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指腹

    “当年你柴叔叔临终托孤，把柴勋交付给我，恨我去晚了一步，柴勋就被坏人给拐走了，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回了柴勋。”殷虎一番激动的慷慨陈词，说得是热泪盈眶。

    殷葵看着殷虎，脸上的茫然不由得更添了几分。

    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所以？

    “柴勋刚满一岁的时候，你娘就怀上你，我跟你柴叔叔就约定好，你若为男儿身，就跟柴勋结拜为兄弟，你若为女儿身，就跟他结为夫妻。我既然把他给找回来了，当年的承诺也要兑现，你跟柴勋的婚事，我决定了，就这么定。”殷虎决定得不仅是仓促，甚至是雷人。

    殷葵被她老爹这指腹为婚的封建思想震撼得瞪圆了眼睛，好半响，都仍然缓不过神来。

    “不行！”谢觉震撼过后，先殷葵反应了过来，激动得当下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忙地反对道。

    “谢觉，这事没你能拿的主意。”殷虎没想到最先跳出来反对自己的竟然会是谢觉，颇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爹，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殷葵终于缓和了过来，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爹很严肃，我们家欠你柴叔叔太多了，怎么报恩都不为过，更何况这是我答应你柴叔叔的，这事没得商量，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就听我的，爹事事都听你的，你就这一事听爹的，行不行！”殷虎急得有些气，恨不得刨光肚子里仅有的墨水来说服殷葵。

    “不行，我不听。”殷葵看了柴勋一眼，本来只是觉得他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跟她以往认识的人截然不同，现在知道他要跟自己结为夫妻，眼神就不由得变得嫌弃。

    他黑黑的，脏脏的，瘦巴巴的，像是见不得光似的永远把头埋得低低的，比起向阳，或是比起谢觉，他都差远了。

    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老爹欠的人情，凭什么要她来还。

    “你敢不听！”殷虎被殷葵当众顶撞，面子有些挂不住之余，更是觉得愧对了柴鸿而愤怒。

    柴鸿为了他们家，连命都牺牲掉了，他托付给他照顾的儿子又因为他的失误而十几年来吃尽了苦头，他唯一能做的一点弥补就是兑现当年的承诺而已，难道他连这也要失信吗。

    “哎呀，都别急眼儿，有话好好说，连日奔波都累坏了吧，先好好休息再谈事情嘛，小翠，带柴少爷到客房去，给他拿几身干净的衣裳，放缸热水让他舒舒服服泡个澡。”

    “老爷你也别急着生气，小姑娘哪能是被你这么吆喝的，让我来跟她好好说说，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青姨娘个个安排得明白，差人领走了柴勋，又让殷虎回房冷静，她牵着殷葵的手，拉着她回了房间，单独说些女人间的私房话。

    “青姨娘，你别想着劝我，我不听。”殷葵觉得委屈又生气，背过身去不想听能说会道的青姨娘替她老爹当说客。

    “傻丫头，青姨娘不是想要劝你，只是想跟你聊聊天。”青姨娘轻笑着，那殷葵的身子又拧了回来，她拈着丝帕在殷葵的脸上轻轻擦了擦，把她委屈地落下的眼泪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