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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乱糟糟的,乱成了一团麻,一会儿又像是清醒,一会儿又像是沉沦。 明皎杀钟啾啾,是为了他的面子,是邪恶的。 而她是好人,她只是为了她的仇恨——对了,她的仇恨是假的,所以,她没有杀钟啾啾的理由了。钟啾啾不该这样死去。 棠鹊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撼动。或是告诉她,她没有那么正义,只要她在这里承认她是邪恶的坏东西,就能将钟啾啾除之而后快,她再也不会嫉妒。或是告诉她,展示给钟啾啾看,她不坏,她还有救。 摇摆到她头昏眼花时,朦胧间又见到剑气携着花叶滚滚而来。 棠鹊突然眼睛一瞪,高抬起手:“莲花,去!” 乍然间数朵白莲盛开,铺开一片空中莲塘,无数花瓣抖动,将那剑气与仙术全部吞噬消除。棠鹊手指在小幅度抽搐。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一脸狼狈的眼泪鼻水。 她不知道钟啾啾对她那些揣测对不对,但她还是想要坚守些什么。 还想要坚守她是个好孩子的信念。 虽然、虽然她嫉妒钟啾啾——就算她是嫉妒吧,她仇恨钟啾啾,但她……不是个坏人呀,她不能真的就选择和坏人沆瀣一气了呀。 “啾啾……” 少女颤抖着喊她。 化神期修士释放威压的魄力威胁着她,让她抖得像筛糠一样。 地上那少女没有动静。 倒是师尊沉声喊道:“小鹊!” 棠鹊呆呆地抬起头。 她至今也不知道她与明皎算什么,那个吻算什么。但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告诉她,明皎是喜欢她的,却不是她想象的能为她出生入死的喜欢。 几百岁的人早就没有什么纯粹的感情。他们带着算计,需求回报,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做出舍弃。 就像她肩膀上皮开肉绽的这道伤一样,为了杀钟啾啾,误伤了她,也无所谓。 棠鹊说给他听的“我只剩下你了”,到头来,感动到的只有她自己。 “小鹊,把花收回去。”明皎放软声音,“乖。” 她的花能让一切仙术无效。 棠鹊哭泣着摇摇头:“不。” 她害怕得直往后缩。 “听话。” “不!” 明皎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严厉了些:“收回去,我帮你杀了钟啾啾,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不!”棠鹊更加激动,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涌,“你也不是想帮我,你只是为了你的面子。我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才杀她的,我是……我不能变成你那样的人。我、我不是坏人,我还没到像你那样,无药可救的程度!” 她还没到明皎那种能清醒认识到自己坏的程度。 她也不想自己坏到那个程度。 “什么坏人?”明皎脸沉了下来。 棠鹊大声道:“为了面子杀害自己徒弟的坏人!” 这话之后,似乎安静了片刻。 棠鹊抽抽嗒嗒。 半晌,明皎笑了:“倒果然是个小孩子。” “我是小孩子,我也知道其中利害。”别忘了棠鹊一直是原著中通透的女主角,“你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你想要当的远远不止是归雀峰的长老。钟啾啾是你的污点,她在一日,你就贻笑大方一日,你必须要除掉她。” 明皎脸色森冷,片刻后,抬剑轻轻一提,对准少女的咽喉。 听见少女说:“我还知道,你的喜欢很廉价,你为了你的野心,决计不敢光明正大地与我在一起,你迟早会杀了我,不是今日,也是你对我不感兴趣了的以后,因为我是一个知道你污点的隐患。” 头上莲花不停摆动。 到了现在,明皎的表情不再是要处理掉一个孽徒,而是要处理掉两个。即便如此,他露出的,依然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一直都是一个这样的野心家。 剑上光亮闪烁,等只留下最后一丝亮线时,男人突然身影一闪。再定睛去瞧,人已经到了棠鹊面前。 少女琥珀色的瞳孔呆呆地映着那剑上寒芒。 就在这时,突然又一道身影窜起,一把抱住明皎的腰,将他往外摔去! “啾啾!” 不知何时,啾啾站了起来,像是恢复了一点行动力,握紧了手上的剑,一身冷汗,她呼吸极其不稳,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钟棘的灵脉,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更强大的力量,还有最关键的——更好的,保护自己的能力。 她没有受伤,只是脱力得很严重。稚嫩的手指间,剑柄同样在闪烁, 是那一招。能够将人炸毁的那一招。 明皎也皱了皱眉。果断跃起,想要躲开地上的花。然而他凌空的一瞬空隙,小姑娘却猛的收了招冲过去。 棠鹊的花挡住了所有仙法,他们都不能施展神通。那正好,比剑技的话说不定她能赢—— “不行!”棠鹊突然大喊,“师尊法器的作用,是选出最能击败你的战斗方式!” 那法器是被无数次战斗喂出来的,闪烁的丝线代表了无数种可能,最后亮起的那一根,是终结之线。 连接向敌人的破绽。 只要抓住那根线,接受那根线的牵引,做出攻击,就能赢! 棠鹊用不好那把剑,不代表剑的原主人,化神期修士的明皎真人也用不好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