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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 “快把玄一道长安置到马车上,喂她喝点水,把随行的白大夫也叫过去,诊治一下。” “是。” 又有丫鬟前来禀报道:“夫人,供品已经准备妥当,小轿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山。” “嗯。” 林夫人想了想,觉得有些为难,问林不羡:“天色不早了,要早些上山才是,但将玄一道长独自放在此处恐于理不合,该如何是好?” 林不羡沉吟须臾,回道:“母亲不如先带人上山去,女儿和相公暂且留在山下照顾玄一道长,白大夫已经上了马车,凭她的医术用不了多久玄一道长应该就醒过来了,女儿有相公陪着,母亲不必担心。” “也好,玄一道长是清虚观玄字辈的大师,当初你起了热症还是她帮你看好的,她对你有救命之恩,你留下来照顾她也是应当的。安儿。” “娘亲,我在。” “你留下陪着羡儿,等玄一道长醒了你们再上山去,若是再过一个时辰玄一道长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你就……辛苦一趟,将玄一道长送到城中妥善安置,再回来。这山路难行,抬一个昏厥的人上去很难没有磕碰。” “知道了,娘亲。” “嗯,那我先上山去了。” “母亲,我送你。”林不羡说道。 “不用了,你到马车里去陪着玄一道长吧。” “是。” 林夫人带着一队丫鬟抬着供品走了,留下了四名粗使丫鬟用给林不羡抬轿,还有瑞儿和由仪,以及白大夫。 待林夫人一行人彻底消失在林不羡的视线中,林不羡对瑞儿和由仪说道:“你们去马车里照顾玄一道长,我和相公去那边透透气。” “是。” 林不羡微微抬了抬下巴,云安会意跟着林不羡向前走去。 来到树林中,林不羡对云安说道:“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嗯,你说。” “我不管你从前是怎样的身份,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说我绝对不会追问,更不会派人去调查这件事。但是……”林不羡稍稍停顿,因为她看到云安的脸色变了。 林不羡在心中修饰了一下措辞,才继续说道:“你必须要明白一点,即便是在林府,在爹娘面前,你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你的身份……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知道,至于旁人,我不敢保证。我只能知道我自己的想法。” 云安沉默了,注视林不羡良久,好不容易才开口,却只说出一个“你”字,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林不羡轻叹一声,悠悠道:“抱歉,无意窥探,更不是试探于你,只是你的种种表现让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乞丐,你更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凭你的算术能力,随便找一家铺子做个帐房先生都不至于落魄至此,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能看出来的东西,旁人纵然忽略一时,也总有察觉的一天。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想想自己当初伪装成乞丐的原因,若是……你不再介怀,我可以竭尽全力保护你,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若是你还心存忌惮,便不要在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面前,展露出你的本真的才华。” 云安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望着林不羡久久无言。 除了之前那个带着玄学色彩的玄苦大师以外,林不羡是第二个看出自己身份有问题的人,要不是时空穿越的概念超过了这个时空人类的认知,林不羡恐怕都已经猜到了。 云安怔怔地望着林不羡,一个困惑也随之产生——为什么,自己不会觉得抵触或者反感呢? 云安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自我保护机制非常强的人,即便是和姓孟的那位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相爱过,云安都偷偷在心里保留了一块承装秘密的自留地,那块地方被云安上了很多把锁,别说是踏足,哪怕是有人试图闯入,都会激起云安强烈的抵触情绪。 可为什么,在听到林不羡这样一席话之后,云安除了震惊于她的智慧,以及感谢她的提点外,没有任何抵触呢? 林不羡见云安的脸色不是很好,心中亦生出了怜惜之情,她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云安的秘密,可有些话要是不说,林不羡很害怕会来不及。 “云安……”尾音颤抖,安慰的话被打住,林不羡秀眉微蹙,捂住了小腹。 “亦溪,你怎么了?”云安见林不羡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向前迈了一步,凑近林不羡,扶住了她的胳膊,追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林不羡煞白的脸色中透出一抹粉红,想要挣脱开云安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力气,只能在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她只是穿着男装,并不是男子,她是如假包换的女儿身…… “亦溪,你别吓我,你再这样我要去叫人了!”云安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林不羡打横抱起,送到马车里给白大夫看一看。 林不羡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按住了旁边的树干,贝齿划过下唇,气若游丝地回道:“我……” “你怎么了?说呀!” “我、我,来月事了。” “嗯?”云安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是什么以后,也局促了起来。 “那……你带卫生……不是,就是布包,月事带有没有?” “……平时也是这几天,这个月早了些,瑞儿那里应该备着了,你扶我到马车里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