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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具体的看不出来了。 啾啾回答不了他的问题,站起来,淡淡的:“现在带我去矿坑看看。” “好!” 男孩引着她往矿坑走。 崔家村的矿脉离村子有一段距离。 山风呼啸,发现啾啾准备认真负责起这件事后,男孩的心安定了一些,路上偷瞄了她好几次——这藏雀山的仙人姐姐虽然冷冷淡淡的,但模样又是和冷淡完全不一样的明艳。 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唔,可是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就算她年纪不大也知道以后长开了会很好看的好看。 男孩没念过书,不会说太高深的成语,只能翻来覆去嚼巴“好看”这个词。 不知道藏雀山上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好看。 啾啾问:“后来你们还去过矿坑没有?” “没有了。”男孩摇头。 “那条矿坑被弃置了。我们村总共只有两个矿坑,最值钱的便是那一条。村里死了人,大家本来就很难过,现在矿道还废弃,换不了粮食,就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村长爷爷也让人去了藏雀山求助,可大家无一例外都在山里迷了路。村长爷爷说那应该是仙……仙法。” 是阵法。啾啾想。专门针对凡人设置的迷阵。 修真者之于凡人来说,虽然确实很牛逼,但老是被求助来求助去,也很烦的。更何况大部分人的求助是为了不劳而获——我想发财。我想升官。我想一夜七次。 谁管那些! 啾啾没有和他多解释,只是点点头。 “就是这里了。”男孩指了指,想到不好的回忆,脸色发白。 面前一个黑黢黢的人工洞子,外面七零八落放了些箱子和矿镐。 “你在洞口等我。”啾啾走过去。 焦火山一年四季狂风不休,好在矿坑沉在地底,路面上的尘土吹不散。 啾啾刚一进去就发现好些细长弯曲的痕迹,一些很凌乱,一些在打转,还有几条蜿蜒不断地往洞坑深处延伸。 这种爬行痕迹看起来是蛇蟒一类。 啾啾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又蹲下摸了摸泥土。很松。空气中有奇怪的味道——除了尸体散发出的腐烂味,还有股黏糊糊的腥臭。 能钻入地底,发臭的蛇蟒。 不太妙。 她放轻了脚步,慢慢深入。越往里走,腥臭味就越重,不知道经过多少个熄灭的火把,突然,洞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尖啸! 震耳欲聋,带着警告和怒嚎,在狭窄黑暗的矿道中远扬回荡! 接着,整个矿道一阵抖动,碎石簌簌往下落! 啾啾猛地顿住脚步,望向黑暗的深处。 ——这是最不妙的结果。 她立刻回头。 男孩老老实实在洞口守着,显然他刚才也听见刚才那声尖啸了——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听不见,骇人至极。 他脸色惨白,腿肚子有些发抖,却握紧了拳死不离开。 一见啾啾出来,他立刻迎上:“怎么样?” 啾啾如实告知:“闇石蟒,修为比我高,我打不赢。” “……”这消息无疑让他怔在原地,脑袋里嗡嗡地不停响。再次开口时,他那脆生生的声音也在跟着发抖,“你……你也对付不了?” “能对付。” 什么意思? 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男孩迷惑了。一颗心提起又放下,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瞧着啾啾。 “虽然硬碰硬是打不赢。但是。” 对面那一直冷冰冰的少女突然笑了,弯了弯嘴角,男孩错愕地瞪大眼—— 他一直以为仙人姐姐不会笑。 原来她会,而且,笑得很好看。淡淡的,却如皎月晨星,潋滟生辉。刹那间时间都仿佛停在这一息,万物俱寂。 可惜她眼睛却是冰的,冷酷无畏。 “没开智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我不能对付的。” 第13章 我不要你了。 藏雀山难得的阴天。 乌云厚重,天色玄沉。那群水灵根弟子正在练习凝雨诀,时不时降下一阵雨。 棠鹊将手指环成一个圈,放在眼前,透过那圈凝望雨云。 她怎样都无所谓。 她已经不太记得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究竟是谁——她的记忆里有许多面目模糊的人,来来去去冲散在生命的长河里,只偶尔翻出一朵浪花,勾起她朦胧的回忆。 但棠鸠回到棠家那一天,她却清楚记起了那女人曾对她说的话:“从今天起,你是棠家的女儿。” 那时候棠鹊只有三岁不到,跑起路来摇摇晃晃,还会跌跟头,时常引起一阵哄笑。她一无所知地被那女人带到棠氏夫妇面前,看向愕然的男人,和哭泣的妇人——以及妇人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电光火石间有什么贯通了她的脑海,她懵懵懂懂地往前走了两步,一歪头:“爹爹,娘亲?” 棠鹊就这样成了棠家大小姐。 爹娘喜不自胜,光研究她名字就研究了一个夏天,最后郑重地给她取名为“鹊”。寓意吉祥,不求她出人头地,但求她幸福快乐。 三岁的小孩能懂什么,连记忆都时常断片。等她真正能记清楚事时,那些朦朦胧胧的身影早被抛之脑后。 如果不是她被带回家,顶替了阿鸠的位置,也许棠氏夫妇还会接着找下去,直到找到阿鸠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