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节
双胎远比单胎辛苦,非常非常辛苦。 她还要克制饮食,保证一定的运动量,还要尽量保持情绪平和,累死她了。 “什么时候才能卸货啊!”顾玖又一次发出强烈的呼喊。 “夫人再忍忍,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丫鬟阿晴蹲下来,替顾玖捏腿。 因为怀孕,顾玖双腿浮肿。 原先的鞋子都穿不下啦,裤子更是小了几个码数。 她又打了一个哈欠,“青竹下个月生,我没记错吧。” 阿晴笑着点头,“夫人没记错,就是下个月生。青竹姐姐这一胎怀得轻松。” “羡慕她。” 青竹前年出嫁,嫁的是二壮。 二壮老大不小,娶了青竹,好歹是解决了终身大事。 小翠也嫁出去了,嫁的是王府的一个年轻管事。也不知二人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顾玖许了这门婚事,小翠开开心心嫁了出去。 最初跟随在她身边的丫鬟,都嫁人了。 现在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全都是经过细心调教,由顾玖亲自提拔上来。 阿晴后来居上,她来得晚,做事却最妥帖不过,顾玖便点了她的名,叫她贴身伺候。 方嬷嬷老了,精力有限。已经照顾不了精力充沛的御哥儿,衡哥儿。 她觉着自己老了没用,还闹了一阵情绪。人也瘦了一圈。 顾玖说她:“就是闲的。找点事情做,什么毛病都没了。” 果不其然,方嬷嬷去了女子学堂教授规矩礼节,精神一天天好起来。像是焕发了第二春。 王依的终身大事还没有着落。 顾玖不出门,她就去书院做教习,教导几个农家姑娘习武。晚上再回晓筑居住。 许有四被派往西北。 四海商行在西北建了一个货栈,专门为西凉贸易而建。 许有四带着人守着货栈,还要应付西北军,压力山大。 如今在顾玖身边伺候的内侍,是邓存礼的徒弟赵民发。 顾玖同阿晴说道:“我躺一会,殿下回来,记得叫醒我。” “奴婢扶夫人去床上躺着。” 经过小书房的时候,顾玖伸头,看了眼御哥儿衡哥儿,“功课写完了吗?” “快写完了。”御哥儿停下笔,态度端正。 “别着急,慢慢写。”顾玖冲两个儿子笑了笑。 衡哥儿从椅子上跳下来,“儿子扶娘亲回房。” 说完,就冲到门口。 顾玖敲敲他的头,“是不是又想偷懒?” 衡哥儿皱起鼻子,“儿子是在尽孝。” “小滑头。”顾玖刮了下他的鼻子,“送我回房后,可以休息一刻钟。” “娘亲真好。”衡哥儿喜笑颜开。 顾玖又提醒他,“功课今天必须写完,不准让你哥哥代你书写功课。御哥儿,不准替你弟弟写功课。” 御哥儿小脸严肃,“娘亲放心,儿子保证不帮他写功课。” 衡哥儿一听,顿觉生无可恋。 小脸皱成了包子。 好气哦! 顾玖这一觉,睡到了傍晚。 肚子咕咕咕乱叫。 阿晴带着几个小丫鬟,伺候她起床洗漱。 “殿下刚回来一会,见夫人睡得太香,不忍叫起。这会殿下正在检查两位公子的功课,又在发脾气。” “功课没做好吗?他干什么发脾气?”顾玖换了一身棉质的里衣,很舒服。 阿晴小声说道:“二公子的功课做得不够好,殿下不高兴。” “我过去看看。” 顾玖穿上大码的绣鞋,前往小书房。 远远的就听见刘诏的咆哮声。 “这就是你用一天时间做的功课,写的什么鬼玩意?这种功课,你也敢拿出来,你是想成心气死我,是不是?” “儿子不敢!”一道弱弱的委屈的声音,快哭了。 “功课写成这鬼样子,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认为叫你写功课很委屈?老子告诉你,所有功课重写,写不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眼泪收回去,敢哭一声试试看,老子揍死你。” 衡哥儿只得将眼泪收回去,好委屈,好想哭。 是亲生的吗? 他一定是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 呜呜…… 御哥儿爱莫能助。 弟弟啊,哥哥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 顾玖站在回廊上,无语望天。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小书房。 她人一到,刘诏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从咆哮到温柔,只需一秒切换。 “你怎么过来了!当心脚下。既然身体累,就躺着休息。” 说完,又走到门口,亲手扶着顾玖。 顾玖笑着说道:“躺了一天,出来走动走动。你怎么又吼他们,哪里做得不好,你慢慢教就行了。” “我哪有吼他们,就是指点了几句。”刘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衡哥儿可怜巴巴地望着顾玖,小眼神又无辜又委屈。 顾玖抿唇一笑,“让御哥儿监督衡哥儿写功课,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你瞧瞧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 刘诏一秒变脸,狠狠瞪了眼衡哥儿,凶得很,“他哪有吓到,我怎么没看出来。” 顾玖气笑了,“你跟着出来,别耽误孩子写功课。” 刘诏哪敢不从。 他先将顾玖送出门,然后背着顾玖警告两个儿子,“老实写功课。御哥儿监督你弟弟,写不好连你一起罚。” 御哥儿偷偷发出一声叹息,“做老大真难!做刘家的老大,那是难上加难。” 还是身为幼子最幸福。 此时此刻,御哥儿竟然开始羡慕起娘亲肚子里的弟弟或是妹妹。 刘诏扶着顾玖,在花园里散步。 夕阳余晖,很暖。 不出意外,明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顾玖随口问道:“今儿去宫里,顺利吗?” 刘诏轻描淡写地说道:“就那样。过几天,朝廷会正式颁布禁酒令,禁止一切粮食酿造酒水,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就连红薯酒也不准酿造。只有少府的酒坊,每年定额酿酒。” 顾玖了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最近十来年,也不知老天爷怎么回事。 大周各地,旱灾水灾,轮番上演。 前年,粮食主产区遭遇百年难遇的水灾。辛苦一季的水稻,即将收获,结果洪水一来,全毁了。 去年,春耕播种,正需要水源灌溉的时候,粮食主产区又遭遇特大旱灾,连续三四个月,愣是一滴雨没下。 受灾地区绵连上千里,损失惨重。 粮食不够吃的问题,一下子就凸显出来,摆在了朝廷面前。 往年各地也是频发天灾人祸,全国调配粮食,好歹还能应付。 之所以还能应付,全靠粮食主产区撑着。 只要南边粮食主产区不出问题,在户部的主持下,救灾粮问题总能解决。 可是这一回,灾情蔓延到粮食主产区。 连着两年,颗粒无收。 朝廷的储备粮,几乎见底。 各地官府的平仓,已经空得跑老鼠。 户部的京仓,同样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