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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衙役拖着长音,一路小跑地来到公堂之上,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大人,林府派了讼师陆状前来,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李青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林府并没有放弃这个赘婿的意思。钟萧廷的脸色则有些不好看,陆状的盛名,钟萧廷也略知一二,有陆状出手的案子鲜有败绩。 钟萧廷恨得牙痒痒…… 还以为苍天开眼,竟然不用自己动手,这个乞丐就栽了?却没想到林府竟然派了陆状来,而且目击证人还是知府的儿子,真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传陆状,另外……”李知府从签壶中取出一支红头签丢到地上,吩咐道:“立刻传证人李元,酒馆老板,伙计,还有……去查查赵金昨夜和什么人一起喝的酒,一并传来。” “是!” 陆状看起来四十岁上下,身穿一袭藏蓝色绸缎长袍,手中盘着一串珠子,信步进了大堂,一撩衣襟下摆跪到堂上:“陆状见过李大人。”说完也不等李青山开口便主动站了起来,一旁的衙役也不用李青山吩咐,搬过来一方小凳,放到陆状身后:“陆讼师,请坐。” “多谢。”陆状朝衙役拱了拱手,坐在了凳子上。 云安看了看泰然的陆状,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的李青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讼师在燕国的地位如此之高。 李青山从大案上拿过一沓纸,交给身旁的师爷,说道:“把这些拿给陆讼师看看。” “是,老爷。” 陆状接过衙役的初步调查,部分证词,以及师爷手书的案件经过,快速看完以后,问道:“敢问大人,其他证人的证词,还有仵作判词在何处?” “证人已经去传了,至于仵作的判词……”李青山看了看堂外,说道:“赵金的母亲不同意仵作验尸,她想给赵金留个全尸。” 陆状将手中的珠子盘的飞快,大概盘了两三圈,起身将一沓宣纸交还给师爷,来到了云安身边,说:“姑爷,在下陆状,受四小姐所托,来为您申辩。” “谢谢。” “姑爷稍安勿躁,等证人都来齐了,咱们再开始。” “好。” 证人中第一个到的是李元,他事先接到林不羡的通知,在半路遇到了传令的衙役,之后来的是酒馆的跑堂伙计和掌柜的,以及发现赵金尸体的两名寻街衙役,和赵金一起喝酒的那个人还在调查中,需要一些时间,其他的证人也在寻访中。 李青山扫视堂下,目光在李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自从将李元逐出家门,他们父子这还是第一次见。 李元看起来比在李府的时候沉稳了不少,李青山表面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满意的。 当初,逐李元出府一方面是为了平息林府的怒火,另一方面也是李青山听从了宁王的意见,放李元出去历练几年。 按照燕国的律例,若被逐出家族的之人行了光宗耀祖之事,便可以重新回归宗族。 李元本就有功名傍身,待到他日金榜题名,就能顺顺当当地回家了。李青山并没有放弃过这个儿子。 由于赵金的尸体是衙役发现的,实际上本案并无真正的原告,出于尊重,李青山命人将赵金的母亲请到了公堂内,并赐了坐。 惊堂木一拍,李青山低沉说道:“升堂!” 两排衙役快速进了大堂,分立左右,用大棒撞击地面,唱道:“威武。” 李青山看了师爷一眼,后者拿着几张宣纸来到堂前,朗声颂道:“乙酉月癸酉日,五更,寻街衙役王全,傅贵,在城西一处胡同内发现了一具男尸,死者名叫赵金,洛城人氏,生前乃是玉香楼伙计,卒年三十五。经仵作判断,死者被发现时体温尚存,推断被害不超过两个时辰。无中毒表现,头上有外伤和血迹,衣服上有若干足印,身上多处淤青,系遭人殴打致死。”读完一张,师爷问道:“卷中所述,是否属实?”两名衙役和仵作上前回道:“属实。” 师爷又翻开第二张宣纸,读到:“经小巷酒馆跑堂伙计王南,掌柜的纪余,目击称,昨夜赵金与朋友在酒馆内喝酒,邻桌的客人突然用酒杯砸了赵金的头部,登时鲜血横流,随后那人将赵金拖出了酒楼,拖至临近胡同内。纪余,王南,你们看看昨夜那个殴打赵金的人,是不是他?”师爷说着,指向了云安。 掌柜的端详了云安一阵,谨慎回道:“回老爷,师爷,看这位公子的身量,胖瘦,和昨夜动手的那位客人很像,但小的当时离得远,容貌看的不太真切,公堂之上不敢说囫囵之言,还望老爷恕罪。” 李青山点了点头,说道:“王南,你去辨认一下。” “是。” 不等王南凑近,云安主动说道:“不用辨认了,草民一直都没有否认过昨夜和赵金发生了冲突,那个人就是我。昨夜草民的确因为一些原因动手打了赵金,但绝对没有杀人!” 第73章 代价沉重 陆状起身说道:“大人,师爷,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云安和李公子。” 李知府说道:“准。” “云安,小巷酒馆的伙计和掌柜的,说你突然殴打赵金,此事是否属实?” “不属实,我是打了赵金,但是因为他说了一些污言秽语,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侮辱了我的家人。我忍无可忍才动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