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海拔5380米
远远的看去,神仙湾哨所在世界高峰怀抱之中,是真正的天堑。边防公路岔路的末端的神仙湾弯哨所显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我站在车厢前侧,用手拨开车厢前侧的遮风口的布,看到前方一座高约五米红漆钢架营门显现在自己的眼前。钢架大门上还有一副对联:钢铁哨卡铸军魂,雪域高原铸边关。横幅是:神仙湾欢迎你。公路当三辆军车缓缓停在神仙湾哨卡的门口,学员们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哨卡的第一丝温暖:四十多名边防战士站在门口列队欢迎,每个战士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神情,我开始观察起这天下第一哨的全景来:依山而建的一排白色平房,许多地方露出灰黑色,平房前侧,还有一道用石块垒成的围墙,站在边防连门口,一眼望去,就是白皑皑的雪山和无边的国界 看到我们下车卸载,这些边防战士们急忙跑过来帮忙。 欢迎!欢迎啊!一名一级士官从我手中接过物资,看着我,居然眼睛都湿润了。 兄弟,你怎么了?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好久没见到这么热闹,太激动了,呵呵士官擦了擦眼睛,朴实地笑了。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位边防老兵,开始注意地打量起他来:看他的军衔,知道他最多不超过25岁,但是他现在的外表看着去就像30多岁的人。脸上皮肤紫红,这是经过高原高紫外线照射的高原红,脸上还布满了血丝。嘴唇上也裂开了好几道口子,血迹已经干了。原本是黑色的眼珠在长期的高原生活下,食物缺乏各种维生素,导致眼珠变成灰色的了。 士官很快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我胸前挂着的95式突击步枪上,眼睛闪烁出羡慕的光芒,呐呐地说道:嘿!你这武器好先进啊! 我看出他的心思,大方地将枪摘下来,递给老兵:新装备的95式! 老兵激动起来,并没有接枪,双手使劲往袖子上擦了几下——刚才的眼泪,现在已经是在袖口上结成冰片了!这才很认真地将枪接过来,仔细地打量,自言自语地说道:很棒啊!以前山下送来的杂志上见过,真枪可比图片漂亮多了! 我笑着点点头,目光很快定格在老兵那一双与众不同的手上: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干裂粗糙,十个指头的指甲全部是黑色的,指甲凹陷到肉中,整个手掌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干裂的土块一样!老兵抬起头来,看见我在注视自己的手,笑笑说道:没办法!这地方住长了,手都这样! 我刻意看了看周围,发现这些边防战士的手都跟老兵的手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粗糙,从这一双双手上,我真正感觉到了他们的艰辛。 物资卸载完毕,原本教官计划在外边操场搭设帐篷宿营。但是在边防连连长,指导员的一再要求我们住到自己战士的宿舍中,他们到俱乐部饭堂等房子里面打地铺,教官再三拒绝,两方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决定侦察连去打地铺,在这样寒冷高原中,帐篷里面住上一晚上,真比死一回还难受! 一切安顿好以后,我们所有学员在神仙湾哨卡驻地连长郭山的带领下,开始参观驻地设施,郭山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的样子,特殊的生活环境使他看起来和其他战士一样,比实际年龄要老的多,这位连长黑红的脸堂,眉毛很粗,典型的北方汉子长相,此时却也带上了高原人的特色,他在神仙湾已经呆了六年,六年以来从没有回过家乡一次。 在这里,我们跟着郭连长详细参观了驻地的各种设施,整个参观下来,我们无不被这里的一切所震撼着,这群原本并不生活在这里的士兵们,为了祖国的边防事业,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艰苦,难怪曾经一位将军这么说过就算你们天天躺在这里睡觉,那都是为祖国做贡献! 嘿嘿,睡觉?可不能光睡觉啊!国家派咱们来这里,是站岗巡逻来了,别看这里环境艰苦,咱睡觉也同样得睁着一只眼睛,边防无小事啊!有战士提到这句话的时候,郭连长仍旧笑着说。 连长,这里海拔53八0米,这高原反应怎么克服呢?一个学员问。 郭连长笑笑,说道:克服是不可能克服的,到这里,只能说是适应。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足足一个月下不来床,挺挺也就过去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能适应的,就拿这高原缺氧来说,这东西最直接的危害之一,就是能导致一个人的记忆力衰退。因为这个,连里面的笑话闹多了,刮完胡子,随手就把刮胡刀扔进垃圾桶,因为这里气温太低,上级为了照顾咱们,给连里买了个洗衣机,这下可倒好,头一个战士把衣服扔进去,转身就忘了取出来,下一个战士一开盖子,衣服还在里面放着呢,最发愁的是给家里打电话,有时候那边说着,这边答非所问,前言不搭后语的,家里人还以为咱故意装傻呢!说实话,我现在闭上眼睛,想想我老婆长什么样,有时候还真想不起来 郭连长不免有些絮叨,一气给大家讲了好多发生在他们这里的笑话,可是,我们却谁也笑不起来,我们真难想象,这样的事情反复发生,对人将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郭连长又跟大家讲,高原环境,使边防官兵生活十分艰难,衣服洗完,晾出去后,等到收的时候,收的不是干衣服,而是一块块结成冰的铁片,把衣服来回折几下,上面的冰块掉下来。拿回房子里再晾一会,衣服就干了。曾经发生好多这样的笑话,军装质量好,这样做没什么事。以前新兵把自己从来家里带来的内衣,毛衣等衣服晾在外面,等收的时候,把铁片片的袖子折一下,啪的一下,整个衣服袖子就被折断了,衣服就变成残疾了。我听到哨所战友这个笑话的时候,还笑的不得了,可笑完,我又呆了半天。现在想想,那位将军的话可能会被许多人不理解,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过,奉献过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 最后,郭连长带着大家,来到一个高台下面,指着上面一个圆行尖塔的哨所说:这就是我们的哨所了,大家自由参观吧!哨塔建在神仙弯边防连平房的右后侧的一个山峰上,哨塔是用石头垒起来的,成一个圆形平顶形状。在平顶上方,是用钢板做的三个飘逸有力红色大字:神仙湾。这三个字是当年我国领导人亲笔提写的。在平顶的中央,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在哨塔上方飘扬,这是世界最高的哨所,这面血红鲜艳的五星红旗也是有人驻守最高峰的红旗。它代表着这是我们国家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我们一听到教官解散的口令后,一哄而上,心想飞上去看哨所长的什么样。 这台阶一共10八个,哨所顶的位置,正好是海拔53八0的高度!郭连长跟在我们后面介绍。 站在这世界最高的哨所上,我顿时感觉大脑断电一般!登高望远的经历,也许很多人都无数次地经历过,可是,真正站在这生命禁区的最高点上,这种感受却会使人出现暂时的迷茫地:眼前,一座座的冰峰尽收眼底,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看不到一条路,看不见一个鲜活的生物,映在整个眼帘的是天的纯净蔚蓝,是云的飘逸洁白,以及下面灰黑夹带白茫茫的一切,美丽与压抑只有在这一刻才真正能够并存,放眼看过去,一切都是那样的没有尽头!更能让人震撼的,是哨所上手握钢枪的两名哨兵,灰色眼珠的双眼坚定的望着哨所周围,肤色已经和山峰融为一体,绿色的军装在这里显得是那样的靓丽,冷风在这里更是肆无忌惮,两名哨兵的军大衣上已经被风刮起的雪粒布满,雪粒在肩膀上、帽子上结出一片冰来,在这生命禁区,并没有谁会关注他们的军容仪表,但是他们仍旧坚定地坚持着一个军人应该表现出的一切,光是这种精神,不能不用伟大来形容! 郭连长和易军教官并肩站在哨所上,给我们介绍道:这个哨位,晚上最低温度有零下四十度!战士们每站一班岗都得冒着生命危险啊! 教官点了点头,钦佩地问道:郭连长,你就给我们讲讲这里的建设历史吧! 郭连长向前跨了一步,看着我们期盼的眼神,颇为自豪的说道:这座哨楼,还有后面那一排排的营房、防御工事,连菜窖仓库,全是官兵们自己用双手建起来的!十年前神仙湾楼开工新建的时候,连队从山下请来了一个地方工程队,每天的工钱是普通时候的三倍,咱们战士每个月的津贴还不到100元,大家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给他们买来牛肉、火腿,好酒,把最好的房间都让给了他们,可是等工程队一上山,当天就跑回去一半,不到一个星期,所有工人一个不剩,全都下了山,说是给个金山也不在这鬼门关上呆一分钟了! 为早日建成新哨楼,神仙弯的官兵自己动手,每天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咱们没有机械设备,全都用钢钳撬、锤子砸,硬生生地开辟出场地来,钢筋、沙浆、水泥,全是全连战士肩膀扛,用脸盆从山下往上端,建哨所用的石头,全是战士们冒着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从下面冰河里捞上来的!整整干了四个月,这哨楼高十米,咱们战士用双手把这里的海拔增加了十米! 听着郭连长的介绍,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这奇迹般的哨楼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头,仿佛当年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就在眼前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看遍了哨所每一个角落,无不被这里的一切所感动着,这第一天的时间里,我们听到了太多的感人故事: 一天傍晚,老指导员李忠带领3名官兵执行巡逻任务返回途中,在翻越一座海拔5200多米的雪山时,汽车抛锚,捣鼓了两个多小时也没修好,最后只能冒着-40的严寒徒步30多公里往回走。在距离哨卡大约4公里时,战士杨永倒下了;在离哨卡大约1公里时,他们都倒下了。最后关头,李忠向空中鸣放了6枪哨卡官兵听到枪声赶来将他们救回。此时,杨永朝的3个手指已经发黑,呈现坏死症状,经三十里营房医疗站两个多月的全力救治,才保全了双手。 xxxx年春节前夕,指导员王福带领官兵巡逻途中,被暴风雪围困10多个小时;xxxx年初,战士熊涛在翻越海拔5900多米的喀喇昆仑山口时,不慎滑入一个3米多深的雪坑中,瞬间被冰雪淹没;去年八月3日,连长邓改带领官兵巡逻途中,突遇山洪暴发,巡逻车被冲进冰河,官兵们通过巡逻车的天窗紧急撤离 在神仙湾,类似的险情,官兵们不知经历过多少回。高原巡逻,充满着艰险,暴风雪、山洪、泥石流、高寒缺氧随时都会吞噬战士年轻的生命。在这里,每次巡逻,都是一次出征! 在参观完后,我们一行人随着郭连长回到宿地。 累了吧?我们早就准备好开水了,你们可以好好洗把脸,如果高原反应严重的话。千万不要硬撑着,我们这里还有氧气,你只要吸上几口,就能睡上一个舒服的好觉。到了高原上,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吃能睡,对了。你有没有给自己准备些糖果?在高原反应重的时候,吃上几粒对你会帮助 我愕然的看着身边这两个絮絮叨叨,比鸡婆还要鸡婆的驻站士兵,他们这个样子哪里还象是军人,倒象是两个正在为抢夺源而用尽全身解数的服务生!我整个人就象是一要水泥柱般,死死硬钉在地上,任由两个士兵用力拽我,却根本无法挪动我的身体。 易军教官暗中点点头,对我道:跟他们去吧,他们每个人都是真正的男人,只是在这个地方呆久了,和外界没有联系,每天看到的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有了朋友过来,他们热情过度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身上的力量略略一松,就不由自主的被两名战士硬架进了军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兵站的柴油发电机已经停了,军营里已经点上了汽油灯,一进兵站的房屋,一股热浪就迎面袭来,在一只用砖块垒成的炉子上,一只硕大的铁壶壶嘴正在冒着水气。一个坐在马扎上,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跳起来,对着我伸出了一只手,憨厚的笑道:我叫赵杰,玩得怎么样 我伸出手,在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感受到对方蕴藏在身体里的爆炸性力量。我的目光落在了赵杰右手上,这个五三大粗的汉子,他的手指甲竟然绝不正常的深深凹陷下去,看起来就像是几把造型奇特的小勺。 经过将近一年的特殊训练,我已经学会了用沉默和平静态度来面对一切,但是他的目光还是被赵杰读懂了,赵杰用他同样像五把小勺的左手搔了搔自己短短的头发,憨厚的笑道:这是高原反应给我留下来的,很正常,我们这里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点这种情况。 把我硬架进军营的一个士兵接口道:是啊,我们还举行过一个滴水珠比赛呢。我们用注射器往每一个人的指甲里滴水,看谁的指甲能盛的水滴最多。结果这个叫赵杰的山东大汉就是个猛,军事技术第一不说,就连滴水珠比赛,也以盛了十一滴水获得冠军! 我凝视着眼前这个挂着一脸憨厚笑容的山东大汉,实在不能想象,一个人手指甲里硬容纳十一滴水是一个什么概念,我被人硬拽到一张小马扎上,一只刚刚泡了块方便面的饭缸塞到我的手里,紧接着是一块一直放在炉子上烘烤得喷香的馕也到了我的怀里。 赵杰叫道:小张,你再到军需库里去取一些罐头来招待我们的贵! 一个顶多只有十八岁的小战士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 吃吧,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真是委屈你们了,不过在我们这里。总能吃上个热乎饭。 其他人也被拥簇进屋子里。整个屋子立刻显得狭小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用一把铝制的小饭勺,慢慢的吃着泡软的方便面,和那个烤得暖暖的青稞面做成的馍馍,在方便面里还有一些硬硬的肉块。我必须仔细咀嚼,才能勉强将那几风干的肉脯嚼碎咽进自己的胃里。 那个小战士抱着一箱水果罐头飞跑了回来,我真的有几分惊讶,在这种氧气只有地面一半,空手都等同负重二十公斤的环境中,这个看起来又瘦又小的孩子,怎么抱着一箱沉重的水果罐头,还会跑得这么快。 小战士把一瓶水果罐头送到我的手里,我略略疑惑的看着手里那瓶罐头,两千零二年春节的钟声刚刚响过没有多久。无论是在商场或者是军营中,我已经很少再看到这种直接用一个金属片做成的瓶盖压在瓶口,里面还有一个起到密封作用的白色橡胶圈,只能用军刀一点点撬开的水果罐头包装了。 我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这瓶水果罐头的出产日期上,上面赫然印着一九九零年七月出产的字样,我手里的这瓶苹果罐头,竟然已经有了十二年历史。 赵杰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小战士,他搔着头皮道:不好意思。这些罐头是我们自己吃的,小张还不快去帮大家换一下! 不用了! 我拔出自己身上的军刀,慢慢撬开这瓶拥有十二年历史的水果罐头,用那把小勺捞起一块可能是苹果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把它送进嘴里。那块苹果已经被泡得又软又烂,根本不用牙齿去咬。就在我的嘴里化成了一团,但是这只罐头的密封做得不错,它还是甜的,密一样的甜。 当天夜里,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和这群驻守在中国海拔最高兵站里的军人们聊了多久,我们聊人生、聊理想,聊在军营的生活,我们聊一切的工作守则许可范围内的话题。 最后我和凌云智挤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在我们登上汽车前,赵杰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他只懂得说一个词:谢谢!谢谢!谢谢! 当汽车驶出很远,我回过头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在那个兵站的前面,一群共和国的忠诚守卫者,还站在那里遥遥对着我们挥手。 凌云智低声道:他们都是英雄!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汽车驶到了喀喇昆仑一座冰峰的山脚下,易军低声道:下车! 在一片平坦的石滩地上,一座高大的、伟岸的纪念碑,就象是一把指向苍天的利剑,骄傲的挺立在那里,那四方的基座上带着斑斑的风雨印痕,仿佛正在向每一个走到它面前的人,诉说着它的悠久历史和一个火热的激情年代。 凝望着这座坐落在海拔五千米高原上的石碑,在它的背后就是常年积雪覆盖的雪山,在它那山的顶端,白色雪山和万里晴空中飘荡的白云几乎连成一片,再加上这座石碑,将一种人工的雄壮与自然的雄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最粗犷,最朴实的硬朗魅力。 这里是康西瓦烈士陵园,这里安葬着一九六二年对印边镜自卫反击战中英勇献身的九十九位英雄! 易军凝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沉声道:按照我们雪山的规矩,只要是路过这里,来到这里的人,都要来看一看,为我们的英雄点上一支烟,敬上一杯酒! 易军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红塔山,在海拔五千米氧气缺乏的高原上,劣制的香烟抽着抽着就会灭火了。他从香盒里取出三支,点燃后把它们小心的放在墓碑下。 司机从车上卸下一箱烈酒,搬出几箱罐头,易军抓起一瓶酒,把它高高举起来,放声叫道:你们这些新学员来到训练营,我们本来应该在基地为你们举行一个欢迎宴会,但是无论是哪一界哪一批学生,我都会先把他们带到这里。当着九十九位英雄的面,我代表他们欢迎你们来到雪山,来到这个绝不允许被污染和玷污的世界! 易军倒转手中的酒瓶,那五十五度的烈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流畅的弧线,狠狠砸到这片海拔五千米的高原土地上。 九十九位英雄他们静静的躲在海拔5000米的风雪高原上。这里寸草不生,只有无尽的石砾与冰雪和那历经几千年出永恒未变的皑皑雪山。在他们的墓前,看不到苍松翠柏,也看不到簇拥的花卉。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偏僻得就算是逢年过节,也很少有人来这里祭奠、扫墓。但是他们绝不是孤独的,因为无论谁从这里经过,都会向他们躬鞠行礼,因为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狂吼道:敬礼! 刷! 二十五名新一代共各国军人的右手狠狠的划到自己的额头旁。 我相信能站在我面前的人都是好样的,你们已经接爱过最严格的训练,我相信你们一样能顺利通过这最后一个训练场的考验!但是我这个教官更想交给你们的,不是作战的技巧,不是生存的能力,而是简单的两个字!易军的声音当真是掷地有声,他厉声狂吼道:那就是忠诚!!! 当天夜里我们这一支小小的队伍,就在这个烈士陵园的石碑下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