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牡丹小姐
“美姐，这我不能要，之前您已经帮我很多了，这个要么您还给刘老板，要么就您收下，就当是我给您的一点利息吧。”小花诚心的说道。 “听我的，你给我拿着，这是你应得的，别以为你好像没做什么，只是坐在那当个花瓶，可是就算是个不会说话的花瓶，他们想欣赏也是得买票进场的，所以这就是你的劳动所得。”美姐不容分说的把钱塞到小花口袋里。 “是啊，小花不要这么傻了，给了你就收着。”石琳在旁边也劝小花。 “美姐，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我知道你有弟弟要照顾，有家要负担，所以你也别怪美姐说话刻薄，对于像你们这样家庭条件不行，而且又没有读多少书的女孩子，你们的出路除了祈祷能嫁一个好人家，还有别的么？如果嫁了一个不如意的，都不如死了省心。所以小花如果你真的没有好的去处，就留在我这里。我知道我这里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这里面充斥着钱权交易，每天上演着色欲熏心的戏码。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但是却也是可以让一个女人过上好日子的地方。你自己考虑考虑吧。”美姐说完就离开了。 石琳送小花出了大门，小花把三百块钱拿了一百给了石琳，谢谢她在酒桌上对她的照顾。石琳也没有扭捏就接了，临走还劝了劝小花不要往心里去，都是逢场作戏，过了就忘了吧。 肖行的病完全好了，一早小花就办好出院手续。又去路边买了些水果到楼上周磊的房间，一是看望一是告别，周磊站在窗口看着小花和她弟弟一起离开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飘走了。 小花把弟弟送到家，没停留几天就出了家门，她不敢在家呆下去，因为她根本没有跟妈妈说出实话，爸爸进了监狱，自己又离开了打工的地方，所以小花还装出要工作的样子而回到了县城。 回到县城的唯一目的就是钱了，为了给肖行治病妈妈把自家所有的积蓄全拿了出来，而且还跟亲戚借了不少，这些钱都得需要自己多出力，靠妈妈从地里出，就算是累死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们还要生活。 小花突然很茫然，偌大的一个县城，她在大街上晃来晃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李怡那她根本不可能再回去了。 小花一路上进了好多饭店、宾馆去找工作，可是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最后迫不得已，小花还是联系了石琳，想先暂时借住在石琳那，而石琳也没有犹豫的就同意了。 石琳在离霓虹灯歌舞厅不远的地方和别人合租了一间两居室的房子。石琳的屋里正好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双人床，所以她们俩人睡正好。 这天很晚石琳才回到家，小花已经弄好吃的在等她了。小花猜到石琳肯定会醉熏熏的回来，所以事先就煮好了解酒的浓茶，小花扶着石琳先在床上躺会。 石琳明显喝的有点多，躺下还不老实，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半夜才清醒，一直嚷着肚子饿。 小花只好下床又把饭菜热了一下端给石琳。 “小花姐，你对我真好。我以后都叫你姐。”石琳最甜的对小花说道。 “行，你快吃吧。”小花应付道。 “以后你少喝点吧，这样多伤身体啊。而且也不安全。”小花说。 “小花，你可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怎么能不喝酒呢，我倒是觉得如果能喝完全是一种保护自己的能力啊。因为只有你比那些臭男人能喝，那么你才能让那些男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要不然他们说不上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你呢。”石琳一边吃饭，一边传授给小花自己的经验。 “你不知道今天那个男人，只要我跟他喝够十杯酒，他就给我五百块的小费，这么好赚的事我怎么能放弃，可惜我只喝到第八杯就崩溃了，我真是太气了。就在眼前的钱我都没赚到。”石琳还在懊悔自己不能喝。 “真的只是喝些酒就能有五百？”小花好奇的问。 石琳看向小花愣了一下，说：“当然也不是都这样了，这得看人是不是大方，而且是不是吃这一套。一般的小费也都有五十呢。” “小花，你有想法了？”石琳问道。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小花有些尴尬的回答她。 晚上小花躺在床上很久都没睡着，她还在想刚才石琳说的一些话。如果自己也去里面工作，按最少的来说一个月也能有两千块钱的收入，那么只要几个月就可以把欠的债都还清，如果自己干一年，那么负担家里的生活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于是小花在心里有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小花把石琳喊起来，让石琳带她一起去歌舞厅。石琳起初惊讶的很，可是转念想想，也觉得还算正常。 小花也很挣扎，下这个决定之前，脑袋里不停的闪现自己认识的人，他们都似乎在骂自己，说自己是个下贱的人，为什么要干这个，可是当小花想到钱的时候，想到小弟弟生病住院自己交不起医药费的时候，所有的骂声都静音，只留下赚钱赚钱这样的声音，唯独周磊的身影站在小花对面的时候，小花有些后悔，她无法面对，她觉得自己跟周磊已经不可能再有瓜葛了，甚至自己以后也都不会去看周磊了。小花觉得自己不配。 美姐看到小花来了，依然是很热情，美姐把她们带过一个房间。 “美姐，我决定了，我觉得你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我决定在你这工作，但是我也有些条件，我现在的确是被钱所逼，我走投无路，所以我需要在这里赚钱，有这样的机会您千万要想着我，我都会尽力，还有我应该不会在这干一辈子，你要答应我随时可以走。只要这样两点您能尽力，我就留下。”小花平静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这里肯定不会是你的归宿，我很佩服你，懂的取舍。我觉得你一定会收获很多的。你的条件我答应。有朝一日你要走，我会亲自给你欢送。”美姐也答应的干脆。 “哦，对了，我以后在这里都改称牡丹吧。我想以一个新的我出现。请美姐帮忙。”小花补充道。 “没问题，这是小事。其他多余的我不多说，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石琳。毕竟什么说教都不如实践，只要你实际经历了你就会总结了。”说完美姐出去工作了。 “小花，你为什么要改名做牡丹呢？”石琳赶忙问道。 “我不想用真名，心里的坎还是过不去，虽然只是换了个名字，自欺欺人一样，但还是假装那不是我，或者那不是真的我。我要把真的我保存起来，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小花若有所思的平静回答道。 “哦，好吧。我比较笨，不懂那些个，我就是我，我就是石琳，既然都来到这了，我就不怕别人怎么说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石琳就是那种我行我素的人。 “作为前辈，我就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大概吧。”石琳开玩笑的说道。 “我们呢就是俗称的坐台小姐了，我们会有一个花名册供需要的人来选择。当然基本上是随机的，所以人各有命了。随机应变在这里很重要。这里主要是餐饮、酒水和唱歌跳舞。那酒水比较贵，所以我们会尽量的多给人灌酒，因为这样我们也会有提成。人给的小费完全归自己所有，这点还是比较好的。至少不像古代，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很悲催。不过这里也有另一类人，她们就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的相好，她们比较有固定的往来，甚至有一些小姐直接被有钱人包了出去。只不过这个概率相当少。如果人需要小姐出台的话，这个费用就要和店里分成了。原则上店里是不允许的，可是实际上这个东西也没法杜绝，如果出台鬼知道她们都干了什么。这个就需要我们自己把握了。小花你明白了么？” 小花听了个七七八八，总结一下自己的所得全都来源于人。所以要伺候好人，还要尽量保护好自己。如果能找到一个有权有势的老板做靠山，那么就可以吃香喝辣，高枕无忧了。 石琳带小花在整个店里彻底的转了一圈，这回的感觉跟上次与张昊来时截然不同，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村丫头。可这一次小花就像是在参观自己家一样，早没有了那种看什么都新鲜，吃惊感叹的感觉。此时只是要把这里熟悉一下，以后方便工作就是了。 现在是白天，歌舞厅基本都是下午三点才开始正式营业，所以白天都是工作人员休息的时候。 石琳这时也已经带小花熟悉完了地方，一些大概的常识也说了。于是就要和小花回去继续休息，晚上好有精神上班。就跟耗子一样昼伏夜出，小花冷冷的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小花顺道买了一些菜和肉，准备回家要给石琳做一顿大餐，庆祝一下小花可以正式工作赚钱，同事也是感谢石琳能收留她，并且帮助她。 回到石琳的住处，小花就扎进了厨房，一个人忙活了快两个小时，满满一桌子菜全部登场，石琳也算是见识过大饭店的排场，可是看到今天桌子上的景象，其实也不遑多让啊。石琳直向小花比大拇指。 小花从外面又变出了两瓶啤酒，让石琳更加的赞不绝口，好菜没有酒，生活不富有。石琳说起了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俗话，逗的小花前仰后合。 一番风卷残云过后，人仰马翻，小花和石琳都倒下了。不知道是因为高兴所以更加的不胜酒力，还是饭吃太多撑的直不起腰来，她们两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犹如死尸。 “石琳，毕业时候的散伙饭上，小华说你因为没脸见我，所以才躲着不见我们，真有这事么？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