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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寰疏长的睫毛下,是铁灰色的眼瞳,正在专注揣摩他脸上的每一次神情。开口:“那天晚上,出了些意外。总之,你要的东西,打开看看吧。” 傅知雪心下一动,缓缓掀开江寰手心的精致盒子,白皙的指尖落在墨绿的首饰盒上,像是含苞欲放的花蕾落在树丛中。 “傅!知!雪!”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袭来,吓得他一阵哆嗦。 傅爷爷健步如飞,喊道:“干嘛呢你们!” 傅知雪正待回答,江寰道:“傅伯父。” 两人认识? 傅知雪看向江寰,只能看到对方一处棱角分明的侧脸,神态从容。 “我可当不起你这声‘伯父’!”傅爷爷冷哼,“雪宝,跟爷爷回去。” 江寰交叠双腿,默认了傅知雪的离开。而何一鸿却打圆场笑:“傅大伯,不跟知雪介绍一下我们吗?毕竟江大伯和您交好多年,小辈总也要熟悉熟悉。” 傅爷爷:“不——” 江寰却道:“一鸿说得有理,伯父不如引荐引荐。” 傅爷爷噎住一口气,妥协道:“知雪,叫江叔叔,这边是何大哥!” 江寰:…… 不是吧不是吧,看着也没大我多少啊?傅知雪心中忍笑,还是乖乖叫人:“江叔叔,何大哥。” 江寰:…… “叫都叫了,该放人了吧?”傅爷爷阴阳怪气,扯着傅知雪往回走。 傅知雪被拽着,回头看,小葫芦就在眼底下偷偷溜走。回家这几天,已经被爷爷问了好几次了,每次搪塞过去,眼瞅着心腹大患就要解决…… “知雪。”江寰唤道。 傅爷爷牵着傅知雪的手僵住。 “没事的话,随时欢迎,芬里厄很喜欢你。”江寰淡淡道,目送傅知雪送他离开。芬里厄在旁边应声吠叫。 傅爷爷再三警告少于“江叔叔”打交道后,就忙去和律师与资产管理人书房会面去了。他自入驻傅家公司董事会后,便不再掌管公司的日常事务,处于半退休状态。这样忙碌的时刻,自傅知雪十六岁后,便很少见了。 整个傅宅,暗流涌动。 “傅家覆灭”四个字,又浮现在眼前。 剧情书并不像剧本,会把人物的每一表情、言语都标注出来。它更像是一本编年史,将每件值得记录的大事放在里面,言简意赅。但只要放在里面了,就不会更改。 所以他知道结局,却不知道结局是如何达到的,想改变都无从下手。 “绝不逆转剧情”。 这是傅知雪在入职第一天,就学到的唯一准则,犹如太阳东升西落、万物有始有终,无论如何,准则绝不可更改。 每一任老前辈都会在新瓜蛋子入职前,放映试图逆转剧情的员工案例,没一个善终。 虽然有夸大事实的嫌疑,但作为元老级别的穿书司员工,傅知雪明白,剧情绝不会被个人力量所左右,即使侥幸短暂改变,员工也大概率会丧命在时空乱流中。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无法改变剧情这条河流的流转。 日升又落,暮色四合。傅爷爷从钓友那得了一笼螃蟹,小院里支了一个桌子,傅家三人坐在桌旁,就着小酒,捡螃蟹吃。 傅知雪直接上手,鲜美的蟹黄溢出来,吃得手忙脚乱。 手机轰然炸起,看也不看:“姐你电话!” 傅洛洛正在跟一只蟹腿斗争:“你的!” 傅知雪无奈,歪头接起电话:“喂?” 话筒对面是一阵风声,紧接着一个男人开口:“傅知雪。” 滑腻的蟹肉掉到地上,傅知雪忙着捡起来:“……不好意思,你谁?” “……”男人说,“你大爷!” 傅知雪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傅爷爷:“谁啊?” 傅知雪茫然:“不知道,可能是打错电话了。” 不过五秒,手机重新响起,接起。 “白望舒,你记得不!”对面男人大声喊:“前望舒使先驱兮的望舒,想起来没?!” “哦——”傅知雪恍然大悟,“你不是那个自称‘徐式千媳妇’的小孩对不对?” 白望舒:“……咱能不提这个事了吗” 白望舒,年十八,一直是徐式千身后的小跟屁虫,是书中明恋徐式千多年,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 傅家爷爷和千金听到徐式千的名字,立刻警觉地看向他。 傅知雪示意没事,从王伯拿来的铜盆那洗了把手,走到角落处问:“有何贵干?” 白望舒语气生硬:“下周式千哥姐姐的生日party,你来不来?” “我过去干什么?”傅知雪回忆了下剧情,确认没这个剧情,“不怕被我搞砸吗?” 白望舒悻悻:“你对自己倒很有自知之明。但我这里有些消息,相信你会感兴趣。” “请说。” “我不能说太多,但你不好奇,傅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傅知雪握紧手机:“发生什么了?” 白望舒干脆道:“你来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寰:我允许那叫叔叔,但只在某些特定场合中。 傅知雪:……滚。 傅知雪二十四,江寰二十七,年龄差不算特别大 ☆、献给爱丽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