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祸不单行

    一个星期后，张景兰带着孩子登上了去南非的飞机，飞机起飞后，她从机窗往外看着，默默地为叶小妖祈祷：“小妖，希望你们的爱情能坚持住，别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毁了你的幸福！只要坚持住，你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会一直为你祈祷，希望这能弥补我对你犯下的错！”

    *****

    陆离走进病房，看到叶小妖昏迷不醒，点滴里的血一点点滑进她纤细的手臂中，他鼻子一酸就在她床前跪下了。

    “容容……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受这样的罪了！”他心疼地抚摸着她肿胀的脸，她脸上明显的手指印让他恨得牙痒。

    钟褚……这笔账我记下了，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杀了你！

    “容容……”陆离的手指抚摸过她苍白的唇，细心地帮她拉好了病号服，他极力忽视她身上点点暧昧的淤青，不敢去想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滴在了她的脸上，瞿霖在他身后看见，就拉着江南走了出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瞿霖也无法想象，如果这躺的是璐璐，他会不会和陆离一样。

    他不觉得这是懦弱的表现，是一种哀伤到了极致的体现，陆离心里一定压了一团火，如果找到发泄口，那一定是致命的毁灭！

    钟褚，你这次真的做错了熨！

    他为钟褚默哀了一把。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祸不单行这话再次灵验了。

    陆离这边还在等叶小妖醒，守候叶妈妈的人打来了电.话，陆离一看还以为有什么事，走到病房外才接了起来嚼。

    “陆少，你过来一下吧！叶妈妈估计不行了！”

    “什么？”陆离呆住了，拔腿就往上跑，很巧，叶小妖和叶妈妈都住同一家医院，叶妈妈在七楼。

    瞿霖一见就吩咐江南好好守着叶小妖，赶紧跟着陆离跑到病房。

    进去看到医生都在，正忙着给叶妈妈急救，可是瞿霖一扫监控仪，心就沉沉地落了下去。屏幕上一条直线，连侥幸的波折都没有！

    医生又打了强心针，还是没任何气色，只好放弃了，宣布叶妈妈死亡。

    陆离恍如游魂一样看着医生护士从身边走过，完全没有感觉地盯着床上那位妇人。

    死了？陆离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和叶妈妈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完全知道叶妈妈对叶小妖代表着什么，那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他无法想象叶小妖知道这事后的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瞿霖把白布给叶妈妈盖上了。

    “我通知吕岩吧！好歹也让他见最后一面！”瞿霖叹息着出去打电.话，叶小妖这样，能给叶妈妈办丧事的只有吕岩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吕岩听到电.话响就被吓了一跳，伸手抓过手机，一看是瞿霖的电.话就心慌起来。

    “吕叔，我很不愿意这么晚打扰你，可是又不能不打。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叶妈妈刚才死了，叶子她出了点事，吕叔，看来需要你来处理叶妈妈的后事了！”瞿霖沉重地说道。

    吕岩怔住了，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颤声问道：“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言难尽，等你来了我再详细和你说吧！”

    “好，我这就去机场，赶第一班的飞机，叶子那边你先帮我安抚着！”

    吕岩挂了电.话就赶紧穿衣，吕夫人被惊醒了，起身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吕岩从没瞒过夫人叶妈妈和叶小妖的事，大致把事情说了一下，吕夫人就赶紧起身帮吕岩收拾行李，边说：“这边我帮你去请假吧！你放心去吧，多陪陪那孩子，要是可以，我不介意你把她带回来！”

    “谢谢！我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吕岩提了行李，就打车赶去机场。

    第二天上午十点不到，吕岩就到了a市，瞿霖亲自开车过来接他，路上就把叶小妖和叶妈妈的事都说了，吕岩听了脸色发青，久久沉默不语。

    “叶子还没醒，离的意思是先瞒着她这事，她才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受打击了！吕叔你的意思是？”瞿霖问道。

    “就这样吧办吧！”吕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里第一次对陆离不满了，老婆孩子都不能照顾好，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他打定了主意，等叶小妖康复，就把她带到省城休养一段时间。

    ***

    阔别了近二十年的前妻，没想到再见却是在冷冰冰的太平间，吕岩看着叶妈妈，眼泪慢慢滑了出来。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知道自己当初还能不能走的那么坚决！

    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拿过瞿霖准备的寿衣，亲自帮叶妈妈换上，边换边喃喃地说：“我知道你担心叶子，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陆离听到他来的消息后就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眼睛都湿了，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吕岩换好衣服出来，他才讪讪地上前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们！爸，你骂我吧！”

    吕岩冷冷地看着他，许久才说：“骂你有什么用？我只恨我自己，上次来就应该把她们全带走！所以……这次你有个心理准备，等叶子出院了，我会带她去省城休养一段时间，她如果不愿意回来，我会鼎力支持她的！”

    陆离就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吕岩。

    吕岩越过他，对瞿霖说：“瞿霖，帮我找个火葬场，先把叶子她妈火化吧！下葬的事等叶子康复了，我们再商量是在a市找块墓地还是送她回云城！”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叶妈妈也没什么亲戚，吕岩就做了家属代表签了字，当天下午就把叶妈妈送去了火葬场。

    陆离这边只通知了许姥爷，陆伟良，这一来，叶小妖和叶妈妈被绑架的事就无可避免地被许姥爷知道了。

    老爷子一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陆离竟然瞒着自己，气得在电.话里就骂起了娘，挂了电.话就火烧火燎地赶了来。

    看到吕岩他内疚得老脸通红，拉着吕岩的手一直说对不起他，没有照顾好叶小妖母女。

    吕岩也不好给老爷子使脸色，长叹了一声说：“这是命吧！我谁也不怪，你老也别内疚了！让我们好好送她走吧！”

    几人眼睁睁地看着叶妈妈被送进了焚化炉，吕江宁陪在父亲身边，看着这个影响了父亲前半生的女人就这样终结了生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短短一天，陆离和父亲都老了许多似的。

    陆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有从他紧紧握着的拳才能窥到他的愤怒。

    妈……我会帮你报仇的！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看到这一天的！

    火葬场的上空缓缓压上了乌云，第一场冬雨终于降了下来，沉重地洒满了大地，似哀泣，又似迷惘……

    ***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报社那边瞿霖和许姥爷都动用了各种手段打压叶小妖被绑架的事，可是这事还是有人报了出去。

    关季琛第一个把电.话打到了陆离手机上，关心地问叶小妖怎么样了。知道叶小妖还在昏迷不醒，他立刻就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昏沉沉地睡着的女人，他揪住了陆离的衣领叫道：“上次你骂我连累了小妖，这次是谁连累了小妖？陆离，你……我真想打你一顿！”

    陆离木然地说：“打吧！我该受的！”

    关季琛看他这样，气恼地甩开了手，和陆离一起默默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许久，关季琛神色黯然地走了出去，双手捂着脸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了，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再做对不起叶小妖的事！是不是这样，大家就能少一点磨难呢！

    陆伟良和陆俞文也来看过叶小妖，知道孩子没了，陆伟良恨得牙痒，回去给了陆均远两个耳光，勒令他立刻收拾行李离开a市，永远都不准再踏进a市半步。

    陆俞文这次再喜欢陆均远也不愿帮他说话了，他走，陆俞文都没去见他一面，只让司机把他的行李收拾了给他送去。

    连陆夫人陆俞文都不准她去送行，陆俞文冷冷地说：“你别怨我无情，要怪就怪他做过了头！以后你也不许背着我给他钱，如果让我发现，我们就过不下去了！”

    陆夫人急道：“他也是你儿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离也是我儿子！他做哥哥的伙同外人绑架自己的弟妹，爸送他走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就等着蹲监狱吧！”

    陆俞文火冒三丈地骂道：“你就想着我无情，我告诉你，叶小妖孩子都没了，离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如果均远还留在a市，我可以向你保证，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只是离开a市，能保住他那条狗命已经算他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陆夫人嗤之以鼻，不屑地说：“我就不信了，难道他还真敢杀了均远不成？”

    陆俞文笑了，嘲讽道：“陆均远连绑架的事都敢参与，离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别忘记他是特种兵出身，他们那种人，要杀一个人有的是方法，我怕你儿子死了警方一辈子都找不到凶手！”

    陆夫人这才傻了眼，掂量来掂量去，觉得陆均远还是先出去避避比较好。她不顾陆俞文的威胁，悄悄把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送给了陆均远。

    可惜这点钱对现在负债累累的陆均远只是杯水车薪，只是他没有选择的机会，弄成这样，就算陆离不找他麻烦，钟褚那一关也交待不了，还是出去避避风头吧！

    “我还会回来的！”他暗暗发誓，下一次，他一定会将陆离打压得永远不能翻身！

    ***

    报纸这边虽然已经压了又压，可是在陆氏传出了叶小妖被解救出来的第二天，叶小妖被强.暴的几张照片还是发到了陆氏内网里。

    一早上班的顾安弈点开一看就被吓了一跳，赫然是叶小妖被强.暴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都做了处理，只有叶小妖被清晰地拍摄出来。

    顾安弈赶紧关了网页就冲到了总机室，让值班的职员马上断电，公司里乱成了一团，顾安弈也顾不上了，赶紧打电.话给陆离报告了这事。

    陆离一听就暴走了，一拳打到了墙上，“畜生，这畜生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我一定要杀了他！”

    “陆少，赶紧想办法阻止扩散吧！公司里我已经让他们断电了！一会我打电.话和陆董说，你要做的是尽快查清他到底发给了谁！再想办法把网上这些东西都删除！”顾安弈建议道。

    “嗯，我来想办法！”陆离挂了电.话就给张弥成打电.话，让他动用上次那些黑尽快帮自己消除网上的照片。

    张弥成一听是这样的照片也被气到了，破口大骂钟褚，这不是要逼死叶小妖吗？他就那么恨叶小妖啊！

    等瞿霖知道这事，瞿霖都无语了，赶紧打电.话给杜云望，联合了军方的力量一起展开了网上大扫除，只要沾到陆氏的新闻，不管什么全都删了。

    几个小时的忙碌，最后查明，除了陆氏内网，那些照片并没有散播出去。

    陆氏这边，因为顾安弈发现的早，只有一部分员工打开网页，后来断电后，陆伟良果断地放了员工的假，那些照片就被公司的电脑工程师都删除了。

    可以说坏影响就是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打开网页的员工陆伟良和陆俞文都亲自打电.话过去，让对方保密。

    那些员工也很配合，都纷纷表示决不会外传，陆伟良这才放下了心。

    **

    陆离拿到了那些照片的打印件，他坐在车里耐心地看完就飙车去监狱要求见阿启。

    姜立元接到他的电.话帮忙疏通了关系，不放心怕出事又亲自赶了过来，两个警察把他们带到拘留室就默契地走开了。

    “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陆离按住了姜立元，一人走了进去。

    阿启被铐在了椅子上，看到陆离进来就眯了眯眼，冷笑道：“你就是陆少……嘿嘿……也不怎么样啊！怎么，为你老婆报仇来了吗？”

    陆离一言不发，上前打开了他的手铐，阿启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这是要做什么啊？

    他揉了揉手腕，就站了起来，突然陆离一脚就踢在他腿弯上，阿启往前一倾，就被陆离抓住头发猛地砸在桌上。

    阿启反脚踢去，陆离头一歪就抓住他的脚踝往后急退，“啪”地一声就将他的脚狠狠砸在了椅子上。

    椅子应声而断，阿启觉得自己像被撕裂似的，痛得眼冒金星。他一个鲤鱼打挺想跃起来，陆离往前一扑压在他身上，一拳就狠狠砸在他肚子上。

    阿启只听到“咔嚓”一声，肋骨就断了戳到了肺里，他惊恐地抬眼，看到陆离嗜血的红眼，他就呆住了。

    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就是身手敏捷，哪知道在这男人手上连一招都没走过就惨败了，这男人简直不是人啊！

    “畜生，有本事你冲我来啊！欺负我老婆算什么本事？”陆离一拳接一拳地全揍到他肚子上。

    阿启被他跪压着腿，动也动不了，嘴里的血一股股溢出来，陆离还不肯罢休，抓起他的手冷酷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到地狱里都后悔惹了我！”

    他捏着他的手指，咔嚓一下就折断了。

    阿启胸口已经极痛，这下十指连心，痛得差点晕了过去。

    “刚才那几拳是为我老婆出气，这下是为我儿子报仇……”陆离一根一根地将他的手指折断。

    阿启看他脸上还带着笑，不由得毛骨悚然，这人是被刺激疯了吗？一个看上去就是翩翩公子哥的人，怎么比黑道那些狠辣的人都疯狂呢？

    “你别想不通，你杀葱花时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

    陆离从腰后抽出了一把匕首，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说：“这个是给钟褚准备的！你放心，你这帮凶都这样，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等他落到我手上，我会把他的肉一片片剐下来喂狗的！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我一定请你观礼！”

    “你这疯子……”阿启总算挤出一句话。

    “疯子？哈哈……那也是你们逼的！”陆离猛地用刀背敲在了阿启脚踝上。

    “啊……”阿启惨叫了一声，感觉自己脚踝上的骨头都碎了，陆离冷冷一笑揪住他的衣襟说：“别以为这样就完了！阿启，我向我老婆发誓过，一定会整得你们后悔你妈为什么生了你！这点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丢下阿启站了起来，将匕首插回腰后，整了整西服，抬脚在阿启的伤腿上一碾，阿启再也承受不了这剧痛，晕了过去。

    陆离退后了两步，掏出纸巾擦去了阿启唇边的血，这样看上去，阿启一点外伤都没有。

    他收拾干净，冷冷一笑，走了出来。

    姜立元在外面听到阿启的惨叫声都被吓得毛骨悚然，见他出来就赶紧问道：“你没把人打死吧？”

    “当然没，别把我想的那么暴力！”陆离不屑地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阿启，冷冷一笑说：“我就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自己晕倒了，这身体还真差啊！”

    姜立元给了他一个白眼，说几句话人家会那么惨叫吗？只是听到他没把人打死，他就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在警局打死人都不好交待，陆离出了口气就行了！

    至于阿启被送回去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监狱里犯人斗殴的事时有发生，就算死了也是正常的！

    如果阿启能撑过这一关，也没事，送到监狱里陆离还有的是折磨他的手段，反正他别想再从监狱里活着出来。

    想想阿启对叶小妖做的那些事，姜立元一点也不同情他，敢助纣为虐就要承担后果。

    回去的路上，姜立元随口问道：“听说你家老爷子把陆均远赶出a市了？你就这样放过他？”

    陆离歪头，点了一支烟才凉凉地问道：“你觉得我会是这样好说话的人吗？”

    姜立元笑道：“我就是怕你心软，念着你爸的面子对他手下留情！依我说，陆均远这人不地道，这次被赶出a市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防备着他卷土重来啊！下一次，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放心，他没有机会再回来了！”陆离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我爸以为送走他就能保住他一条命，想的美，这次天王老子来说情都别想让我放过他！我先让他侥幸一下，等容容没事了，我再去收拾他！”

    姜立元一想到刚才阿启的惨叫，就在心里默默地为陆均远默哀了三秒钟，这次真惹到陆离了，他就等着受死吧！

    姜立元陪陆离回到医院，上到楼上就看到了顾安弈，陆离走过去，顾安弈就笑道：“陆少，刚小妖醒了，蔡菡在喂她喝粥呢！”

    陆离一听就赶紧跑了进去，只见蔡菡端着粥无措地坐在一边，叶小妖大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似乎谁也看不到似的。

    “我来吧！”陆离上前接过粥，蔡菡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老婆，来，吃点，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再不吃东西你会撑不下去的！”陆离放下碗，坐到床头，伸手将她抱起来倚在自己怀中熨。

    叶小妖似乎没感觉一样，依然大睁着眼看着某处。

    陆离端过碗，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哄小孩似地说：“张嘴，乖！”

    叶小妖闭上了眼，唇动也不动嚼。

    陆离没辙，把碗放了回去，双手圈着她搂在自己怀中，贴着她的耳朵说：“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才害你受了这么多罪！我不敢请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