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他的话没说完,一把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不是造反。”蔡将官纠正,一手握着刀,一手按住观察使的肩头,“安都督是讨逆臣,清君侧,大人,你是罗适清的座上客,你也是逆臣。” 观察使瞪圆眼,手按住胸口,握着的急报瞬时被染红:“你大胆.....” 噗嗤一声,长刀被抽出,蔡将官将手用力一推,观察使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身后刚发出尖叫的随从也被蔡将官的人一刀砍死。 “将这里的人杀光。”蔡将官一声令下,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不少兵马涌进来,举着刀枪在院子里散开。 漆黑的夜色里响起了惨叫声,哭喊声,厮打声。 蔡将官站在屋檐下将长刀插回,一脚踩过观察使的尸首迈进厅堂:“廖都使猛疾过世,由我代替掌管府道一切事宜。” 黑夜白天都没有什么分别了,异动在大夏的大地上慢慢的发生着,有明浪凶猛,有暗潮涌涌。 晨光照亮明媚春日的淮南道时,兵马又如乌云压过来。 乌云再广袤也无法一下子覆盖整个淮南道,他们便分成了一块一块一道一道,向四面八方散去,如手掌拍向大地。 其中一根快速移动的手指被喝止住。 “要向哪里去?”裹在铠甲内的将官喊道。 向前冲的一个将官有些不解:“当然是窦县。” 听到窦县二字,这将官从帽子里抬起头,露出齐大用的面容:“为什么去窦县?” 将官义愤填膺:“大人,你在窦县的折辱,我们今日必然要全部偿还。” 齐大用脸上的伤疤抽了抽,这是被安德忠打的,侥幸留了疤没有割去头。 “上次大人你带着人马到底是少,现在我们多带人马去,踏平窦县。”将官举手狂吼。 四周兵将齐声狂吼,马匹也跟着嘶鸣,如雷滚滚骇人。 齐大用拉住了骚动的马匹:“还是不要了吧。” 四周的兵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是说我怕了窦县。”齐大用解释,“我的意思是先攻占其他的地方,待大势已成,窦县不足为惧。” 所以还是惧? “我不是说惧怕窦县!”齐大用再次喊道,伸手指着京城的方向,“窦县毕竟是振武军,虽然我们不怕他们,但是必然要分去更多的精力对战,战事才起,如果在一个窦县折损太大,实在是影响军心!” 这个倒也是,振武军的确比别的兵马难对付..... 齐大用松口气,拉下帽子,抽出长刀:“振武军再难对付,它也难敌天下大势!大都督的天下大势!” 兵将们再次齐声狂呼,扑向齐大用所指的方向。 ...... ...... 光州知府刚颤颤巍巍的走上城墙,就听到几个兵士发出喊声。 “大人,快看,有兵马向我们这边来了!” “不是淮南道的军旗!” “是浙西的!是浙西的!” 光州知府脚一软靠在城墙上,怎么那么倒霉啊!为什么先来这里啊! 第五十八章 老城望春光 光州府是座老城,据说上古时期就建城了,保留着千年来的很多古迹,有很多官吏来光州府都会登上城墙瞻仰这座古城,留下诗作,城墙还是大夏刚立朝的时候修缮过,日常看到的陈旧只觉得古朴有风味。 但经过几场战事后,箭矢,火烧,鲜血在剥落的墙皮上五彩斑斓,有风味的城墙就像被淋湿的野鸡。 这野鸡中看不中用啊。 城门上似乎没有了人气,直到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城门上便有一排人头冒出来,眼神闪闪惊惧,待看到来的只有不到十人,便胆子大了些,探身查看,然后认出是自己人..... “快开城门!小温子他们回来了!” 伴着惊喜的喊声,被木头撞过留下凹痕的城门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道缝,身上遍布伤痕血迹的兵士冲进来。 “大人,大人。”他们顾不得接受城内兵士们的搀扶,从马上跌滚下来,声音颤抖,“观察使率城投降了。” 听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来了,知府和祝通率着官将们急急赶来,没想到迎头听到这一句。 完了!没有援兵了!反而会多了很多叛兵! 知府脚一软趔趄,长史及时扶住。 祝通抓住一个斥候咬牙:“怎么会投降?道府有一万兵马呢,难道都被打败了?” 斥候们躺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伤痛还是绝望声音哽咽:“没有打,没有打。” “没有打怎么就降了?”祝通揪着他还在问,摇晃的伤痕累累的斥候就要断了气。 知府及时的按住他:“祝通啊,观察使喊着全淮南道给安德忠祝寿,给他爹都没这么殷勤过,他投降又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