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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何一鸿暗自叹气,说:“你可想好了,你自己的私房钱可不够填傅家这么大一个窟窿的,不过只是同居,又不是清白没了,多划算一买卖!” 江寰问:“我什么时候说要救傅家了?” 何一鸿欲言又止,你要不想救,前两天费劲吧啦地拔那姓黄的老底、又拱手相让一个前景开阔的投资,图啥呢? 黑啤转了一圈滚进垃圾桶里,江寰礼貌道:“请。” 听懂言外之意的何一鸿圆润地滚了。 偌大的击剑场内,一时只剩他一人,江寰从阳台处摸出烟盒,拿烟点火。火苗在他脸旁明灭。 怎么不想救呢? 可自从他十二岁后,就再不曾与江家有任何金钱上的往来。 江老爷子提出的同居要求,江寰诧异,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作为一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老管家甚至都是在十年的相处后才被允许短暂地停留在他屋中的。而对于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傅知雪,这个距离,对江寰来说有些危险。 内心某处在不安地告诉他,如果允许对方进来了,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故而,一时间竟捉襟见肘。 江寰头一次体会到没钱的苦恼。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母亲的嫁妆。 外祖家在国外发展,世代勤奋节俭,财富在几个世纪的积攒下已相当可观。单论金钱来说,江家都或许要稍逊一筹。 而且,外祖还格外疼惜这位早夭,出嫁时,慷慨地赠予她金山一般的财宝古董。 但那也是母亲死后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碰它。 江寰吐出一口烟,看它缭乱地升起、消散在空气中,最后,打出电话。 “麻烦了,丁叔,现在安排下国外,让他们清点好我母亲的所有嫁妆,我要拿去银行抵押。” 电话对面的老管家似乎难以置信,确认了两遍。 江寰低声答:“是,现在就定飞机,争取明天回来。” 挂断电话,江寰像松了一口气,磕掉最后的烟灰,抖落全身的软弱,准备整装出发。 他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决定好了,就不会犹豫。 电话响起。 梁助道:“江先生,傅家的小公子来公司等了您有一会了,您现在回来吗?” “他怎么来了?”江寰纳罕,“你先送他回去,今天我不去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寰:为了老婆,下了老婆本 ☆、抖落群星(上) 尽管梁助告知江寰并不在公司,傅知雪还是不死心地等到日落,谢绝梁助的好意,踽踽独行归家了。 估摸着梁助的口风,江寰大致明天回来。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他,傅知雪决定早早蹲守在他门口,毕竟两家离得并不远。 凌晨三点,万物尚在沉睡,傅知雪顶着寒风摸到江寰门口,把自己包成一团球,不动了。 他也觉得这举动有点傻,可心里面猫抓火烧一样,非要跑到男人面前要个判决,或许是一线生机,也或许是一副铡刀。 不过说起来,他们也好久没见了。他一直忙着公司的事,还没好好谢谢对方的援助。 屋里的芬里厄似乎是察觉到了傅知雪的气息,醒过来跑到楼下,抓挠门。老管家被惊醒,打开灯,低声哄诱这狗祖宗回窝睡觉。 傅知雪闻言躲得更远,他可不愿意被人发现,脸还要不要了? 初冬的空气都混着冰碴子,一呼一吸都冷,很快他就被冻的透透的。自穿书来,还不曾受过这样的苦,心里面打退堂鼓了。 他迷迷糊糊的,开始怀念温暖的被窝。 “知雪?” 傅知雪一个激灵,醒了。看见远处修长身形,一身黑色大衣,披着整个夜幕下寥落的群星光辉,向他大步走来。 他有些恍惚。 很快,温暖包裹住了他。 “你怎么在这?” 傅知雪支支吾吾,越发觉得自己这个行为蠢透了:“我就是……来逛逛。” 江寰没搭话,半蹲着,单臂搂着他,脱下大衣严严实实裹上。另一只手拂过他的额发,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额头上。 傅知雪全身别扭:“我又不是女生,你不用给我脱衣服……” “没发烧,”江寰低声道:“但脸怎么这么红,冻得?” 傅知雪搓搓脸,确实冻得僵硬了。 江寰没说什么,但傅知雪潜意识觉得对方此时并不开心,于是乖乖放上自己的手,打算就势起来。 起来中途一个趔趄,又倒下了。 江寰问:“怎么了?” 傅知雪哭丧着脸:“等一下,腿,腿麻了。” 一声叹息,等傅知雪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入男人的怀抱。沉香混着男人本有的气息扑了他满鼻,还有隐隐辛辣的烟草味。 男人胸膛宽厚,脱掉大衣后,薄薄布料下更是结实的肌肉纹理。 “等、等一下,我自己可以!”傅知雪做最后的挣扎。 江寰凉凉道:“等你可以了,明天就上社会新闻了。” 说完,便大跨步走到房门。全然忘了昨天还在强调自己的领地意识,今天就把一个认识不到数月的陌生人抱回家了。 老管家开门,表情有些愕然,但很快又恢复平常,倒是芬尼尔欢跳着扑过来,被江寰别到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