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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王见状勾了勾嘴角,说道:“你要是想出去,就走吧。” 周舒神情一振,却起身来拉云安,说道:“云哥哥,我们走。” 宁安王无奈地摇了摇头,退步道:“郡主叫你,你就去吧。府里也没有她的玩伴,委屈她了。晚上姑姑赐宴,你留下来吧。” “是。” 宁安王目送周舒扯着云安的衣袖,把人拉走,再次打开鹅绒袋子取出里面的蓝宝石,举到眼前端详起来。 突然,高怀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顺势将蓝宝石滑到掌心里牢牢攥着…… 周舒带着云安一边谈笑一边走,二人回到了适才的花园,周舒指着湖心亭对云安说道:“云哥哥,我们去那边好不好,让他们送两罐鱼食来,往这池子里面一撒……那五颜六色的鱼儿瞬间便汇过来了,绕着亭子游啊游~可好看。” “好啊。” 周舒和云安往前走,看到一个正在扫地的丫鬟,周舒吩咐道:“你,去取几罐鱼食来,送到亭子里。” “是。” …… 周舒和云安来到池边,眼前是一座拱桥,需得过了桥才能到亭子里面去,云安回头看了看,花园内竟然没有王府的人了。 云安不太想带春华郡主往有危险的地方去,可对方兴致高昂云安也只能跟上,二人来到亭子,是一个飞檐式的六角亭,亭子内有四根石柱,每根柱子上挂着一方木质匾额,柱子和柱子之间长凳相连,还有木质栏杆还算安全。 亭子的正中间是一张圆形石桌,对放了一对儿石凳。 周舒用一只胳膊抱着其中一根石柱子,一边摸着,诧异地说道:“咦?这柱子怎么了?” “什么?”云安问。 “我记得从前这亭子里的柱子是漆红的,怎么变了?” 云安凑近,仔细一瞧石柱上还有很新的划痕……云安稍加思索就明白了:这大概是从一字王到二字王所产生的“变化”吧。 云安思考过这个问题,燕国这里的一字王,二字王,大概就是一字王属于亲王待遇,二字王就降为郡王之类的了……高怀从宁王变成了宁安王,在她这种不懂规矩的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字之差,但内里差的远了。 不过即便云安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没办法给春华郡主解答。 正好扫地的丫鬟送鱼食罐子来了,云安接过罐子,递给周舒一个:“郡主,来。” 周舒拿过罐子,一步登上亭边长凳,差点把云安的魂儿都给吓没了,她也一个箭步上了长凳,单手抓着周舒的胳膊,说道:“郡主,小心些。” 春华郡主转头,看着云安笑。 背后是湖光潋滟,眼前是笑颜如花……这一刻云安觉得“春华”这个封号真的很适合周舒。 春华秋实,春华……是蓬勃的生命力,是绚烂的活力,就像眼前这个女孩儿一样,或许她的一生都只能停留在这个年纪,惊艳中夹杂着惋惜。 “郡主我们还是下去喂吧。” “站在这里喂,看的更清楚。”说着周舒撒了一把鱼食下去,瞬间水面如沸,大片大片鱼儿涌出水面。 周舒“咯咯”笑着,将手中的鱼食尽数倾倒在湖里,鱼食空了,鱼儿不再频繁跃出水面,而是有序地围着湖心亭游了起来,离水面很近…… “云哥哥,你快看~美吗?” “嗯。”云安将自己的鱼食罐子也给了周舒。 “云哥哥不喂吗?”周舒问。 “你来吧。”云安把周舒当成了妹妹,她很喜欢看周舒这般开心的样子。 …… 周舒喂鱼,云安立在她身边,拉着她的一条胳膊,注视着水面。 这回周舒撒鱼食的时候,不再“大手大脚”,捏着一点一点儿往湖里丢。 “郡主这回打算在雍州待多久?” “……这回我也不知道了。” “怎么了呢?” “我爹和我娘在回来的路上大吵一架,一连吵了好几日。一天早上爹突然就自己走了,说有军务要处理。让王参将带人保护我们等怀哥哥来和我们会合,一起回。我偷偷听到怀哥哥安慰我娘,我娘说:‘大不了就在雍州住下了,她是大燕国的大长公主,在哪里安家不成?’”周舒对云安没有丝毫防备,云安不过随口一问,她便将如此辛秘之事尽数告诉了云安……说话间,春华郡主美丽的脸上涌出忧愁之色。 云安的心跳乱了半拍,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花园里静悄悄的连扫地的丫鬟都不见了…… 宫廷秘事,近在耳边。 云安吸了一口气,吐出。 平静问道:“怎么呢?” 周舒竟然发出了一声叹息,手腕一转将瓷罐子里的鱼食倾倒在湖里,转身跳了下来,坐到亭子中间的石凳上。 云安一撩衣襟下摆坐到了周舒对面的位置上,对云安来说这个位置很好……她正背对着湖光面朝拱桥,但凡有一人或经过,或上桥,云安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郡主?” 周舒踌躇片刻,双手托着脸颊苦恼地看着云安,问道:“云哥哥,成亲有趣吗?” 云安明白了些什么……她看着周舒,看着那双童贞的眼眸里透出的信赖和苦恼,云安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不能含糊。 周舒虽然已经及笄,在燕国的律法上被认定为成年。可她的心智有缺,以云安的立场来看:并非具备全完行为能力,即便是出身于尊贵的皇族……云安也不认为周舒适合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