着。 跟着司马瑢的宫女对那个太监摆摆手,那人就退了下去。 半靠在软榻上,司马瑢捏了捏眉心,看到了她的动作,跟着司马瑢一起进宫的青黛上前,用手指压住了娘娘的眉心。 有人按捏之后,司马瑢的眉心微微舒展开,只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在父母死后,他们本应该相依为命,但是两人关系刚开始如此,等到她偷偷上了龙床之后,姐弟两人形同陌路。 司马瑢不愿让父亲含着冤屈那么久,她不想等,等到弟弟出仕,得等多久?更何况她被人退亲,又能嫁给谁?还不如入宫,走上这样一条路。 她果然得到了圣上的宠爱,她一步步走上高位,做了宸妃。 她想着这个时候弟弟入仕是最好的,她的弟弟才华横溢,又有她的助力,定然可以找到一个有力的妻族,也就可以…… 谁知道弟弟放弃了科考,还准备出家?! 她又惊又怒,根本想不到,她得了宸妃的封号,就代表了圣上的宠爱,凭什么她的孩子不能做太子呢?她的一生已经这样了,注定是要在宫里厮杀,凭什么不能替自己挣一个前程,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一条路?! 司马峙只是摇头,他拒绝科举,拒绝成亲。 父母尚在人世的时候,司马瑢读过书,不过不像是弟弟那样饱读诗书,等到后来,她读了弟弟送过来的史书,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弟弟是这样的反应。 如今的太子贤德之相,群臣拥护,她若是想要让弟弟出仕,然后扶持她的孩子,那注定是一条与所有的文人士大夫对抗的道路。 奸妃祸国,永远是在她的头上,因为司马家的家世太弱,若是想要让她的儿子登基,除了需要圣上的宠爱,在朝堂上,也要有属于她的派系。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弟弟有一个有力的妻族。 弟弟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不愿意参与到这一场宫斗里,放弃科考甚至不成亲,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他不愿意。 司马峙很清楚,凭着他是宸妃娘娘的亲弟弟,只要她想,枕边风一吹,太傅之女,首辅之女皆可为其正妻,也就为了宸妃未来肚子里的孩子,铺下了路。 但是他不愿意。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宸妃还记得弟弟的话,司马峙的神色冷淡,“接下来的话,微臣只说一遍,若是父亲在世,他性情端方,万万不会容忍如此祸国之事。” 那最后的话一下就让血淋淋的真相露出,司马瑢的眼睛闭起来,似乎还记得当时的疼痛。 也正是这最后的话,让她主动服用下绝孕药,没了孩子,她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的痴念。 等到她喝了药,宸妃发现,就连素来宠爱她的圣上也更为疼惜她了,就连太后对她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冷,有时候还会主动送些东西,甚至圣上带着她避暑,这种事也不会像是以前一样,和她说话,话语里就藏着机锋。朝堂上攻讦她的奏章,也少了不少。 司马瑢想到这些旧事,开口说道:“青黛,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倔呢?” 不肯给她一丁点的奢念。 青黛也想到了峙少爷,其实她是有些喜欢他的,只是对方孑然一身,宸妃娘娘就算是把她送过去,他也不会接受。 青黛没有回答,就听到宸妃说道:“小地方出身的寡妇,甚至她也有可能是不愿的。” 章信鸿是县学案首,若是那人为了孩子着想,也有可能不会再嫁。 青黛手上的力度不减,只是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就是想,也没有那个机会。 “峙少爷有自己的打算。”青黛说道。 “只希望能替家里留下血脉吧。”宸妃摇摇头,弟弟不愿她也没什么法子,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晚些时候替弟弟过继一个孩子。 外面响起了唱喏声,司马瑢挥挥手,让青黛退下,脸上少了那副愁容,精致的眉眼里都是愉悦,“万岁爷。” 皇帝拉着司马瑢的手,“爱妃。” *** 司马峙不知道宸妃的那些心思,只是做好自己的事,幸而他的这位徒弟,虽然天分不好,但是肯下苦功夫。为了不打搅别人,甚至有时候是抚着空弦。 司马峙除了把章信鸿的琴课包揽了下来,甚至还有他的书法和其他的功课。 幸好在鸿鹄书院还是一切照旧,司马夫子对着谁都是冷着脸,不然他会有些无所适从。 娘亲租赁下的那件小院从来没有涨价过,司马夫子过来教他的时候,也从来都是在院子里敞开了大门。 章信鸿一直没有多想,一直到自己的同窗好友私下里同他说道:“司马夫子是不是在等着你娘?” 如果要不是交往过密的好友,章信鸿对这话就要怒目而视了,他只是皱眉,“司马夫子只是在教我。” “如果是单纯教你,可以到司马夫子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