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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脸上一直保持着的冷静镇定,才慢慢消失不见,毫不掩饰地显出担忧之色来。 这样匆匆忙忙,连夜赶路,实在不怎么周全,可她不必问就知道,沈清疏绝不想等到第二日,所以她还没开口,她就将什么都准备好了,倒像是催她赶紧走一般。 “姑娘,我们何时回京城去?”笙寒问,沈清疏任期将至,她们之前也在做回京的准备。 “备好马车,我们连夜收拾,明日就走。” 林薇止左右环视了一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们住了三年的这座院子,恐怕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岳水县这座小城,兴许也不会再来,沈清疏从前玩笑,说自己卸职的时候,如果能有百姓,拦路送她万民伞 ,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以她在岳水县当政三年的作为,林薇止相信,百姓们绝不会吝惜一把万民伞,可世事难料,最终留下的,却是这样一个告别。 只希望,老刘氏能够平安无恙吧。 这边沈清疏快马加鞭,星夜驰骋,她同两个侍卫一人双马,途中除了吃饭,几乎没怎么停下来休息过。 虽然辛苦,却好在没出什么差错,这日黎明赶到京城,城门还没开。 几人找了个角落蹲坐着,黑夜里寂寂无声,沈清疏盯着城门,心忧如焚,既想城门快点打开,又害怕城门打开,她回到伯府时,发现门上已经挂上了白幡。 她之前还在想,自己任期就要到了,倘若调回京城又要面临子嗣的压力,要不要继续留在地方上,不想这个问题,却突然给出了第三个答案。 她是和老刘氏有矛盾,可年轻人同长辈之间,有矛盾再正常不过,她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来消弭。 她从前经历的死亡总是那么突然,可即便是老刘氏年纪到了,她发现失去同样地让人煎熬,并不会因为形式变化而好受多少。 恍惚间,她想起离京那时,老刘氏留着眼泪,说等不到她回来了,场景历历在目,竟一语成谶,城门打开,她纵马回到伯府,何氏哭着说,“疏儿啊,你回来晚了。” 她呆若木鸡,奔进灵堂里,见老刘氏换了寿衣,静静地躺在棺木里,她却怎么都走不到近前,也看不清她的脸。 正着急之时,忽然从远处传来声音,“少爷,少爷,城门开了。” 侍卫晃了晃她的肩膀,沈清疏打了个激灵,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呆了好半响才分清梦与现实。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靠着墙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背上也惊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这只是个梦,沈清疏擦了擦额头,连忙站起身,牵了马跟着人流入城。 离伯府越近,她心里越不安,忽然又觉得刚才的梦像是启示,思维随之乱成了一团。 再远的路,也总有尽头,远远地,瞧见伯府大门,挂的还是红灯笼,沈清疏一路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 她几乎是冲到了门前,门子看见她,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惊叫道:“少爷!” “少爷!” “夫人,少爷回来了!” 通传的声音此起彼伏,沈清疏径直往老刘氏院子方向走,半路上就遇到刘叔,一见她立马瞪大了眼,接着也不废话,拉着她就往前走,边走边道:“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吊着一口气,就是一直在等你啊,您赶紧跟我过去。” 沈清疏心里一沉,急声追问道:“祖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唉,上个月老夫人在院中消食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当时叫大夫看了没什么,老夫人便没有给您去信,谁知这之后,渐渐地没了精神,每日越睡越长,大夫说这是大限到了,让我们准备后事,夫人才赶紧叫您回来。” 饶是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沈清疏还是听得心里绞痛起来。 说话间,两人到了老刘氏屋外,沈清疏才刚靠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中药味,混杂着浓重的腐朽气息。 “祖母,我回来了。”她掀开门帘进去,房间内有些昏暗,何氏坐在床边凳上,微微躬着腰,像是在同床上的人说着什么,听见这一声,她惊喜地望过来。 “疏儿,你总算回来了,快过来,”她转回头,握着老刘氏的手,轻声唤道:“娘,娘,您醒醒,您看这是谁,疏儿她回来了。” 老刘氏睁开眼睛,挣扎着往这边看来,含糊不清地讷语,“孙儿……” 沈清疏三两步到了近前,跪到床边,见着她的脸,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泪来,不过三年时间,老刘氏就大变样,头发全白了,两颊深深凹下去,瘦得像是只挂了一层皮,苍老得同她记忆里几乎是两个人。 何氏让开位置,沈清疏膝行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语不成调,“祖母,是我,清疏,我从外面回来了。” 老刘氏瞪大了眼睛,嘴唇抖了好几抖,才颤着声音道:“疏儿,你真的回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沈清疏拉着她的手贴在脸上,心里愧疚与痛苦交织着,“是我,祖母,孙儿不孝,让您等了我这么久。” “回来了,回来就好啊,”老刘氏摸了摸她的脸,喉咙里风箱一样喘着气,一边留着泪,一边又露出孩子般的喜悦神色,“祖母还是等到你了。” 这句话像利剑一样扎在沈清疏心头,让她喉咙干涩,几乎吐不出成句的话,只能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孙儿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