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狼爱吃羊啊爱的疯狂

    飞云大陆最西边的城镇叫昂西府，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东方的农耕文化与西方游牧文化的分界线。不同于东部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为了土地和资源连年征战，西部大草原上的几十万牧民，虽然从未建立过大一统的国家，但在草原上最伟大的勇士，老天爷派来的使者，无敌的统帅乌拉金汗的统治下，过着分散却安定团结的生活。

    按照历史上的惯例，通常都是游牧民族在资源匮乏的冬季，向东扩张，为了生存的物资往往不惜开战。农民扮演的一直是受害者。可是凡事总有例外，今年的气候很是奇怪，明明牧民那边风和日丽，水草丰美的，牲畜养的又肥又壮。可只有一河之隔的昂西平原，却是灾祸不断，先是长达数月的干旱，好不容易盼来了雨，却是连月不退的大暴雨，暴雨好不容易消散，一场蝗灾又几乎吃光了一切。没办法，为了生存，农民们千百年来，第一次主动跨过河流，向西边的草原寻求生存。

    牧民的边境是没有城墙的，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天会被农民劫掠。起初，确实被抢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当牧民将此事上报给乌拉金汗，本就脾气暴躁的大汗当场勃然大怒，立刻派来一只骁勇善战的草原骑兵。

    这只百人骑兵部队由百夫长博儿金吉思率领，博儿金吉思在草原语中的含义为嗜血如命的恶狼，他的人马每劫掠一个地方，留下的除了硝烟和战火，只剩一片废墟。而在人类世界，博儿金吉思还有一个更响亮的称号:战争屠夫!别看博儿金吉思的官职仅仅只是百夫长，那是因为他对手下素质的要求严格到近乎于苛刻，他手下即便最普通的战士，单论杀人劫掠的本事，每一个都相当于百夫长级别，欠缺的只是相应的领导能力和人脉关系。博儿金吉思本人的战斗力更是强的可怕，如果说乌拉金汗代表天的意志统治草原上的一切，那博儿金吉思就相当于天神之鞭横扫整个草原，虽然挂着百夫长头衔，但博儿金吉思享受的一切待遇都远远超过了千夫长，作为乌拉金汗的亲侄子，他当百夫长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享受在前线冲锋陷阵，杀人如麻的快感。

    所以当博儿金吉思带领着他手下如狼似虎的骑兵，仅仅一个冲锋就杀猪宰羊一般消灭了越界的偷渡者，整整一个村子的农民！最后仅仅只有老田家父子见势不妙，潜入水下才逃过一劫。

    田家父子白天的时候藏在在水中，根本不敢上岸，一直等到月光被云层遮住一半，才小心翼翼的从河里爬上来，顾不得已经肿胀的腿脚，慌不择路的跑回了昂西府。

    夜里的城门紧闭，父子俩陈述经过之后，直接被守军带走，一路上风声鹤唳，最终来到了城主府，将河对面发生的惨案如实讲出。

    昂西府城主叫黄鹦鹉，是一个贪赃枉法，媚上欺下之人，听到百姓被屠杀的消息，他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难过，而是痛快。

    “让你们吃树皮草根先忍一忍，国家的赈灾粮两个月就会发下来，非到我这里来闹事，让我开仓救济，可笑至极，现在好了，惹到草原蛮族，活该!”

    田家父子又冷又饿又累，此时跪在地上，几乎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却闻到一阵肉香。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田家小子居然质问城主:灾民连饭都吃不上，你这城主居然有肉吃也不开仓放粮，那些人都是你这狗官害死的!

    旁边的城主侍卫长宪霜当场就战刀出鞘，怒喝一声:大胆刁民，不得无礼!

    一旁的老田急忙拉住儿子，不让他再说下去，以免惹火上身。黄鹦鹉却并不生气，反而态度温和的问到：“你能确定，一个村子的人都被蛮族杀了，活着逃回来的只有你们父子吗？”

    “大人，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我再问你，那些蛮族骑兵，最后到哪去了？”

    “大人，我们爷俩在水中看得一清二楚，蛮族的部队只有百人，还在河岸不远盘亘，并未走远。”

    黄鹦鹉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要打发二人退下，小田却又大声喊到：“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民做主，及早出兵报仇啊！”

    黄鹦鹉愣了一下：出兵？报仇？然后露出一个近乎于谄媚的笑容来，安抚到：“你们且放宽心，本官自有主张。宪霜，送他们走。”

    侍卫长听到最后一句话，心头一颤，和黄鹦鹉确认过眼神，知道自己理解的正确，随后面色一沉，点头到：“大人放心，宪霜亲自送他们上路!”

    第二天的昂西府，太阳正常升起，人民继续挨饿。没有人知道，河对面发生过一场屠杀，因为不存在任何幸存者。也没有人知道，恶魔已经出现，战争随时可能降临。

    城主府，议事厅。

    昂西府城主黄鹦鹉、城守牛振东、骑兵统领吕红岩、步兵统领苟长胜、钱粮主管徐千富、侍卫统领宪霜、典狱长严老黑、外加后勤调度使吴蒙。昂西府八大要员全都到齐了。

    黄鹦鹉率先挑明了形势，然后问手下众人如何应对？在场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半天无人答话。

    黄鹦鹉环顾四周，“怎么了，一个个都哑巴了？说话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没动静。最后，还是城守牛振东咳嗽一声，沉声道：“咱们和蛮族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也打过了，谈也谈过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在蛮族打过来之前，我们暂且先静观其变吧。”

    “你说的轻松，等蛮族打过来，再想办法就晚了!”严老黑不满的说道。

    “说的轻松，兵来将挡？你去挡啊？”徐千富冷笑一声。

    “我去？我去打仗要当兵的干嘛？”牛振东立刻骂回去。

    步兵统领苟长胜咧着大嘴叫嚷道：“我把话撂这儿了，谁爱上谁上，老子当这个统领是为了银子，不是为了玩命的，再说了，蛮族都是骑兵，要上也轮不到我们步兵啊！”

    “老狗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昂西府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总共才几匹战马几个骑兵？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你想害我死就直说!”骑兵统领吕红岩拍案而起，对着苟长胜就是一通臭骂。

    然后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说什么，总之别人都该往前去，自己必须向后撤，千方百计就是推脱。最后黄鹦鹉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踹翻了桌案，怒骂道：“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徐千富赶忙跟了上去。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也不知谁说了一句：“你也没养我啊，银子都让你和徐千富贪墨了，我还得自己想办法克扣呢？”

    昂西府的官员们吵来吵去，到最后也没吵明白什么，河对岸的博儿金吉思在草原上逛了一天，本以为昂西府会派人来决战，至少也会有边境巡逻的队伍，他也好杀过去再干一仗。屠杀手无寸铁的农民，这成就感属实不怎么样。结果等了又等，对面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是手下人提醒他，昂西府是不是怕了，不会过来了？

    这么一说，博儿金吉思也想明白了，没有犹豫，既然对方不敢过来，那咱们就杀过去!

    至于理由？笑话!伟大的乌拉金汗统御的草原，竟然被这些猪羊侵犯，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对，要赔款!自己要带着金子回去向大汗复命!

    博儿金吉思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物，当天中午的时候，他就带着杀气腾腾的骑兵，来到了昂西府的城墙之下。

    战争屠夫的大名，瞬间传遍了昂西府。黄鹦鹉率领众将官登城临敌，博儿金吉思恐怖的眼神扫过，城楼众人几乎要吓尿了裤子。

    牛振东在黄鹦鹉的授意下同博儿金吉思进行了对话。按照昂西府的意思：人也杀了、气也出了，你不回去，反倒过来，没道理啊？

    博儿金吉思一咧嘴道：“那些卑贱的猪样胆敢侵犯乌拉金汗的草原，罪该万死，已经被他代表大汗处决了。但是仅仅杀戮这些贱民并不能补偿大汗的损失，因此，他代替伟大的乌拉金汗，向昂西府索要黄金百两作为赔款!”

    黄鹦鹉一听就急了，过去历史上蛮族来劫掠他们的时候，他们可从来没要过什么补偿或者是赔款!怎么现在换成他们，就不得不赔钱了呢？

    博儿金吉思哈哈一笑，恐怖的蓝瞳放射出邪恶的光，狞笑道：“因为我们草原人是狼，你们中原人是羊，从来只有狼吃羊，何时听过羊吃狼？”

    黄鹦鹉气的说不出话来，要钱是万万没有的，他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或者截留多少赈灾款项才能攒够百两黄金啊？这不是要他这条老命吗？别的好说，赔钱绝对不行!

    博儿金吉思一听要钱没有，当时就火冒三丈，撂下狠话：“如果不给，就要屠城，到时候昂西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分男女老少，鸡犬不留!”

    黄鹦鹉虽然恐慌，但却打定了主意：屠城就屠城吧，反正钱是绝对不会给你们的!而且，就算草原骑兵再骁勇善战，我有城墙坚守不出，你还能插翅飞上来不成!

    于是下令，从今日起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城守牛振东负责全权指挥城门防御，其中正面城防由牛振东统御、骑兵统领吕红岩听候调遣。两侧由步兵统领苟长胜和典狱长严老黑分别负责镇守。后方由他亲自指挥，钱粮主管徐千富和侍卫统领宪霜听候调遣。同时，命令吴蒙负责全城的物资调度。尽管不情愿，但战争准备还是在昂西府紧锣密鼓的展开了。

    博儿金吉思仗没有打成，金子也没要到，心里别提多气了。可他虽然怒不可遏，但是却也明白，自己带的人虽然冲锋无敌，但一没器械二缺人手，想攻城却是万无可能的。挑衅的射出几箭之后，撂下狠话，回去搬兵去了。

    博儿金吉思虽然走了，但谁都知道，更可怕的灾难马上就要来了。一时间，整个昂西府风雨飘摇。求援的信已经发出去了，但援军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到来，想平安停过这段时间，他们需要一个英雄。

    可是有本事凭一己之力改写战争胜负的人，去哪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