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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达微微皱起眉头。 她们在四层的雕花木门前站定了脚步。天气阴沉,光线很暗,希尔达一半脸隐藏在阴影中, 陶乐思无法完全看到她的神情。 “乌利尔最近会着手处理撒旦的事情, 对不对?”她轻声说, “这样,祂就不会去找英格丽的麻烦了。” “也顾不上找我的麻烦了, 夫人, ”陶乐思说, “我希望您能总是把我的名字放在名单的最前面。” 希尔达浅淡地微笑了一下,但笑容转瞬消失,她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她的房间里暖和而凌乱, 令人感到舒适。英格丽不在房间里,希尔达说她回宿舍楼休息了, 谢天谢地。 陶乐思在地毯上走来走去, 琢磨自从得知自己成为女神之后, 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又让她得到了什么。但是想来想去,只有一团乱麻。 她长叹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呈现一种葛优瘫的形态。 希尔达走过来,在沙发前跪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比陶乐思的手要大,可以将陶乐思的手包裹起来,像是躲进了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希尔达低下头,认真地端详陶乐思的手,用指尖摩挲着陶乐思并不非常修长优美、布着薄茧的指尖。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桃乐丝。”她低声说。 “我只是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陶乐思回答。她低头看着希尔达的头顶,在那棕黑色的发丝之中,是否会夹杂一两根白发?但是室内光线太过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桃乐丝?”希尔达问她。 陶乐思愣住了。她想要得到什么?是希望,是爱情,是归宿?她想不明白,于是她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发愣,然后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希尔达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她站起身,在陶乐思身边坐下来,仍然握着陶乐思的手。 “年轻的时候,我和你一样,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追求什么,一切事物都是笼统又虚幻的,”她垂下眼睛,神情温柔且疲惫,“我想要当一名明星舞者,想要让我编的舞蹈登上更大的舞台,想要找一个我爱的人,我们一起去海边度假。但是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情,我或许短暂拥有过,然后我又都失去了。” 陶乐思倒下,枕在希尔达的大腿上,她调整了一下,使自己的姿势能够更加舒服,随后安静地听着希尔达继续说下去。 “后来——也许太迟了,也许还有没有那么迟,我终于明白了,我所要的,无非是一种安全,那是我最缺乏的东西。” 陶乐思嗯了一声,她攥住希尔达裙子的布料,那大概是一种棉毛混纺的织物,粗糙而柔软,令陶乐思觉得很舒服。 “我曾经渴望一个不会被摧毁的房子。我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担心战争会再度爆发,我们住的地方会被摧毁。她每天都在担心地看着天空,怕轰炸机会出现在城镇的上空。她什么都害怕,怕苏联人,怕美国人,怕新的一天,因为任何一天都有可能发生战争……后来,我离开了家,去了柏林,又去了莱兹……那时候我以为这种安全可以从爱德华,或者英格丽那里获得,但是都没有,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我……” 陶乐思坐起来,她跨坐到希尔达的腿上,伸手捧起希尔达的脸。 “我知道,我能明白,夫人,”她说着,将额头贴到希尔达的额头上,“那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感觉吗?你会觉得安全吗?” 希尔达看着陶乐思,神情平静。这种凝望也许只有一秒钟,也许持续了一生一世。 终于,希尔达说:“是的,我的女神,和你在一起,我感觉正在被庇护。” 陶乐思说:“我希望能够永远如此,我想要一直保护你。” 希尔达微笑起来,她的笑容似乎有着苦涩的味道。但是很快,她就抬起头,主动亲吻陶乐思的嘴角。 陶乐思报以更加热烈的回应。她想……唯有如此,女神并非沉湎肉|欲,这只是女神托生至凡间,观察人间的方式而已。撒旦之所以无法蛊惑她,因为撒旦无法明白这一点。 希尔达一直很顺从,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拒绝陶乐思,就像信徒永远无法拒绝神一般。 “我的王冠,我的新月,”陶乐思轻轻亲吻着希尔达的鬓边和眼角,“我的眼睛,我的灵魂……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所有。” 沙发很旧了,但是柔软且舒服,每一次用力,陶乐思感觉到一种被缠绕、包裹、坠落的时候,都能听到沙发里面的弹簧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她会感到快乐吗? 陶乐思闭上眼睛,窗外寒风凛冽,雪花纷飞。室内的温度很高,暖气烧着,香烟的气味仍然在房间里沉淀。 陶乐思向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相信自己的技术很差。但是希尔达从来没有对此表示过不满,甚至她很少会发出声音,无论是喘息还是呻|吟。仿佛能够得到神明的垂怜,对她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陶乐思再度扪心自问,希尔达真的感到快乐吗?在她糟糕的技术下,希尔达的隐忍是否是一种类似于宗教中赎罪的行为? 她试图探寻希尔达的思想,但是,马上,她的感知就被一种黏糊的温柔的快乐所彻底包围。希尔达所感受到的,是来自于恩赐的感激,与莫名的,极淡的伤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