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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的表情好看了一些,他自幼家境优渥,养成了挥金如土的习惯,自从他被逐出李府,生活来源被尽数切断,日子一度难以为继,李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昔日的那些朋友帮忙,可是那些李元认为倾心相交的好朋友仿佛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即便得见一两个,也都极尽推脱。 堂堂知府家的三公子,很快沦落到靠典当随身物件儿,换银度日的地步。 切身体会过世态炎凉,李元无比受伤,想通过感情来弥补心伤,来到飘渺楼寻找他认为,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子,艳动八方,名扬四海的青楼名妓——玉纤纤。 玉纤纤卖艺不卖身,而且也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每月的望日和朔日,飘渺楼都会给玉纤纤招募入幕之宾,采用竞价的方式。 从前一年多,李元每次花上三四百两就能竞价得手,可这两次成为入幕之宾的价格竟一度飙升至千两。 李元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为此还被别的客人奚落过,有一个醉汉趁着酒意对李元说:之前碍于李元的老子,才在竞价的环节陪他玩玩儿,否则就凭他那几个铜板,何德何能霸占花魁一年多? 醉汉还说:玉纤纤已经被李元白嫖了一年,也该轮到别人了。 李元气的和醉汉大打一架,还受了伤,从此便每日守在飘渺楼,只是所坐的位置越来越低,就快连大堂都坐不起了。 因为玉纤纤偶尔也会出场献艺,李元想见玉纤纤一面,告诉她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如今自己被逐出家门,可以娶她过门了。 然而……人,李元等到过一次,玉纤纤却连一寸目光都没有给他。 李元又给云安倒了一杯,自顾自地说道:“没想到第一个肯主动见我的人,居然是你。” 云安没说话,默默地又陪李元喝了一杯。 “那件事是我对你不住,不过我也得到我应得的下场了,你这次……” 李元突然反应过来,抬头打量着云安,问道:“你是专程来找我的,还是碰巧遇到的?” “我是来找你的,刚才和你说过了。” “哦,我记起来了,那就好,那就好。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你今天醉了,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再约时间,改日我请你到七宝楼再谈吧。” 李元苦笑一声,曾几何时是自己带云安去的七宝楼,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诚心相邀?” “当然。” 李元的目光闪了闪,说道:“那时间地点都由我来定?” “可以。” “那我就要此时此地。” “在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今天是纤纤姑娘招入幕之宾的日子,你若真心宴请我,就帮我拍到这次机会,我们到顶楼雅间去谈,谈完了我有几句话要和纤纤姑娘说。” “……好吧。” 云安想着李元虽然被逐出了李府,但到底是和宁王有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引荐起来要比其他人方便,求人办事,投其所好是在所难免的。 李元拍了桌子一下,兴奋地说道:“爽快!” …… 另一边,林四小姐忙了一天,总算回到府中,听瑞儿禀报说:自己离府没多久,云安也出府了。 林不羡有些担心云安的身体,问道:“她可有说过去了哪儿?” “姑爷说去拜访一个朋友,不方便让下人跟着,说晚膳在外面用。” “知道了,传膳吧。” “是。” …… 随着一声锣鸣,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下来。 一楼大厅中的宾客纷纷起身,场中的歌舞姬向两侧退去。 楼上的宾客纷纷从雅间中出来,走到“回”字型的走廊上。 飘渺楼的老板琳妈妈出现在顶层的平台上,一挥手中红色的绢帕,说道:“今儿是我们家纤纤招募入幕之宾的好日子,起价一百两,价高者得!” “咣”的一声,一楼的伙计擂响了锣面。 李元急不可耐地吼道:“五百两!” “啧?!”云安转头看了李元一眼,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啥家庭啊,开口就喊五百两?这顿饭是不是太贵了点儿? 还没等云安开口,三楼的雅间就传出了竞价声;“六百两!” “我出七百!” “八百两!” 李元一仰头喝下了杯中酒,怒吼道:“一千两!” 云安只觉眼前一黑,这个价格已经超过她的承受能力了。 而且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云安连阻止都来不及就已经失控了。 楼里有不少客人是认识李元的,见李元身边站了一个面生的华服公子,又见李元发狂似地叫价,瞬间明白了:这位李三公子这是寻来了一位有钱的朋友,今日这场竞价是志在必得了。 沉默了一阵后,只有一两位宾客出言抬了价,李元连眼睛都不眨就把价钱盖了过去,几个回合后,竞价飙升至两千两,再没有人出价了。 楼顶的琳妈妈乐开了花,挥了挥绢帕示意,伙计敲响了铜锣,高声唱道:“恭喜李公子,成为纤纤姑娘今夜的入幕之宾,楼上请。” 李元大步流星地朝楼梯走去,云安苦着脸跟在李元的身后,心里却在设想:要如何和青楼的人解释,自己带着李元能不能跑的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