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然而酒楼上下所有人都否认见到过玉佩,更不会有人承认偷了玉佩。 顾大人看着案情登记,此案看起来很简单。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做完案情登记后,刘诏就告辞离开了京城府尹衙门。 马师爷这才着急地告诉顾大人,“大人,不好了。” “怎么回事?” “刚才听下面的人,这个同福酒楼来头不小,后面的靠山好像是某个王府。” 啪! 顾大人手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汗津津。 他就知道,堂堂皇孙来报案,案情怎么可能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果然是将他们衙门上下所有人当刀使唤啊。 顾大人心里头后怕不已,这要是牵连进皇室相斗,可是会要命的啊。 然后,公子诏亲自来报案,明知这个案子小小的京城府尹衙门解决不了,却还是要硬着头皮查下去。 果然,京城府尹这个位置会要命的。 前任张大人到现在还关在执金吾大牢里,凶多吉少。顾大人实在是不想步入前任的后尘。 顾大人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问道:“知道同福酒楼背后靠山具体是哪家王府吗?” “暂不清楚,下官一会就去打听。大人,这个案子要查吗?” 顾大人咬着牙,“查,当然要查。公子诏大张旗鼓的来到衙门报案,本官岂能不查。恐怕这会全京城都已经得到公子诏报案的消息,就等着看本官的笑话。本官要是不查清楚此案,可没办法对上面交代。” “老爷说的是。说不定过两天,朝堂上,宫里面,王府那边都会派人来过问此案。” 顾大人这会已经想明白了,先不管这件案子背后涉及到的人和事。他只查案,多余的事情,一概不管。 能查下去就继续查,查不下去就及时收手。 就算公子诏和宁王殿下怪罪下来,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推脱。 顾大人心头还存了一个侥幸,希望这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案子。 明知不太可能,却还是会抱着哪怕万分之一的幻想。 刘诏从京城府尹衙门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好几波行踪可疑的人。 刘诏轻蔑一笑,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 他看上去很瘦,脸色不正常的发白,似乎久病未愈。 赵三说了一声,“公子当心。” 刘诏轻声说道:“无妨。” 上了马车后,护卫赵三伺候在他身边。 “公子,现在去哪里?” 刘诏低头一笑,“回王府。” “是!” 赵三命车夫赶着车朝王府方向驶去。 “公子还记得在西北见过几面的顾姑娘吗?” 刘诏挑眉。 赵三继续说道:“这位顾大人正是顾姑娘的父亲。” 刘诏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属下担心,这次的事情会不会牵连到顾大人身上。顾姑娘对公子毕竟有救命之恩。” 刘诏眼神清冷地看着赵三,赵三的冷汗瞬间落下来,急忙低着头,请罪:“属下该死。” 刘诏神情淡漠地说道:“无论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顾大人,张大人,李大人,亦或是王大人,本公子的计划都不会改变,记住了吗?” “属下明白。” 刘诏看着车窗外,眼看着快要到王府,他才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本公子会主意分寸,尽量不牵连顾大人。” 赵三顿时松了一口气。 顾玖完全不知道,因为她,顾大人逃过了一劫。 第120章 大限将至 傍晚,未央宫中,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宫人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都在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还能熬下去吗。 内侍少监方公公来到未央宫,他先问过守在门口的宫女,“娘娘如何呢?” “回禀方少监,娘娘咳了一下午。太医用了药,扎了针,一直不见好转。” 方少监蹙眉,迟疑了一秒钟,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寝殿。 太医正在拔针。 方少监躬身站在一边等候。 拔了针,又喝了药,崔皇后终于感觉好了点,没那么咳了。 她看着太医,“本宫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这话太医哪里敢回答,只说道:“娘娘还需放宽心,静心调养。” 崔皇后眯起眼睛,“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清楚,本宫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得天之幸。现在,本宫只想听实话。” 这…… 太医哪里敢说实话啊。只好朝方少监求助。 方少监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烛光下,“给娘娘请安。” “你来了。” 方少监说道:“娘娘,公子诏今日前往京城府尹衙门报案。” “哦!” 崔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她挥挥手,太医如蒙大赦,急忙躬身离开寝殿。 宫女也都鱼贯离去。 催皇后朝方少监招手,“你过来点,让本宫看清楚些。” 方少监躬身来到床边,担心地问道:“娘娘,你身体好些了吗?” 崔皇后笑了笑,说道:“本宫这身体,如今不过是在熬日子。熬一天是一天。” “娘娘千万保重,一定要放宽心。” 崔皇后叹息一声,“如今这局面,你也看到了,本宫如何能够放宽心。太子他……哎……本宫如今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方少监神色一暗。 崔皇后看着他,问道:“你刚才说公子诏到衙门报案?” “正是。” “怎么回事?” 方少监清了清喉咙,说道:“公子诏今日在同福酒楼吃饭,据说掉了一块玉佩,于是就去衙门报案。” “衙门受理了吗?” “衙门不敢不受理。” 崔皇后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同福酒楼,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酒楼背后是是薛贵妃的娘家。” “明面上看,同福酒楼的背后是薛家,实际上是赵王殿下。” 赵王是薛贵妃的儿子,也是太子殿下的最大竞争者。 崔皇后眯起眼睛,“公子诏此举,到底有何深意?莫非宁王也坐不住了。” 宁王是刘诏的父亲,在诸位皇子中排行行二。 方少监说道:“宁王和赵王并没有实质的冲突,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按理说,宁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针对赵王。” 崔皇后半闭着眼睛,琢磨着此事。 “你认为宁王和公子诏这对父子,此举另有深意?” 方少监说道:“表面上看,公子诏此举,剑指赵王殿下。只是我担心,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太子殿下。” 崔皇后暗暗点头,“派人盯着此事,必要的时候直接干涉。务必让宁王和赵王斗起来,如此太子才能……咳咳……” 话未说完,崔皇后就剧烈咳嗽起来。 方少监顿时急了,“娘娘,你要不要紧?来人。” 太医和宫人们训练有素的跑进来,扎针的扎针,拿药的拿药,端水的端水。 折腾了大半天,崔皇后总算止住了咳嗽,从鬼门关回来了。 她脸色灰白,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已经无力说话。 方少监心中越发担心。 他给王太医使了个眼色,然后他率先离开寝殿。 片刻之后,王太医从寝殿出来。 方少监问道:“王太医,你和咱家说实话,娘娘还有多少日子?” 王太医冷汗都下来了,“方少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