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秦素云又一次愣住了，她刚才太兴奋了，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再看一眼，大黑那条原本受伤，看着有些瘸的左后腿，现已经完全大好，根本看不出之前受伤的模样，而黑豆肚子还贴着纱布的伤口，更是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块被剃了毛的粉色肚皮，而那块原本包裹着的纱布，早不知被丢到了什么地方。 将手上的那盆多肉放在地上，秦素云抬手将大黑黑豆身上粘着的一些纱布什么的全都拆了下来，再仔细看了看它们的伤口，她觉得自己估摸着再也不需要带它们两去宠物医院换药了，要是医院里的医生发现它们两伤口好的这么快，估计会有麻烦。 轻轻揭下了大黑的眼罩，伤口虽说已经愈合，可它的眼皮子却一直耷拉着，再也睁不开了。 看到这，秦素云看着此时还带着眼罩的大黑不禁有些后悔，若是她提前发现这玉牌中的秘密，是不是大黑的右眼也能保住，不用开刀切除了？ 秦素云抿了抿唇，这突如其来冲上心头的愧疚感，让她原本的兴奋感被冲淡了不少。 沉默过后，秦素云决定起身先给这两个小家伙喂点吃的，再出去买兰花回来试试，这盆多肉植物都这么好用了，和玉牌上同样雕刻出来的兰花，应该更是不凡才对。 可她刚站起身，准备将那盆多肉拿回去放在阳台的时候，那盆多肉植物已经被大黑黑豆撕成两半，直接给吞了，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一点伤感情绪也没有。 秦素云，“……” 她感情这完全就是白担心，自作多情了？这丫的就是两个傻白甜。 多肉植物清凉的香气，在鼻尖四溢，闻着就令人新生满足，这比她之前捧在手里时，闻到的要浓郁的多了。看着两个家伙吃完之后，回味无穷的模样，秦素云觉得这东西的味道肯定很好，否则也不会让这两个家伙如此兴奋。 视线落在，黑豆身旁散落的一片叶子上，她抿着唇，觉得自己好像也饿了，她要不要也捡一片尝尝？ 小动物的直觉果然敏锐，明明是背对着秦素云，可大黑猫就像是背后张眼睛一样，极为护食的将没吃完的多肉植物，拖了拖，拖出秦素云的视线范围，生怕她惦记。 秦素云，“……” 眼不见为净，秦素云回到自己房间，打算喝两滴玉露再出门，绿色的这种她是不敢喝了，但昨天下午她还留着几滴在瓶子里呢。 将两滴玉露稀释在早晨喝的温水里，秦素云吃过早餐，将房间收拾了一阵，给两个小家伙准备了口粮，又等了半个小时，才进洗手间收拾自己。 比昨天要好的多，今天这两滴玉露只是让秦素云的皮肤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灰褐色物质，微微发酸，像是染灰的车窗玻璃那样，好歹还能见人。 将自己收拾干净，秦素云觉得浑身轻松，似乎身体里长年累月的废物都被一扫而空，就连力气感觉也大了不少，不过没有对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林林总总从市场里买了，五六盆各种兰花，大的小的，为此她还仔细留意了各家花店，看看是否有和玉牌上雕刻的那株长得相似的，只可惜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几盆。 带着这些兰花回家试验，可实验结果出来以后，却远没有秦素云想象中的那么神奇，兰花和多肉凝结出来的玉露一模一样，就连色泽大小也没有丝毫变化，这不禁让她微微失望。 不过她大概也知道了，这玉牌凝聚出来的玉露是分为两种的，靠着植物凝聚出来的绿色玉露，就是给植物使用的，能让植物飞速生长，还能让它们发生一些不知名的异变，不过看上去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这味道就挺好的，之前那盆吃起来有点涩口的黄丽（另一盆多肉），就变的清甜甘脆，吃起来有点像苹果，也不知道若是水果滴上几滴玉露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靠着动物凝聚出来的透明玉露，就只能给动物使用，滴在植物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普通的清水一样，用了也是浪费。这种玉露的作用，秦素云知道的就不是那么详细了，但从大黑黑豆以及自己身上的变化而言，她估摸着这玉露不但能够让伤口迅速恢复，而且还能当做顶级护肤品使用，抗衰老去瑕疵促使年轻。 无论是那一点，都足以令无数人疯狂！ 看着桌上那几滴颜色不同的液体，秦素云微微眯眼，上网订购了一批蓝色和绿色的小分装瓶，以免旁人发现什么。 ☆、第24章 24 大黑黑豆的伤口好的飞快, 吃了玉露的第二天就立马变得活蹦乱跳，作为一条斗犬的大黑, 更是精力旺盛，如果不是因为秦素云不喜欢太过吵闹, 秦素云觉得这家伙非得在家里撒欢乱窜。 不过想想也是, 这家伙是大型犬, 每天需要保持运动，消耗体力，否则就精力过剩, 没准下一秒就能化身拆迁大队大队长。 犬舍里的那些幼犬, 至少还需要十天才能出栏，秦素云想了想，决定不在这傻等了, 先开车回村里一趟，让工程队的人，将奶奶留下来的那套土砖屋重新填平新修。 天灾来临后，最新反常的就是寒冷的天气, 春天迟迟未到, 冬天一直持续…… 而等过了这段漫长的冬天之后, 最严重的灾害就是那场全球地震，那场地震连续性爆发, 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房屋倒塌而死亡。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在梦境里就是因为地震来临而倒塌的。 到时候, 城里肯定没办法再住下去了, 而且没有粮食，即便是住在城里，她早晚也得饿死。 因此秦素云早就做好了计划，她打算和梦中自己一样，在天灾来临之前提前住回村里去。 “新建的老房子，一定得用最好的钢筋混泥土，一定要能够抗得住九级地震才行！”打定主意，秦素云收拾包裹。 老家栗溪村位于云海市西面的宁咏县，秦素云开车大约两个多小时，她带着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猫一狗上了路。 一回到村子里，不少村民便冲着秦素云笑眯眯地打着招呼，秦素云小时候在村子里长大，奶奶在世的时候，更是每年寒暑假都在这待着，一来二去，对村子里的人也十分熟悉。 “哟！这不是素云吗？！来来来，快来我们家喝杯茶！”村头的黄二婶，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热情地冲秦素云招手。 “婶，不用了，我车上还带了宠物，不方便去你家。这袋糖我刚买来，你拿去给点点吃吧。”平日里黄二婶娘对她和奶奶都极为客气，也算近亲。黄二婶娘家有个三岁的小孙子叫点点，因此每次回村，秦素云都会带一些不错个进口糖果，送给对方。 “那多不好意思啊！谢谢你了，素云。”黄二婶娘接过糖果，看了一眼秦素云车窗上趴着的一条油光水滑的大狼狗，愣了一会，才冲自己的孙子招招手，客气笑道。 “没事，婶娘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话，秦素云再次上了车，开着车向村里进去。 秦家的房子位于村东头，正靠在村边的马路上，秦素云将车子开进自家的院门，进屋才觉得似乎这个红砖老房子，又旧了几分，似乎没有人住的房子，总是烂的特别快。 将大黑黑豆从车里放出来，秦素云卷起袖子，收拾房间，既然打算将这房子推倒重修，她也不打算花大力气收拾，只是草草收拾了自己睡的卧室和厨房，她就带着早已准备好的水果点心，山上祭拜父母和爷爷奶奶去了。 而大黑却主动驮着黑豆，跟在了秦素云的身后，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黑豆对大黑的态度明显要好多了，尤其是喝过玉露之后，它俩仿佛所有的仇都一夜之间消失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等到秦素云从山上下来，天早已经黑了，收拾一番，爬上床睡觉去了。 睡着睡着，秦素云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做起了梦。 这一次她梦到了漫天的大雪，彻骨的寒冷…… 严冬的寒风，吹得人骨头生疼，梦中秦素云穿着奶奶留下来的灰黑色旧棉袄，抱着怀里的一个两岁小娃娃，急得满头大汗，她眼眶通红，看着体温计上那高达41.5c的标记，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敲门，想找人要几颗退烧药。 “黄二婶娘，请问你们家有退烧药吗？我拿粮食买可以吗？” “我们家哪有什么退烧药？再说了，现在的药这么金贵，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卖给你！走走走！你赶紧给我走！”往日里热情地黄二婶娘，此时一脸不耐，直接将秦素云推了出去，力气之大，差点将她直接推倒在地上！ 秦素云几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她抿了抿唇，干瘦铸造的手掌抚摸小娃娃的脸颊，感受着孩子越烧越高的体温，心如刀绞，眼眶绯红。 这两年，气候变化越来越大，明明身处于亚热带地区，可这冬天的温度，却低的比以前那漠河有些地区还要夸张！这些日子，晚上的温度到了零下四五十度！村里不知道有多少老人孩子被冻死，冻病。 两年前的地震，不但破坏了许多路段，令磁场的改变，也让所有的电子信息产品再也没办法使用，大面积的混乱，让国家机器早就停止运转。 药物什么的，救命稻草，也就成了昂贵的奢侈品。 尤其在他们这样偏远的农村，很多更是用粮食也买不到！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去世，即便是明知道结果，知道村里人不可能将手上的药卖给她，可她依旧做不到平静的回家。 村子的外围，早就住满了不少的外来者，这些人很多都是从城里逃难出来的，听说云海市比她们这还要混乱不堪，饥饿让很多因此发狂。 秦素云眺望着村外那些泥土木头茅草拼接而成的小房子，听着远处传来的哭泣声，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不祥的未来，寒冷刺骨的北风，也顺势吹进了她的心底，冰凉一片…… 敲响了村中最后一户的大铁门，屋内传来一阵犬吠声，和一阵女人中气十足的怒骂声，她听得出，这是往日里在村中和奶奶最要好的一个老人。 “敲什么敲！你个短命鬼，有什么好敲的？！”老太太从房里冲了出来，看着秦素云手里抱着孩子，对方哪能不知道秦素云的打算？ 老太太白眼一翻，双手叉腰愤愤道：“我跟你说，我们家一颗退烧药也没有！你赶紧给我滚！” “秀华奶奶……”秦素云抿着唇，还打算厚着脸皮说上两句，求求对方。 可那老太太却是当场破口大骂，“你个嫁了人了赔钱货，竟然还敢回村里要田种地吃饭？我们家孙子的地还不够分呢！你现在还敢上门来找骂？！” “我告诉你！你这要是放在以前，你这样的破鞋一定要沉塘！关进祠堂饿死你！” ☆、第25章 25 对方说的话有些乱七八糟, 可秦素云却是知道，这是在怪她不该回村子里, 分村子的田。 在栗溪村里，但凡所有嫁人的女人, 都没办法在分得田地, 更何况她之前还一直待在云海市根本没回来。 秦家很早以前就是村子里的住户, 栗溪村这一片很多都姓秦。 村里的田三十年重新分一次，没嫁人的闺女和住在村里的男人都是能够分到田地的，在她父母没出事之前, 她爸也是分到过三亩上好的田地, 之后父亲虽然死了，可是三十年之期却还没到，那块地也就一直由她们家奶奶种着, 只是奶奶去世后，地也就跟着空了出来。 天灾之后，不少人曾经想过要将她们家那块地弄回家种粮食，或者是平均分给村里的其他人。 可没想到她居然却从外面回来了！ 而且她还离了婚, 成了没嫁的闺女, 带这个姓秦的儿子！这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村里不少人当场就不肯干了！尤其是那些老思想，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怎么还能回来分田呢？那田应该分给自己的！ 想是这么想, 可到底没撕破脸皮, 再加上村长素来公允威望很大, 即便是很多人想要反对，可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再加上当时天灾并不严重，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只是随着天灾越来越严重……村里所有的人都十分敌视她，在背后不停说她的坏话，这些恨意，尤其是在如今粮食极为缺乏的时候，膨胀了数倍。 ………… 秦素云在床上翻来覆去，梦境中，这些场景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汗水浸满了整个额头，她却依旧没办法醒来，就连大黑黑豆从房间里窜出，趴在了她的床头低声呜咽都不清楚，梦还在继续，秦素云感觉梦中的自己几乎已经绝望，甚至觉得她也许早就应该带着这个孩子去死…… 她很想出声叫住梦中的自己，可是却根本没办法做到。 梦中秦素云咋抱着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可终究还是不甘，秦素云一咬牙收拾了房间里的一些东西，拿着背篓装了二十斤玉米面，又放了些干粮，将家里唯一两块真空包装的腊肉从床底拖了出来，塞进背篓，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提起柴刀出了门。 她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医生，如果实在不行，她就去云海市！ 骑着父亲以前放在家的老旧自行车，秦素云上了路，只是在路上明显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危险，越是靠近云海市，越是混乱，中途要不是她骑单车跑得快，差点就被旁边三个冲出来拦路抢劫的人给一刀捅死！ 还好对方手里并没有什么远秦攻击武器，又只能拿脚追赶，才将对方甩在身后。 只可惜幸运并没有继续降临在她身上，单车被拦路的栅栏和铁丝网给拦了下来，一群人淫笑着看向她，逼得秦素云连连后退，单车被地上的图钉给戳破了，她抱着孩子飞快逃窜，这些年下地干农活，让她力气大增，可又怎么及得上这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呢？ 就在她被人抓住，拖回去，惊叫救命的时候。 十几个男人出现了她的眼前，为首的两个人穿着一身军大衣，这些人和秦素云一样，同样个个背着背篓，看着像是要去云海市里换东西的。 很明显，这些人和抓她的不是一伙人！看见这些人，秦素云喊的越发起劲，奋力争脱对方的桎梏。 领头那个穿着军大衣，身材高大的男人，听见她的嘶喊声，求救声，果然顿住了脚步，走了过来。 “将这个女人和孩子还有东西都放下，你们走吧。”男人挡在了他们前面。 这四五个人见打不过，也不多费唇舌，果断放弃了秦素云和孩子，丢下她的东西就跑。 “世道这么乱，你一个女人在这干什么？还带个孩子？不怕危险吗？”男人蹲下身，视线和秦素云平齐，一张既陌生有觉得熟悉的脸，豁然出现在秦素云的面前！ 贺振南——!! 那个在医院门口救了她的男人！ “你要去医院？”贺振南瞥了一眼秦素云怀里的孩子，询问道。 “嗯，孩子感冒发烧了，我想去医院给他换点退烧药。”抿了抿唇，梦中的秦素云低声回答。 “医院早就关门了，想换药得去南面的交易区。”贺振南点燃了一根烟，蹙眉说道：“去那边你一个女人肯定做不到，你跟我们走吧，我们正好要去那边换盐。” 这年头还能抽得烟的，肯定不会稀罕她那几斤玉米面，再加上风吹日晒，她原本还不错的皮相，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梦中的她根本没有多做思考，就点头同意了。 众人一同上路，秦素云心底十分感激，主动帮他们做了午饭，在闲谈的过秦中，才知道对方这一行人是从西边万溪村的村民，而贺振南两人，则是驻扎在万溪村附近军事驻地里的军人…… “走吧！别耽误时间，看着天气明天还得下雪！”将抽完的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贺振南带队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