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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竹嗤笑一声:所谓“大耳窿”,就是旧时香江放高利贷的人的俗称。因为早期香江有些专门放高利贷的印度人喜欢在耳朵上穿孔戴环,耳垂下垂使耳洞看起来很大,就有人将这大耳洞和高利贷债务的无底洞联想到一起,而创出“大耳窿”的叫法。而且他们放贷最出名的一点,就是“九出十三归”,即是借十万到手九万,到期反而要还十三万,还债时间越久的话,利叠利叠上去,很容易就能摧毁掉一个家庭。 当年,苏父就是借了一笔钱去赌,输了个清光,回家偷走了苏奶奶的棺材本和女儿的学费溜之大吉,气得苏奶奶中风住院。在没有医药费的情况下,只得硬撑着出了院,最后痛苦地死在了家里。 这一轮是拟真模式,除了知道要攻略的有两个人之外,其他主线剧情不另外提供,吕竹也没看过《古惑仔》系列。但这一份仇恨,连带着只是看了原主经历好加强代入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失去唯一疼爱自己的亲人的切肤之痛的吕竹,都忍不住去仇视这个不孝儿子无良父亲。 她来到这里的时间点已经是苏父逃跑的三年之后,小小年纪的苏阿细在邻居的帮助下简单为奶奶办了后事,然后也是步了苏奶奶的路子捡纸皮打零工存钱。这里的风气不好,有好心的人自然也有坏心的人,被一些小太妹朋友带着混了几次酒吧之后,苏阿细本来只是想洁身自好存钱读书的想法,也被这纸醉金迷的繁华,扭曲了。 倘若吕竹没过来,世间很快就会是少了一个努力上进的小女孩,多了一个在底层挣扎堕落的小太妹。 这种老混混,吕竹管是懒得管,反正家里穷得除了厨房那把素挂面之外,再也没什么其他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了,倒也不怕他能偷什么去卖钱。 再加上单挑的话吕竹没怕过谁,锁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就任由苏父那家伙在外边吃面吧。 拉开床头旁边那个木漆差不多掉光了的老旧小柜,吕竹看了看那一份鉴定报告。 鉴定报告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苏阿细与苏父非亲子关系。 这是苏父在苏阿细九岁的时候怀疑这个早产的女儿,特地拿了两人的血去做的报告。从此,为了照顾女儿戒赌多年的苏父,再次终日流连赌场,不再理会他事。 倒是善良的苏奶奶舍不得这个养了多年的小孙女,哪怕知道这极有可能不是自家的亲孙女,她也当作是亲孙女照顾抚养了。 据苏奶奶说,苏阿细的妈妈原本也是个小太妹,失恋之后在酒吧买醉,后来却和苏父一见钟情随即闪婚,怀孕七个多月就早产生下了苏阿细。因为当时妻子难产死亡,所以苏父也一直没有去追查苏阿细早产的原因。 后来,听某些人说多了,苏父逐渐开始怀疑自己不但绿云罩顶也许还接了盘,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出亲子鉴定的好戏。 哪怕是底层生活,也有各种各样的好戏天天上演。 吕竹把报告放了回去。 谁对谁错,她也不清楚,唯独苏奶奶的死,让她不忍。 苏奶奶有多疼这个小孙女,从柜子里那些悉心保存下来的从小到大的作文本子,就能知道。 那真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理应在晚年享受到儿孙福的老人,但却没有等到小孙女长大孝敬她,就早早地死在了最苦的时候。 一觉醒来,拿着戒尺背着书包打开房间的门准备去上学的吕竹,发现苏父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这个空荡荡的家。 也好,省得她动手赶人。 一路上应付了一些询问苏父的八卦人士,吕竹来到学校还了戒尺,专心致志地听课。 又是一天过去。 今天她不是负责教室的卫生,而是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因此在吕竹倒完垃圾之后,学校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细细粒!”楼下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 “谁?”吕竹探头往外望去,只见乌鸦带着一群小弟站在球场上,那一声呼喊正是其中一个小弟拿着追债的大喇叭喊出来的。 见了这个情况,吕竹“嗖”的一声缩头回去就准备去拿戒尺,结果却发现这一层楼所有教室的门,都已经锁上了。 “别挣扎了,我们今天都是有备而来的,听听这是什么声音!”下面传来了乌鸦的声音,以及铁器互相摩擦的冷冽之声。 “别装傻啊!你以为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话,我们就听不出你漏口了吗?四眼漏口妹,快冒头!”球场上的乌鸦拿着两把西瓜刀刮了几声,没能看到吕竹再次冒头,冷笑一声就要往上走。 “大佬,你穿着草鞋不方便劈人吧?要不要换一双?”旁边一个小弟殷勤地递来一双臭气熏天的凉鞋,估计是刚刚从脚上脱下来的。 “我们古惑仔穿草鞋才跑得快,快拿回去!”乌鸦嫌弃地看了一眼,又道:“死八婆搞砸了我们十几万的生意,害得我在上面的大佬面前出丑,今天怎么也得教训她一顿!” “没错,卖她去做鸡填数!”另外一个小弟刚刚喊了一声,就被乌鸦迎头痛击了一下:“你是不是盲的?她那副尊容也有人要?” “不是啊大佬,好歹也是个学生妹,关了灯别人察觉不出来。最多我们卖的时候卖得便宜一点,反正脱手了就能赚回点钱,不至于亏那么多啊!”刚刚献殷勤的小弟已经在算着抓到吕竹之后,把她卖去酒吧当陪酒还是卖去做楼凤这两者之中,哪个的价钱更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