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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几乎在一瞬间了解了现场形势,声色俱厉:“不可能。” 那一声惊得隋然下意识往后看,却见恩月姐冲Fiona微微摇头,转向她时目光依然柔润,“小隋慢点,我送你。” “你今天来的事情,淮不知道吧?”从洗手间出来,恩月姐问,不待隋然给出反应,她说,“她一定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会告诉我和芮岚的。你来这一出,说实话打得我措手不及,我真的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会跟她讲明,”隋然回避了她善意的警告,抱着一点期望问,“如果可以,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自己跟她说。” “有句狗屁不通的老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好像给所有人包括女性本身洗脑,给人灌输一种女性本心善妒,彼此间充满勾心斗角的意识。觉得女性之间很容易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或者莫名其妙的东西搞内斗,耍心机。” 恩月姐答非所问,甚或推心置腹。 “我们经常有分歧,也吵架。哪能不吵架?但是我们有一条界线,我们是伙伴,我们之间没有超过24小时的秘密,所以我们才能一起并肩协力走到现在。” 隋然眨眨眼,没让眼泪涌出来,“她……淮总也这么说。” 无论遇安内部和其他股东、合作方如何角力,恩月姐、芮岚和淮安是三足鼎立的核心。 费女士也是恩月姐为了巩固铁三角请来的“鲶鱼”。 恩月姐和芮岚都是淮安全心全意信赖的伙伴。 因为是伙伴,可以放心把后背留给她们,相信她们会为她保留一席之地,但也不愿让她们共同承担风险。 淮安终究告诉了她实情,因为其他人给了恩月姐和芮岚太多压力,她选择退出遇安决策层,只象征性地保留了一点股份。她不再是遇安的淮总。 她用股份换了一大笔资金,足够启动以冯老为核心的研究项目。 淮安在电话里自嘲“挺轴的”,隋然无法不认同。 淮总是真轴,走火入魔的轴。明明冯老从来没有明确表态愿意跟她合作,她还偏偏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把全部身家投向未知,就因为隋然有天晚上问了一句“你想做么”——想做冯老领头的那个项目吗? 时隔多日,淮安用切身行动表达了“想”的决心。 两人还没走到电梯厅,芮岚风风火火地闯过来,咬牙切齿地喊:“隋然。” 隋然一瑟缩,条件反射地躲到恩月姐背后,漫无边际地想:芮总也不叫她英文名了。 “你他妈对得起……” 芮岚出离愤怒,是那种指着人鼻子骂的愤慨。高跟鞋力透地毯,敲出一声声闷响,敲得隋然忍不住打哆嗦。 “芮岚!”恩月姐低喝了声,眼疾手快地把隋然推进电梯,冲芮岚和疾步走来的Fiona摆手,“你们回去。” “不管芮岚,小脾气爆的,我愿意相信你,小隋。”电梯里,恩月姐扶住隋然的肩膀,“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好么?” 隋然不敢直视她,低着头重复说:“周四上午十点前。我的账号你们有。” …… 回到公司,隋然什么话都没说,把自己关进海总办公室的小隔间,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她感觉自己困进一团泥潭,甚至埋怨淮安。她们都在自找麻烦,自己给自己找不舒坦,一定要去挑战根本与她们无关的困难。 这股丧气压根没进海澄的眼,四点二十五分,海总拎着领子把她提溜进了会议室。 四点半,本次会议久违的全员到场。 海澄打开投屏,隋然才恍然为什么今天大家这么配合。 发奖金了。 “需要说明的是,今天只是第一批,我们按照签约进度分批次发放,比如姚若,她有两个已确定的意向,两个正式合同,那么系数分别是0.3 0.3 0.5 0.5 0.2 0.2,支付意向金为0.3,客户首期款到账为0.5,首期款到账并且客户入驻为0.5 0.2。这样算,姚若本次的奖金一共是……” 海澄边说,边计算出了几个数字,将数字相加再输入到旁边一个缩得很小的窗口,然后点击确认。 老楼提出异议:“哎不对呀,海总你跟傅总那会儿不是说只要意向金付了就给我们奖金嘛,这拖过年了不说,怎么还搞分批发放?” 海澄眼皮也不抬,轻描淡写道:“你意向金只打了5%,难道还要我倒贴你10%?要不你跟傅总说,傅总来发?” 其他人没太大意见,看她往笔记本上插U盾,隐隐猜到了什么,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地看着海总计算。 两分钟后,姚若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看,尖叫出声:“海总牛啤!” 奖金竟然是实时发放,实时到账。 小姑娘高兴得连蹦带跳,豪爽地在团队群发了个满额红包。 气氛顷刻间热烈起来。 有个同事双手放在嘴边当扩音器喊:“海总不用麻烦你算了,我是六万九千七百三十四块三毛二!零头咱就不算了,你给我转七万,我马上去提车!” “去你的。”海澄笑骂他。 真金白银的感染力非比寻常,会议室掀起一波又一波热潮。 然而轮到隋然时,房间却陷入沉寂。 无它,前面所有数字加起来比不上她一个,就算乘以0.3的系数,仍是让人倒吸一口气的数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