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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寰条件反射性地感觉大事不妙,每当傅知雪这样喊他,意味着他的怒气槽满值,不及时灭火很有可能会引发冷战。 “所以你那天去青莱姐的相亲宴为什么要看我的手腕?”傅知雪难以置信:“你还说没把我当替身,你是不是就从我这里找他的影子?!” 这指控太严重了,从天而降的黑锅把江寰砸得不知所措,坚决否认:“绝对没有!” 傅知雪一把枕头砸了过去:“空口无凭!” 江寰跨过早餐,强制性地搂住傅知雪作乱的双臂,牢牢地桎梏,扶住他的脊柱安抚。无奈解释:“真没有,他离开的时候我最大不过十五岁,十五岁我能想些什么?” 傅知雪:“我听梁助说你还找了他好几年。” 江寰心里把梁助这个大嘴巴大卸八块,坚决维护自己的清白:“我只是想谢谢他,绝没有任何超出感激之外的任何情感!而且遇到你之后,我再也没找过他了。” 江寰揉揉他的头发,说:“我爱你,你也是我的初恋。” 昏迷前后被两人告白的傅知雪心情有些微妙,发现自己的案底也不是很干净,于是心虚道:“姑且信你一把。” 江寰满意地亲了亲爱人,两人还算和谐地吃完一顿早餐。 窗外白浪扑打,海上阳光温暖宜人,傅知雪还有些不放心,抓住江寰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江寰深深看他一眼:“你确定要知道?” 傅知雪:“要知道。” 江寰下楼,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沓文件,交给他翻阅。 纸张声沙沙作响,傅知雪目瞪口呆,每个铅字他都懂,但排列在一起让人难以理解。他抬起头,问:“高家人被抓进局子了?” “只是例行审问,”江寰抖抖手腕掀开报纸,语气淡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扳倒他没那么容易,多得是替罪羊。” 傅知雪啧啧称叹:“那也大伤元气了吧,你做的?” 江寰矜持地点头。 江寰似乎很忙,在简短的早餐后,便出门应酬去了。留下傅知雪百无聊赖摊在沙发上玩游戏,激昂音乐响起,他下意识左手下放,刚巧摸到一大堆薯片饼干。 傅知雪失笑,觉得自己快被对方养成四肢不勤狗屁不通的废物了。 直到他走到玄关打算出门时,好心情戛然而止。 门纹丝不动。 傅知雪不信邪,又狠狠推了一把门把。 门把依旧纹丝不动。 相似的情景在昏迷前也曾发生,事实似乎滑向了某些他绝不愿达到的地步。 ——江寰在囚禁自己吗?为什么? 傅知雪暗示自己不要多想,但头脑纷纷扰扰的杂念搅碎着他的理智,一切不祥的征兆在这里探出苗头——江寰出差时张贴的“不许乱跑”的便签、第一次吵架后把自己锁了一夜……所以早有端倪? 傅知雪不愿细想,他回到沙发盘膝而坐,神色凝重,决定等江寰回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落日熔金,夕阳融入海面,打翻了数桶暖色颜料。鸥鸟蹁跹,海鱼飞跃,很快,暮色降临大地,夜晚来临了。 门打开,一条高大而皮毛厚实的狼犬飞速袭来,像一颗炮弹一样精准地要扑倒傅知雪。 狗主人低喝:“芬里厄!” 芬里厄立刻刹车,呜咽着逡巡在傅知雪脚边,扒拉着对方的裤腿。 芬里厄的体重与面积在大型狗类中也能脱颖而出,不知道江寰怎么养的,它身上狼的习性甚至要高于狗的天性,梁助在刚任职不久时便不甚被芬里厄扑倒压断两根肋骨,从此往后对各类狗都却之不恭。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江寰对芬里厄对傅知雪的接触管制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芬里厄一旦接近傅知雪方圆一米内,便会受到严厉的监视。所以一人一狗只能在江寰不在的时候偷偷相会,其情形堪比牛郎织女相会,那江寰就是那位更年期过期的王母。 所以江寰这次肯舍得带芬里厄过来,心里多半有鬼。 傅知雪面上不显,挠着狼犬的下巴,问:“说吧,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咋说呢,总之不会持续很久! 江寰:笑容逐渐消失jpg. ☆、海岛(下) 江寰矢口否认:“没有。” “真的?”傅知雪眯眼,狐疑道:“良心发现自己对芬里厄太过后妈了,还是别的什么?坦白从宽。” 江寰淡定地任他逼问,自岿然不动。 傅知雪:“那我明天要出门。” 江寰眼睛眨也不眨:“好。” 所以真是自己想多了?傅知雪狂撸芬里厄,对自己的多疑感觉可笑。吃过晚饭后两人各自进房,一夜无话。 睡意朦胧中,有人在他耳边絮语,嗡嗡鸣鸣扰人清梦,傅知雪一把枕头拍过去,世界清静,他又睡了过去。 耳边似乎是一声喟叹,紧接着全身腾空,他靠在一张怀抱里,耳边是对方沉稳的心跳。 傅知雪蹭了蹭,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睡。 纷乱的脚步声、开门关门声、温暖但不刺眼的灯光,某一刻一股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砂砾的粗糙质感,让傅知雪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正躺在江寰怀里。而江寰裹着毯子抱着他,徒步走向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