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也不是不可以
楚文走进屋，房门在他身后被悄悄地关上了。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正对着楚文的是一套巨大的老板台式办公桌椅。办公桌的后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玻璃窗的两个角落各摆放着两盆半人高的热带植物花卉。 办公桌的左面是一排书柜，书柜被各种各样的书籍、报刊塞得满满的；紧挨着书柜的是一组靠墙的拐角真皮沙发，沙发前面有茶几，茶几有一套颇具古意的茶具。 沙发上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书法墨宝，上面写着‘室雅兰香’四个曹全碑隶书体大字，笔法方正飘逸、气韵非凡。沙发与墙壁之间的拐角处有一个方几，方几上摆着一簇工艺插花，娇艳挺立、暗香幽幽。 一进屋，整个办公室的布置全局就已经尽收楚文的眼底，整个房间显得宽敞整洁、芳香高雅而又富有生气。此时，在办公桌的后面，有个女人静静地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背对着他俯瞰着城市的街景。 正在楚文东瞧西看的时候，窗前的女人转过了身。她这一转身不要紧，楚文可是大吃一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就是那天晚上，自己救活的红衣女郎吗？ 楚文的眼睛睁得像包子一样，手指着她说：“是你？美人鱼？” “什么美人鱼？”她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阳光从她的身后透照到身前，映射得她白嫩的面庞晶莹剔透，宛若白玉一般散放着迷人的光晕。 “哦，我那天在江边看到你从上游冲下来，还以为你是一条鱼。”楚文说道。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幸亏你不是鱼，否则早就把你下锅炖了。” 听到楚文的如此调侃，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先生怎么称呼？”女人问道。 “姓楚名文，字楚文。”不管文法上通不通，楚文依旧大大咧咧地说。他这人就这性格，没办法。 “楚文先生您好！我叫张亚丽，您请坐。”张亚丽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从玻璃窗前走过来，请楚文坐在书柜旁边的沙发上。 今天，经过精心梳妆的张亚丽更加艳光四射，乌黑的长发被她盘在脑后，白皙细嫩的脸庞上隐隐透着红润，一对弯弯的眉毛下面，眼角在微微上翘，一双秋波流转的大眼睛隐含笑意。一身得体的黑色职业装套裙，紧裹在张亚丽那丰满而又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引人遐想无限。 看到楚文在沙发上坐下后，张亚丽也俯身坐在楚文的侧面。她这一俯身，前胸波涛汹涌，胸前的衣服暴涨欲裂，吓得楚文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装作随意地问道：“你是这里的总经理？” 看到张亚丽点头后，楚文又接着问：“你都是总经理了，能有什么事要我一个力工帮忙啊？还有，我的工服怎么在你那儿呀？” 张亚丽平淡地站起身来，她一边给楚文泡着茶，一边解释着他刚才的疑问。 三天前的那天清晨，张亚丽睡醒了。清醒后的她，想起了晚上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心中酸楚，但自杀的心情却是黯淡了。一般人当自杀的冲动一过，死过一次都不想再死一次了。 张亚丽悄悄走出帐篷，当她看到了竟然躺在潮湿寒凉的地面上熟睡的楚文时，心中涌起感动的同时，也渐生了一缕愧疚之情。但是，她不想在此时此地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决定不告而别，自己悄悄离去。清晨的凉风一吹，衣衫单薄的张亚丽才想起要找件衣服穿，所以她才偷偷拿走了楚文放在帐篷里的工服。 张亚丽回家以后，整整休息、调整了两天后，她才打起精神回到公司上班。一上班，她就安排王助理去松江岸边的砂场找人。直到这时，张亚丽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只好让王助理凭借着一件工服去找人，这才把楚文找到了公司。 “至于有事帮忙，其实是个借口。我觉得大恩不能不谢，这里有张一百万的银行卡，你先拿着。”说着，张亚丽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楚文。 楚文看了看银行卡，笑了：“看起来，我今天有赚钱的危险啊！张总，您觉得您的命只值一百万吗？” 听楚文这么说，张亚丽的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看起来，楚先生是嫌钱少啊！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我是在想一个问题，当我下次救人的时候，我是否得先考虑这个人值多少钱？然后再决定自己救不救人。”楚文笑着对张亚丽说。 楚文这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让张亚丽愣住了。她迟迟疑疑地问：“那先生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我却从没有把这个东西当成个东西。”说完，楚文的恶趣味发作了。他笑嘻嘻地又接着说：“不过，你要是以身相许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哈哈……” 面对着楚文不经意的‘调戏’，腾地一下，张亚丽的脸变得通红。这一刻，她的目光散乱旖旎，好像要滴出水来一样。 然后，不知道张亚丽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又变得苍白，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地说道：“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先生如有此意，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配不上先生，我谁都配不上！”说着，两行清泪已经从脸颊上潸然而下…… 楚文一见自己‘调戏’的对象哭了，他一下子慌了。他赶忙站起来，说：“别哭、别哭，你别哭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闹着玩呢！好了、好了，别哭了啊！” 楚文不劝还好、这一劝，张亚丽哭得更起劲了。这一来，楚文彻彻底底地懵了。他急得围着茶几一个劲儿地直转圈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转了两圈儿，楚文对正在哭的张亚丽小声说：“你接着哭也行，但是求你小声一点儿。这要是让别人听见，我可怎么做人吶？” 这么一说，张亚丽不哭了，她也懵了。怎么他还没法做人了呢？这是什么道理？ 张亚丽一抬头，看见楚文那一副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这一笑春光乍泄、梨花带雨，看得楚文顿时就呆住了。 张亚丽嗔怪地瞪了楚文一眼，说：“你说，你怎么没法做人啦？” 楚文喃喃地说：“我、我是怕别人听见你哭，还不得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嘛！”然后，他又露出一副非常欠揍的表情说：“我做人可是有原则滴！” “什么意思？你有原则，别人就没有原则吗？”话一出口，张亚丽就感觉到有些不对了。她一下子想到，先前自己话中的含义，好像是带着有些那啥……的意思。这是原则问题吗？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想到这里，她的脸‘腾’的一下又变得通红。 楚文没有说话，张亚丽也没有说话。一丝旖旎的暧昧情愫，在两个人的心底渐渐弥漫开来…… “亚丽”话一出口，楚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怎么还叫上‘亚丽’了呢？怎么想的呀？ “嗯？”张亚丽的鼻音，让楚文的心中不禁一荡。同时，楚文发现她对自己刚才的称呼，并没有表示出不满，这让楚文心中大定。 “那个……那啥，张总，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工地了！”楚文说着站起身来。 张亚丽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她连忙把银行卡递给楚文：“这些钱，你还是先拿着吧！买些日用品啥地，用得着。” 楚文没有接卡，他转回身向门口走去。同时，他向后摆了摆手：“后会有期！” 张亚丽一看楚文要走，她有些急了：“唉，你等等。” 楚文停下了脚步，转回身问：“还有什么事儿？” 一句话把张亚丽问住了，她刚才让他等等，完全是下意识说出口的。她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你别回工地了，在我这里工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