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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萧廷指了指云安怀里抱着的长木匣,问道:“这是何物?” “是我送给母亲大人的寿辰礼物。” 钟萧廷冷笑一声,暗道:这么小的匣子能装什么稀罕物?最多就是一幅名家字画罢了,那也是用林府的银子买来的,毫无心意可言。 另一边,云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绷不住了,一把捂住嘴巴发出一阵剧烈地咳嗽:“不瞒大人,小人这阵子身体一直不舒服,大夫说我这病传染,所以我才选了这角落的位置坐了,还望钟大人不要介意。咳咳咳……” 钟萧廷起身,退后两步,抬起广袖遮住了口鼻,眉头紧锁:“怎么不早说,真是晦气。” “咳咳咳咳咳……大人请听我解释,咳咳咳咳……”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吧。”钟萧廷看着云安这副“要死”的样子就觉得晦气,生恐传染给自己,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管家来告诉林威,宾客差不多都入场了,分家该来的人也基本来齐了,可以开宴了。 林威点了点头,吩咐管家:“请宾客们都先坐下,再过两刻就开席。” “是。” 林威朝钟萧廷和洛城府衙的一众大人们行了个拱手礼,说道:“诸位大人,宾客来齐拙荆的生辰宴在两刻后开始,请诸位大人落座,女眷们的位置在珠帘之后。” 钟萧廷:“那就入席吧。” 众人附和称“是”。 云安和林府的剩下几位女婿被安排到了一桌,同桌的还有林氏分家的几位和云安他们平辈的公子,许久不见的林不彧赫然在列。 这位林不彧和云安的“渊源”可就深了,当初私吞云安的典当物进献给宁王的正是这位公子哥,林不彧是林不羡的三从兄,关系不远不近,再没有达成共识之前二人势同水火,年前林不彧本打算到雍州去把云安的宝剑换回来,可是在路上被神秘人给打断了腿。 林不彧看到云安明显有些意外,目光里透着耐人探寻的感觉,云安瞧在眼里,佯装不知,落座时却抱着长木匣主动坐在了林不彧旁边。 “三从兄,好久不见了。”云安说道。 “好久不见,四妹妹呢?” “娘子她身体抱恙,留在雍州养病,我自己回来的。” 听到“雍州”二字,林不彧的眼眸闪了闪,没再说话。 …… 宾客各归各位,林威登台说了几句场面话,并特别当众鸣谢了钟萧廷等一众大人们莅临林府,随后大袖一挥宣布开席。 林威坐到林夫人身边,管家拿着一张大红色的礼单走上台去,喜庆地说道:“禀老爷,夫人。今年生辰,宗亲,姻亲及高朋好友,共送上贺寿一百四十二件,这是礼单,请老爷夫人过目。” 不等林威开口,林夫人淡淡道:“诸位亲朋好友有心了,管家挑几样特别的念出来吧。” “是!” 如生辰宴,小儿百日宴等场合,主家向四方宾客公示礼物的环节,是这个时空自古以来的规矩。 并不是所有人的礼物都会被公布出来,主家会从礼物中挑选出几样或稀奇,或名贵,或独特的礼物念出来,当然送礼人的身份也会纳入考量。 这是主家对礼物表达喜爱和感谢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对宾客实力的一种展示,谁送来的礼物能被林府这样的富贵之家视为珍宝,对这人自身的实力也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管家拿着礼单返回台子中央,朗声颂道:“洛城知府钟大人,赠‘志洁行芳’匾额一块。”钟萧廷作为洛城府最高行政长官,他的名字自然要被安排在第一位了,即便只是一块匾额。 钟萧廷起身,拱手道:“林夫人担得起‘志洁行芳’这四个字。这块匾额乃是本官一早禀明户部尚书大人,请他老人家赐下墨宝,做成的匾额。尚书大人爱民如子,林府从商多年来,每年都主动缴纳赋税,从不劳官府操心,这其中自然有林夫人这位贤内助的功劳。” 也难怪钟萧廷这么得意:户部尚书是朝廷的肱骨重臣,同样也是当今太子的亲娘舅,这匾额的分量可想而知…… “抬上来!”林威命令道。 四名家丁将蒙着红绸的匾额抬了上来,林威当场扯下红绸,“志洁行芳”四个大字显了出来。 林威缕着胡须,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四字笔力苍遒,堪比名家,管家……” “是。” “选个好日子,挂在后堂,将这块匾额当成传家之宝。” “是。” “继续吧。” “是。” …… 管家清了清嗓子,一口气将府衙几位大人送的礼物都朗声念了出来,虽不是什么名贵礼物,不过前面毕竟带了诸多官家头衔,足够撑场面。 “长女及长女婿,淟州吕颂一家,送上番邦舶来品:珍珠项链一条,金羽毛耳坠一副,珊瑚手串一条。”家丁捧着一个盒子来到台上,里面放着吕颂夫妇送给林母的礼物。 吕颂起身,朝着宾客们拱了拱手。 “分家四房,三公子林不彧,送上《百子献寿图》一幅……” 两名家丁拉开了一幅比成年男子的身量还要长的卷轴,里面画着百子嬉戏的场景,每一个孩子都像瓷娃娃一般,虽千姿百态却都笑的灿烂,通篇百子没有一个的年纪超过五岁,身上都穿着肚兜,肚兜上用不同字体“绣着”寿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