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云霄：看看别人家的队友, 再看看我家的！ 那个孤寡老人队友除了怼她气她, 还会干嘛！ 云霄忍不住道：“其实, 咳，我今天也是来面基的。” 曲修明讶异看她。 他第一反应就是扫视四周，寻找云霄的保镖, 直到看到周正和另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坐在一边，这才放心。 隔着网络，谁也不知道对面的是人是狗，面基需谨慎。 他见云霄明白保护自己的重要性，带了保镖进来，这才继续听她说话。 云霄见时间还早，干脆往他对面一坐，忍不住开始和他吐槽。 “我上次和你说过吧，我那个队友，一位孤寡老人，搞不好还是个孤寡老教授。” 曲修明点头，示意自己记得。 云霄：“他那个人，毒舌，还强迫症，退休了也不忘发挥光与热，天天逼人学习。” 曲修明挑眉，一双淡然深邃的眼睛里闪过意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和他一个爱好，喜欢让人学习。 云霄还在吐槽：“最重要的是，他总是欺负人！我今天约他面基，就是要教教他，老这么欺负人，早晚没朋友！” 曲修明看着她脸上“好气哦”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一勾，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这位云霄妹妹平时确实没少被气，看这满腹苦水的模样。 但即使被气成这样，她也没想过解除组队，丢下那个孤寡老人，反而是约他现实里面基，准备和人继续做朋友。 曲修明：云霄妹妹很温柔很心软啊，是个好孩子。 曲修明拍拍云霄的脑袋，拍得青绿色草帽都跟着晃了晃。 他温声道：“等那位老人家见了你，肯定不会再欺负你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舍得欺负。 云霄被这么一安慰，心里舒服多了。 她看曲修明神情温和的模样，不由也道：“等那个熊孩子见了曲大哥，肯定乖乖听话。” 这么好的大哥哥，谁会不喜欢不听话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涌上一个念头——要是能换队友就好了，唉。 云霄认定了自己的队友就是个脾气古怪的强迫症孤寡老人，曲修明则认定了自己的队友就是个熊出天际的天才小学生，以至两人自见面开始交流了这么一会，居然都完全没怀疑过对方就是自己要面基的对象。 甚至因为那厚厚一摞习题册，云霄还以为这位曲大哥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的队友面基了，不然怎么能知道该给对方买什么样的习题册。 因此，云霄完全没想过去怀疑曲修明会不会就是她的那位孤寡老人队友。 两人就如何应付熊孩子，和如何应付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交流了一会平时的经验，更对彼此惺惺相惜了。 云霄、曲修明：都不同容易啊，看看那个小学生\孤寡老人给把人逼的。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三点，各自面基的队友却还没来。 云霄和曲修明同时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想这是有事迟到了？还是事到临头怯场不敢来了？ 因为思索起彼此的队友，两人也停下了交谈，开始各自盯着手机，考虑是不是上游戏问一下。 曲修明觉得自己队友是个小学生，社会经验缺乏，到了时间还没来，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于是点开游戏准备登陆询问一下。 云霄看见他点了游戏图标，犹豫了一下，也准备点开游戏。 但没等游戏打开，她的手机就响了，毕功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云霄只得放弃登陆游戏的想法，先接了电话。 她一边把手机放到耳边一边站起身，对曲修明点头示意，走到僻静的角落通话。 毕功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似乎是在奔跑，紧接着他压抑而急促焦躁的声音传来：“我和高飞被发现了，有人在追杀我们！” 云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甚至连和曲修明道别都没来得及，转身就往咖啡馆外面跑。 “毕叔你现在在哪？我立刻让人过去支援！” 毕功边跑边压低声音道：“我这边还能撑一会，高飞为了保护我引开了一部分人，追他的人带着手抢！” 云霄的双眼霎时变得冰冷，身在帝都随身带抢，这群人是真的不要命了！ 看到她突然离开咖啡馆，周正和另一个保镖立刻追了上来，没等周正询问，见到云霄比出几个手势，周正立刻脸一沉打开车门。 云霄和另一个保镖迅速坐进车里，周正坐上驾驶座，油门一踩，粉色跑车如一道粉色的小旋风，伴随着轰鸣瞬间冲出停车位。 咖啡馆里，曲修明诧异地看着招呼都没打就离开的云霄，不知道她这是出了什么急事。 但想到跟在她身边的保镖，曲修明也没太放在心上，继续耐心地边办公边等着自家的小学生队友上游戏，或者过来面基。 跑车里，云霄早就忘了她还要面基的事。 她正把手机打开免提，交给另一个保镖让他拿着手机，方便让毕功和周正沟通。 她自己则又拿出一个外形普通，却是冯老亲自送她的特殊手机，开始翻出通讯录，按照周正冷静清晰的指导，挨个给人打电话。 “喂，朱叔叔，我是云霄，帝都西郊那边有人携带抢支，有两人在被追杀……对，对对，好的，您注意安全。” “张叔，我是云霄，周叔让你立刻带人赶去帝都西郊，毕叔和他的侦探社人员在那，需要人接应，敌方持抢，你们记得穿防弹衣……嗯嗯，好的，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杜叔叔，我是云霄，帝都西郊的307仓库藏有毒品，发现的证人现在被追杀，那边很可能在销毁毒品……好的，你们注意安全。” “齐叔叔……” 云霄几个电话打下去，帝都西郊附近的警安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一直没挂断电话的毕功还在东躲西藏，时不时能通过手机听到几声闷闷的抢响。 云霄心里急躁，恨不得现在就能飞过去，把追杀毕功和任高飞的人打个半死。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急躁于事无补，她得冷静，一定要冷静。 云霄心里无比懊恼，开始后悔之前让毕功的侦探社去探查祁修竹等人，不然毕功和任高飞也不会遭遇生命危险。 跑车距离帝都西郊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毕功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和大喇叭的喊声。 紧接着毕功就惊喜地压低声音道：“来了来了！这边来人了！缉毒队和刑警队都到了！” 随即毕功激动地低叫：“老张！我看到他了！他过来了，高飞也在他那，我们没事了，你们别担心，我现在就过去汇合。” 云霄和周正三人屏住呼吸，两分钟后，毕功那边说话的人换了个声音，之前通过话的张叔沉稳道：“接应成功，我们现在立马撤退，你们记得和缉毒队、刑警队那边做好交涉。” 云霄立刻道：“放心走张叔，那边我都说好了。” 张叔应了声好，电话随即就被挂断。 云霄三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云霄一下靠到椅背上，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凉，就好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冷汗浸透了长裙。 她抬起还在发抖发软的双手看了看，苦笑了一下。 经历过这么一遭，云霄才真切发现，现实远比云朵的记忆和那些剧情更残酷，更可怕。 她知道祁修竹、雷擎宇、权炙、宋永逸等人狠起来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这次没有冯爷爷早就安排好的各位叔叔，没有周叔和他的退伍兄弟们，毕功和任高飞，是不是就会死在帝都西郊？ 更残酷的是，哪怕他们死了，她都没法帮他们收尸，等她到了帝都西郊，很可能连尸体都没有了，307仓库更是人去楼空，她什么都找不到。 从此，世界上再没有毕功和任高飞两个人，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甚至查不到是谁杀了他们。 更可怕的，也许等她一到帝都西郊，自己就会被还埋伏在那的敌人一抢打死，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 云霞依然会疯，柏爸爸和柏哥哥拼尽全力，依然没法帮她报仇，柏家落败，一切走上原来的命运轨迹。 云霄双手发抖地捂住了脸，被她一直压在心底的担忧和恐惧，这一刻汹涌地涌上心头，击垮了她所有的自信，让她一瞬间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云朵的嘱托，能带着云霞和柏家改变命运。 云霄不怕自己死，她本来就是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次她也不怕。 但她不能接受别人因为她而死。 只要想到温柔的云霞，傻爸爸柏正青，傻哥哥柏景曜都会被杀害，毕功，任高飞，周正，甚至其他人都会因为祁修竹、权炙等人而丧命，云霄就无法接受。 开车的周正从后视镜里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对，什么也没说，油门一踩，加快速度开到毕功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屋，开门下车。 他绕过车身，打开后座的车门，把自家正因为云霄沮丧而麻爪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的兄弟赶下车，自己坐到云霄身边。 被他赶走的兄弟立马松了口气，跑到路口去等待毕功等人。 周正坐在云霄身边，沉稳地道：“你做得很好，刚刚所有电话都打得非常冷静，交代得条理清晰，安排得很棒。” 云霄眼眶一热，她捂住脸的手擦了擦眼泪，闷闷地道：“是周叔你指导的好，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正：“不，你知道。” 云霄红着眼眶抬头看他。 周正摸摸她的脑袋，表情很温柔：“我注意到了，有几次在我说话之前，你已经把该通知的人的电话找了出来，你和警安界那边的人沟通如何私下放走毕功和任高飞时，说的话也非常有说服力，而这些都不是我教的。” 周正轻轻拍着她的背：“阿霄，我能指导你遇到情况该给谁打电话，却无法指导你打电话时该怎么和对方沟通，怎么在对方发出疑问时随机应变。” “人越是到危急的时候，才越能爆发出强大的潜力。”周正认真地看着云霄：“阿霄，你要相信自己，你刚刚做得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云霄眼眶热热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哽咽道：“周、周叔，我害怕，我、我怕毕叔叔他们会、会……” 她说不下去了，她刚刚真的怕毕功和任高飞被杀死，如果当时己方人员没有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周正眼中闪过恼怒，但却不是针对云霄的，他道：“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毕功，你之前已经一再提醒他敌人心狠手辣，他身为侦探，跟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敌人是什么人，手上有什么东西，他不是不知道，这次完全是他自己大意造成的！” 这是周正的真心话，在他看来，这次突发危机的责任就是在毕功身上。 自婚礼上被冯老透露他知道毕功的行动后，云霄就把自己让毕功的侦探社来帝都的原因都告诉了周正。 以周正的敏锐，自然发现云霄在探查祁修竹、雷擎宇、权炙、宋永逸等人这件事上的一些疑点。 但他信任自己的眼光，相信云霄的为人，没有告诉他，肯定是因为她有什么不能说。 所以犹豫纠结后，周正终于学了老师冯老一回，没有追根究底，而是假装没看到。 云霄把事情都告诉他后，周正就和毕功联络过几次，两师兄弟没少一起分析跟踪目标，周正自然知道毕功在做的事情其实很危险。 为此周正曾多次叮嘱，让毕功一定不要大意冒险，发现事情先汇报，转交给警安界那边，由专业人员去探查，他只要安安稳稳做跟踪就行了。 云霄听周正分析后，也和他一起劝说过毕功，甚至几次让毕功放弃探查任务，她去找别人接任务，或是直接放弃探查这件事，但毕功死活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