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嫌疑人
“郡主郡主,五皇子牌暗卫传书来了。”含芳跑起来的样子憨憨的,像个会动的雪人,被毛绒绒的袖子遮挡得几乎看不清的手里攥着一卷略略被雪水打湿的信纸。 赵凌波接过陆离的传书,认真地阅读了一会儿,忽然微笑起来,她把信丢到旁边燃着的炉火里,燃烧的纸张上溅起点点火星,最后纸张变成黑灰与炉子里的碳混在一起,彻底看不清了。 “郡主,五皇子说了什么?”含芳实在是很好奇有什么事情能让赵凌波那么高兴。“陆离说他派去守在宫门口的人发现了两个有嫌疑的太监。”赵凌波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前,继续道:“含芳,下次五皇子府的暗卫再来传信的时候你就和他说让陆离盯着点那两个人,别被皇后发现。” 含芳点头表示懂了。马上退下了。 次日。 “郡主,五皇子托暗卫带话说排除了其中一人嫌疑,现在只有一个太监行踪实在可疑,他去大理寺里调查了一下此人,这个太监本名是什么查不清了,但是在宫里的人都喊他小李子。”含芳把暗卫的话完整地和赵凌波复述了一遍。 “太好了。”赵凌波没想到陆离动作这么快,暗暗感叹他真是除了像个冷面阎王啥都好。有了陆离这个得力的帮手她已经对查探古董去处的事情完全放心了。现在只需要留意一下皇后和陆瑾就可以了。 现在的赵凌波已经飘了,已经忘记是谁抱谁的大腿,整个人膨胀得不行,分明前几天还对把陆离拉进这件破事感到愧疚。 含芳也替赵凌波高兴,“郡主,要不晚上吃一顿鱼头庆祝一下吧,今天小厨房的师傅从集市上买来了一条很肥的草鱼,刚好可以做鱼头豆腐汤 鱼肉留着炸炸做香酥鱼。”只要是郡主这几天几乎都没吃几口饭,再这样下去她怕郡主身体受不住。 “鱼头汤?”赵凌波脑子里浮现出奶白色的鱼汤,鲜美的鱼头躺在汤汁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今天本郡主要亲自去监督师傅炸鱼。”她大笑着冲向小厨房。 含芳无奈地摇摇头,赵凌波说是去监督人家师傅做鱼,其实就是去偷吃的,往往被她监督过的菜等上桌了至少少掉一半。算了算了,含芳也走出房间,郡主开心就好了。 “含芳,你快尝尝这个鱼头汤,师傅真的是太厉害了。”赵凌波陶醉地喝着含芳为她盛的汤,豆腐爽、滑,呲溜一下就滑进她的喉咙里。含芳也盛了一小碗,坐着和赵凌波一起喝汤。二人都对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 “小厨房的师傅是我这辈子最尊重的人。”赵凌波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已经肯定了鱼头汤和炸鱼的美味。含芳“噗”的一声,差一点就把含在嘴里的汤给吐出来了,马山把汤咽下去,没想到咽得太急,反而呛到了。 赵凌波一只手用筷子夹住炸鱼,另一只吃过炸鱼的油腻腻的手腾出来去拍含芳颤动的背脊。含芳的咳嗽声突然止住了,从椅子上跳起来,离得赵凌波有几米远愤怒地看着赵凌波油腻的手指,“郡主,您怎么能拿这么脏的手来拍奴婢呢?” 赵凌波不高兴地嚼着炸鱼,“人家都是丫鬟给郡主顺气,现在我给你拍背,你还嫌弃,含芳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一句话呛得含芳嘴唇直哆嗦,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她明明指的是赵凌波的脏手啊。 无语了。含芳不得不坐下替赵凌波擦手,原本多白皙纤细的手,竟然被炸鱼的油玷污了!含芳心里生着闷气,为赵凌波擦手的手不禁使了几分劲。她疼得嗷嗷叫,“含芳,你要把我手上的皮都搓下来了。” 含芳假装没听见,继续使劲擦她的手,赵凌波想抽出手,但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常年为自己端茶倒水的含芳,“含芳,你这是公报私仇。”她炸鱼也不吃了,悲愤地冲含芳怒吼。 含芳终于松开了赵凌波的手,满意地擦手的毛巾搭在洗手盆上,“郡主,你看奴婢为您搓得多白呀。”赵凌波愤怒地举起手放在她面前,“胡说,你看,我的手都红了。” 含芳一看赵凌波上套了,就趴在桌子上假装呜呜哭泣的样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开口,“人家丫鬟为主子擦手,就算主子不夸也不会骂,而郡主您,呜呜...您这让奴婢怎么做才行啊...” 赵凌波被噎住了,这个套路怎么这么熟悉呢?“含芳你怎么也学坏了?”她磕磕巴巴半天别出这么一句话。含芳不甘示弱地回答道:“奴婢学郡主的样,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赵凌波敲敲含芳的脑壳怒道:“你这个恶仆!”含芳趴在桌子上看着赵凌波,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赵凌波自讨没趣,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嘛,于是她转变了一个策略,“来来,含芳,吃一口炸鱼,再不吃就要软了。” 含芳张着嘴被赵凌波塞进一口炸鱼,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和她闹了,开心地把赵凌波喝空的汤碗端出去。吃着炸鱼的赵凌波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愤愤起来,含芳真的变了,以前她只会气得结巴,现在能噎住她这个毒舌王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得意起来,这说明她毒舌功力深厚,含芳跟在她身边自然能得到几分自己的真传,以后出去和人吵起来了也不容易吃亏。好事好事。 “五皇子殿下,有线人来报,说是看见小李子夜里与另一太监私会,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猜测小李子应该是出事了。”一个黑衣暗卫进来禀报。 “叫他跟上去看看,你去清河王府通知衡阳郡主,叫她收拾一下马上来宫门口。”陆离听完暗卫说的话以后,表情严肃起来。 这个小李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他必须赶在小李子归西之前从他嘴里套出一点什么,不然这半个月以来他安插在宫门口的人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