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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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闷哼一声将对方一脚踢出,踉跄跪地,以剑支撑,而此时再想回身格挡来自身后的偷袭却已晚。同一时间,剩余的刺客至四周朝苏观行劈开而来,刀光剑影从她脸上划过,借着月光照亮她紧闭的双眼,以及脸上的血迹。 ——惨,任务失败。 就在苏观行以为自己的任务即将失败时,却微侧耳,在剑锋刀刃的鸣叫声中听见有东西被扯断的声音,【唔?】了一声后,便是几颗佛珠急射而来,精确的撞上刺客砍向苏观行的刀剑。 几声闷哼传来,之后是内力受创不由向后踉跄,齐齐退开几步的刺客。 苏观行闭眸抬首,山风拂过野草轻响,一抹素色立于苏观行身侧,挡在她和刺客之间。衣袍随山风猎猎,恰好让苏观行抬起的容貌半掩其后。竟给人一种将她护在身后的错觉。 【……哈。】苏观行单手持剑,插于地面,借力站起后再挽剑花,于来者背身相靠。侧首朝身后看去时发髻飘扬,有些狼狈,但又显得艳丽潇洒,【你说这到底是我运气够好,还是印证了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呢?】 顿了顿后,咬音婉转,带着逗弄之意的叫着来人—— ——【圣……僧?】 敛眼站在那儿的宋华严随着苏观行这声“圣僧”抬眸,眸子在月光映照下如清冷湖水,水面凝霜带寒,竟和平日全然不同,他看向围困身后人的黑衣刺客,第一次没先吟佛号。 【……诸位,请到此为止。】 缠绕手腕,佩戴多年的星月菩提已在之前的外力拉扯中断裂,现在虽还勉强缠在宋华严手腕上,但菩提子却随着断裂的细线处慢慢滑落,剩余的松松欲坠。 黑衣刺客彼此互看,手上刀剑寒光一闪,便是欲齐齐攻来的姿态。 宋华严神色微动,星月菩提滑落,坠入草丛。 山风骤然猛烈,野草狂乱,残月藏入突如其来的乌云中,凌厉之气随之攀升。 —— 苏观行感到手心滚烫,甚至热气逐渐攀升到指尖,在指腹下找不到出路,如微微翻滚冒泡的岩浆一般隔着肌肤翻腾。 要是有凉水就好了。 就在苏观行这样想着时,手腕间传来清凉感,她正想探究时这股凉意竟想撤离。这怎么可以呢?苏观行本能反手一抓,便握住了那股凉爽。 原本以为得花点儿力气才能制住对方,却不想这股干净剔透的凉意还挺懂事,只顿了下便回握住她,并老实乖巧的将更多的舒适透过相连的手传向浑身。 嗯。乖。 苏观行决定醒来后好好摸摸对方的头。 一颗水珠滴落,掠过黑暗后便是云海、略带灰色的天空,继续急坠而下,在受到引力吸引继续急坠地面时,位于下方眼上蒙了两指宽黑色布袋的苏观行似有察觉,抬起头来朝天空看去。在雨滴即将滴落在她眼布上时—— ——手从旁伸出,接住那颗雨滴,没让它落在苏观行的脸上。 距离那日遇刺已是几日后了。君归渡和诸葛轻候负责处理善后,而苏观行和苏慎愿则暂留明镜台各自养伤。 不过虽是在一个地方养伤,但苏观行和苏慎愿自几日前因王族侍卫起了争执,已各自赌气不见许久。就连宋华严那日后,也没出现在苏观行面前。只有卿木兮,哪怕当初被她亲手打下地洞内,也依旧第一时间选择站在苏观行身边。 甚至不顾自己的腿伤,继续照顾暂时失明的苏观行。 回顾当日脱险,苏观行刚将苏慎愿三人打入地洞内不久,之前和他们走散的诸葛轻候便禁军和王族侍卫赶到,将苏慎愿三人救起。 只是苏观行剩余的最后半数影侍,却没来得及等到援军,全数战死。 黑衣刺客见机会已失,立刻分散逃离,没了踪影。 而苏观行这边,要不是运气好让宋华严听见了依稀打斗声,寻声赶来,大概已死在刺客剑下了。 先皇亲赐的十三影侍竟在这场刺杀中全数战死,应该护卫苏慎愿安全的王族侍卫竟然救援如此缓慢! 这让苏观行异常震怒。 【全数斩杀!】眼睛刚上了药,缠上眼布的苏观行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侧坐椅子上一拍扶手,厉声下令。 跪在下首的王族侍卫顿时额上冒汗。 【皇姑!】苏慎愿在诸葛轻候以及少女白荼清的搀扶下急急赶来,【皇姑,他们确实救援不及,但却是因为出城救援时遭遇埋伏,是诸葛将军带禁军赶到才得以摆脱阻挡前来,错并不完全在他们啊。】 要不是君归渡叫人通知,也许现在这十几名细心培养的心腹,此刻已被苏观行全部杀掉了。 苏慎愿此刻心中对于刚才苏观行将自己打入地洞内,还有些伤心,心中疙瘩还没消化便又听闻了她要杀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侍卫,难免……有些怨怼。 【如论有任何理由,也不能掩盖他们救驾不及时的结果。】苏观行“看”向苏慎愿的方向,沉声,【这次是你运气好,如果下次呢?!你赌得起,我赌不起!】 说到最后时苏观行再拍扶手。正欲扬声叫人将跪在下首的王族侍卫拖下时,苏慎愿捏紧了拳头,猛抬头看向苏观行。 【……您刚才不是已经赌了吗。】 苏观行声音止在喉间,慢慢朝苏慎愿再次看来。 唇紧抿,似没想到竟有一天被苏慎愿给刺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卿木兮见状,看了苏观行一眼后朝苏慎愿看去,语气焦急欲说什么,【王上……】 【木兮。】苏观行微微侧首,呵斥卿木兮。微抿了唇后顿了几息又开口,【……让他继续说。】 苏慎愿脸色也不好看,心中更是满腹委屈,气愤加上疑被苏观行最后关头为了自己活命而出卖的心伤,以及急于保下王族侍卫,便也有些口无遮拦了,【皇姑的影侍全数覆灭,孤也很伤心,但……】 苏慎愿顿了顿,将头撇开,不愿看着苏观行说接下来的话,【但,用王族侍卫的命,换刚才一掌。……总是可以的吧?!】 【王上?!】卿木兮不可置信的开口,却已经阻断不了苏慎愿已出口的话。 苏观行坐在上首,沉默了许久后才慢慢点头,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慢慢点头,只是一面开口时,一面伸手将右手伤口,之前破庙内苏慎愿为她包裹的绷带,随着出口的话一点点解开。 【……很好。】她慢慢点头,不听卿木兮担忧的【公主】,以及看清她在做什么,不由自主向前跨了一步张嘴欲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将头别向一边的苏慎愿。慢慢将绷带解开,【确实很划算。非常……】 【划算!!】 绷带被苏观行大力扔在地上,浸透了血迹的布条发出“啪!”的一声,甚至因为这股力道溅出些许未干的血迹。让苏慎愿众人均面露愕然。 就连一直站在一边一言未发的宋华严,也不由上前了一步,却被苏观行难得一见的怒气阻止。 【皇……】苏慎愿见地上浸透了鲜血的布条时就已经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抬头想说点什么,才张口却被苏观行打断。 【木兮!】苏观行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竟起得太猛晃了一下,被卿木兮一把扶住后,偏头看向她的方向,【回房!】 【至于你的王族侍卫。】苏观行停下脚步,看也不看向苏慎愿的方向,抛下一句话离开,【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皇……】苏慎愿像做错了事,朝苏观行离开的地方又跨了一步,将【姑】字慢慢吞回口中。 就这样,明明都暂留明镜台养伤的姑侄两人,至今却有好几天不曾见过了。而这期间,宋华严也不见踪影。 所以此时就算他突然出现在苏观行面前,对于暂时失明的她来说,也只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卿木兮。 【咦?】苏观行朝来人处抬头,笑意盈盈,【这么快就找到手杖啦?那走吧。我感觉这天似要下雨。】 说完便伸出手,停在空中,等待着。 宋华严见状,眼眸划过她被两指眼布遮掩,却显平和的眉宇,挺俏的鼻,最后扫过她含笑的唇角后,这才落在她伸来的手上。 鬼使神差的,便生出自己的右手,手心向上,至下方附了上去。 好似是他先伸了手等在那儿,而苏观行伸手搭上一样。 【唔?】苏观行唇边笑意微淡,微微侧首以耳带眼的同时,指腹划过宋华严掌心,摸到他右手食指外侧薄茧后,先略先错愕,随即哑然一笑。 【……原来是圣僧啊~】懒倦的笑语,多了几分逗弄的意思。 ——那是常年盘动佛珠留下的薄茧。 宋华严听了,微微敛眸,长而直的睫毛遮掩眼底神色。 ……哪怕苏观行现在看不见—— 敲门声响起时将宋华惊醒,扭头看见从窗帘缝隙处透进来的光,才察觉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天亮。 他先探身伸手摸了摸苏观行的额头,确定她已经退烧后才起身,慢慢将一直和她握着的右手抽离出来。转身出了卧室,去门口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是抱着苍耳来找苏观行的逝小舟。 “……”强大的佛气让逝小舟差点就丢了苍耳赶紧跑路。但立刻反应过来这股气息和之前在飞机上时一模一样,顿时明白过来苏观行这是被她的债主给找到了。 至于苍耳,则看见曾经见过的人从行行房间里出来,邪魅霸道兔眼都快瞪成猫猫眼了。 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行行呢?! ……你不会把行行吃掉了吧?!她一点都不好吃啊!我已经提前尝过了! 苍耳向来贴着脑后放着的长耳朵,此刻“吧唧吧唧!”甩得像找不到信号,在空中摇摆的天线。 并在逝小舟怀里用力挣扎,一定要下地。 逝小舟拧不过它,只好弯腰将它放地上,谁知半空苍耳就蹬腿,一个跳跃便在空中后空翻一圈后顺利落地,吧唧吧唧的往苏观行的房间蹦跶。 行行啊啊啊啊!我来救你了啊啊啊! ……咦?!你居然全须全尾? 苍耳从床尾蹦上去,跳至苏观行的枕头边,立在那儿抖动耳朵,揣着前爪爪瞅着呼吸平顺,明显在睡觉的苏观行。 想着她居然害自己刚才那么着急,就忍不住抬起一只脚脚,想往她脸上踩。 但抬到一半见苏观行脸颊边还有几缕头发黏在那儿,显得有些楚楚。便又将脚脚放下,凑过去用额头蹭蹭她的脸。 亲昵软萌。 而此时宋华严和逝小舟正在外面说着话。 “老师好些了吗?”逝小舟问。 宋华严听了他的称呼,眼眸微沉,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但面上神色未动的点了点头,“烧刚刚才退。” 这样…… 逝小舟想了想又开口,“但刚才航班公司打电话来说,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中午的航班。” “那估计她只能比你晚两天回去了。”宋华严听闻后开口,顿了顿又看着逝小舟说,“或者……你留下来等她两天?” 逝小舟刚想点头,却突感压迫感隐隐传来。一抬头便撞进宋华严水波不兴的眸子里,顿时感到灵台一清。 他毕竟曾经贵为一国王子,人情世故比同龄人懂得更多。 所以立刻点头变摇头,并觉得很难办的皱眉,“虽然我很想留下来陪老师,但……我这边有急事,而且必须赶着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所以……”顿了顿后,抬头看向宋华严,想当勉为其难,“所以……只能麻烦您代为照顾了。” ……老师,不是学生没有义气,实在是他不敢这个人面前有义气啊…… 逝小舟觉得,自己也是符合了之前所说的,“尽力挽救,最后不得不放弃”的承诺了。 告辞。再见。珍重。 “……所以。”一觉睡到大中午,此刻坐在床上,手捧温水的苏观行,在听完宋华严的委婉转达后,有些气虚的笑着开口,“他就这样跑了?” 宋华严点点头,神色从容,温文尔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