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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人,那就更别说了,试图靠近她的都有阴谋。 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沈清疏面上还是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但这些在心里不断闪烁的念头,还是让她这一天过得格外的艰难。 尤其吃饭的时候,就是在一口一口地吞刀子啊! 艰难地熬过了这一天,沈清疏祈祷着明天的情绪不要太奇奇怪怪,心力憔悴地睡着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周一,沈清疏的情绪不仅没有发生变化,还变本加厉了。 这可怎么办? 这世界这么危险,她还去上什么学? 用理智思考,她也不该去学堂,谁知道在外面一天会发生些什么事。 可是,要请假就得装病,装病就得面对三个关心她的女人和看病的大夫。 啊! 权衡之后,沈清疏还是决定出门面对危险的世界。因为她不想喝药,那黑乎乎的一碗,想想她都要吓死了! 早上出门,五月的天气很是清爽明媚,沈清疏却穿得很严实,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 今日她们绕了一条人少些的远路,但走在陌生的人流中,沈清疏还是紧张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只能不断地跟自己做心理斗争,加快脚步。 等好不容易到了私塾,沈清疏背上已是出了一层薄汗,一半是吓得,一半是热得。 她今天来的早,学堂里只有高鸣彻一个人在。 高鸣彻像往常一样只对她点一点头,并不搭话,让之前觉得他有点冷淡的沈清疏分外舒服。 高师兄真是善解人意。 沈清疏在位置上跪坐下来,学堂是较为安全的环境,她沸腾了一路的思绪终于冷静了一些,也拿出书温习功课。 这种时候书对她来说就是良药,当她沉浸其中时,能暂时忘记外界的事情,不想那么多,就没那么害怕。 可惜,她的同窗不全都是高鸣彻这种性格,孟柏舟到了之后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思忖了一下,发现是沈清疏太安静了,她今天都没跟他们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往日他们都会很有同窗爱地聊几句的。 难怪他觉得不得劲。 孟柏舟转过身来,一只手撑在沈清疏的桌案上,一只在她眼前挥了挥,“哎,清疏,你怎么了,今天都不理会我们,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 其余人听到也关切地看了过来。 沈清疏的状态被打断不说,还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动手”。她一下有些受惊,身子忍不住微向后仰了仰。 她努力控制住情绪,保持理智,有些歉意地笑道:“我没事儿,只是今日看得太入迷了些,没注意到你们。” “你骗谁呢?”孟柏舟凑近看了一眼书的内容,瘪了瘪嘴,“《春秋》你也能看入迷,不都能背下来了吗?到底怎么了?” 沈清疏无言以对,她只是想专注一件事,内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只好改口道:“是有点烦心事,心情不好。” “我就说,出什么事儿了?”孟柏舟身体又往这边倾了些。 沈清疏闭了闭眼,勉力维持着平静,“是家里的事儿,柏舟,我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儿。” 她根本不想聊天,只希望他赶紧把身体转回去。 孟柏舟却不罢休,追问道:“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帮忙啊。” 沈清疏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不理这话。 “我……” 孟柏舟还要再劝,旁边的夏薄归却拉了他一下,对他摇了摇头。 孟柏舟犹豫一会儿,还是没再追问,听话地转回身去了。 沈清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整日,除了被郑先生考较以外,沈清疏就好像长在了席子上一样,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位置。 经过了早上那一遭,同窗们也都识趣地没有搭话。 就连午饭,沈清疏都没有吃,没有老刘氏她们监督着,饿一顿对她来说要划算舒服多了。 对抗各种妄想出来的伤害,让她精疲力竭,但好歹这一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就这么无波无澜地过去了。 这要是换她上辈子的强度,没有抑制剂,她现在可能已经打伤好多想“伤害”她的人了。 隔天沈清疏起床,发现自己正常了,情绪平静无波,没有什么极端的想法。 谢天谢地,这次易感期终于过去了。 短短三天,她感觉像过了三年那么漫长。 易感期是不定期的,下一次也不知道何时会来,可能是半个月后,也可能是半年以后。 总之,沈清疏希望它隔得越久越好,最好是永远别再来了。 这件事后,沈清疏又回到了平淡的日常生活之中,再去学堂,她也为自己那天冷淡的态度表示了歉意,其余几人都纷纷表示理解,他们也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春去夏来秋迎冬,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末尾。 第6章 下午,寒风凛冽,京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学堂角落里烧起了炭盆,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什么烟气,很是温暖。 跪坐久了,沈清疏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顺便在炭盆边烘一烘有些冻僵的手。 跪坐着又累又冷,也不知道郑先生为什么偏爱这种坐法,桌子椅子它不香吗? 冬日里,她穿得很厚实,里衣、中衣、袄子、狐裘披风将她裹成了一个球,只露出一张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