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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田的古代生活 第211节

    王佐放下手里的茶盏:“你儿子都写了婚书了,还不承认?”

    “王爷,那……那……。”赵通判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合适,自己儿子要真是写了婚书,王爷再一做媒……这个正室,不能不娶,还不能不让进门……可是,红娘是个花魁,见过她的人无数,或者说,这女人本身的职业,就是个丟人现眼的,这样的人要是成了他嫡长儿媳,那他们家可就成了笑话。

    “那什么?”王佐还是那副不笑不怒的表情:“你儿子跟人家两情相悦,你不应该高兴么

    ?,,

    “下官……。”赵通判语塞了。

    “而且你连赎身银子都不用掏,因为赏春花楼是你家开的。”王佐嗤之以鼻:“你觉得孔学政抢了你的学政之位,可你不要忘了,孔学政是本王亲自朝皇上举荐的,也是本王亲自任命的,要知道一府的学政,怎么能是一个青楼的幕后东家?你以为你是谁呀?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德行,也配教导一府的学子?”

    赵通判脸都红了!

    三四十岁的人了,还被人将面皮扒了下来,踩在脚底下摩擦。

    红娘惊呆了:“赏春花楼是赵大人的?”

    “正确的说,是从前任巡抚那里接手过来的产业,一个通判,竟然开了个青楼,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王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接着问案,问完了,本王好给你保媒,红娘,说吧!”

    “王爷,奴家不想嫁给赵公子当正室,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奴家不想误了终生!”红娘确定的道:“自古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奴家没有百宝箱可以沉,但是奴家求一个良籍,离开赏春花楼,自谋生路!”

    “你若是成了良籍,如何养活自己呢?”王佐却道:“你会刺绣还是会织布?会下厨还是会种地?但凡是良家女子会的,你会什么?连个算盘都打不好,还不如你那前任花魁,青娘有

    本事。”

    红娘眼睛一红,她想起来,小时候见过青娘姐姐跟账房偷偷的学打算盘,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内定为花魁继承人了,学一些诗词歌赋来着,自以为清高,不屑商贾事……。

    “本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给你一个良籍,让你离了那火坑,成为良家女子,再送你一栋房子三十亩地,你自己好好生活吧!”王佐看了赵通判一眼:“本王想,此事过后,赏春花楼,恐怕就不复存在了。”

    赵通判冷汗都下来了!

    第二批证人是来证实,赵公子跟他们说了府试考题,而这一批八个人,都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父母亲戚都有长舌之人。

    一传十,十传百的,而且四海赌坊还开了盘口,整个府试的题目简直是人尽皆知……只清高的孔学政不知道,因为没人敢告诉他!

    而忙碌的知府大人也不知道,他这边要忙着春耕,又要主持府试,整个人陀螺一样,根本没时间闲话家常,且杜知府家的孩子,最大的才十二岁,根本不够资格考试,所以也没人在文 人圈子里给他通风报信。

    而丁田也只是因为舅舅和堂弟以及妹夫的关系,才关注府试的,结果阴差阳错的,他破坏了所有人的计划。

    四海赌坊为此赔得底儿掉。

    赵通判为此连名声带官职,估计都没了。

    此刻真相大白,杜知府非常不满意的看着脸色惨白的赵通判:“你如果真的想当学政,为什么当时不跟本府说?”

    要知道,学政这个职位,是个流动性很强的官职,且一般都是来镀金的比较多,杜知府身为一府的实际掌控者,还是有权利举荐一二名额给宁王殿下做参考。

    第二百八十一章 背后教导

    “府尊大人,你就要升职做巡抚了,而您的这个知府的位置,宁愿考虑牛角县的县令,也不考虑一下下官,下官总要为自己打算!”赵通判红着眼睛道:“当初想谋划学政的位置,也是想往上走的意思!”

    学政这个官职呢,很有意思。

    全称是“提督学政”,亦称“督学使者”,俗称“学台”。

    学政是地方文化教育行政官。

    此时设提学御史、提学道,注重教育。

    每省仅设一位,由朝廷在侍郎、京堂、翰林、科道、部属等官进士出身者中简派。

    学政掌全省学校政令和岁、科两试。

    还需要按期巡历所属各府、厅、州,察师儒优劣,生员勤惰。

    凡有兴革之事,学政会跟总督、巡抚一起参详,也可以跟当地的知府一起。职位在巡抚与布政使、按察使之间,三年一任,任内各带原品衔。

    其办事衙门,并不是什么“学政衙门”,而是称之为“提督学院”。

    说白了,这是个捞名气的官儿,而且品级没有固定,十分具有弹性。

    因为“任内各带原品衔”,所以这个职位从正二品一直到从五品,都可以!

    所以这个职位在官场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的,加上任一方学政,那一任之中科举中了的学子,就要奉那一任的学政为座师。

    考中秀才要拜谢学政,考中举人就得来拜谢恩师。

    秀才本不能出仕,除非是特殊的原因,就像是徐县令那样。

    但是举人可以啊!

    当了举人就有资格当官了,只不过当了官,不是进士出身的,超不过正五品,这是一个分

    水岭。

    赵通判如果当了一任学政,那么他就有自己的学生在门下,相互扶持是必须的,到时候,他就算是他们的座师了,而他如果致士,起码他儿子也会有人帮衬,这年头,师生情谊可是很被人看重的。

    只是没想到,宁王殿下自己定了学政的人选,府尊大人要升官了,可屁股底下的椅子,却考虑一个牛角县秀才出身的县令!

    “唉!”杜知府叹了口气:“本府是考虑过徐县令,但是他自己不同意,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堪大任,且牛角县要变成一座雄伟关隘,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忙,如果做好了,他才有政绩,才有资格升官。所以,本府考虑的接班人,是你,可是,王爷不同意,王爷认为你品行不好,当个通判都有些勉强了……。”

    品行不好,就是因为赵大人是赏春花楼的幕后老板,同时也是幕后的靠山。

    赏春花楼虽然不是逼良为娼的地方,可也不是什么好买卖,赵大人竟然连这种钱都要,可见为人真不怎么样。

    赵通判一翻白眼儿,晕死了过去。

    他是被衙门的衙役送回家的,而赵公子,则是被关押在牢房里,同时还有四海赌坊的人。

    更有学政府的那位管事。

    红娘则是被关在了女牢房。

    丁田清净了几日的牢房,又一次热闹了起来,丁田的规矩在那里摆着,进来的人,都得剃头,洗澡,去虱子跳蚤,换上囚服,牢房里连忙准备了晚饭……这个点儿,也是吃晚饭的时候

    作证人的都放回去了,但凡是推波助澜的都给了口头教训,也放了回去。

    再有主谋的,一个个都被关进了牢房,赵公子都傻了!

    他从来没来过牢房,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一进来就要被剃头,不想剃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别剃头!”赵公子很想保住自己的头发。

    “不剃头?万一你带了虱子进来,那可咋办?”狱卒才不惯着他,该收拾就得收拾,扒干净了,洗澡,剃头,换衣服,然后关进了牢房里。

    而杜知府这边,已经张罗酒菜,接待王爷……还有立了功的丁爵爷。

    杜夫人整治了一桌好菜,红烧的开江鱼,老大一条胖头鱼。

    还有红烧肉炖豆角干等等,韭菜炒鸡蛋,韭黄牛肉馅儿的馅饼。

    只是王佐没有喝酒,谁也不敢喝酒,而丁田早就饿了,吃了四张馅饼,一张也就巴掌大。

    味道相当的不错!

    吃过了晚饭,众人才散了,丁田跟着王佐回到了家。

    家里早已经准备好了消食茶,小点心,而王佐也把丁田拉去了书房。

    “你去四海赌坊,可知道,四海赌坊是什么地方?今天要不是我去的快,被人围着的你,可就要倒霉了。”王佐对此非常在意:“你怎么就带了金不换呢郑当去?不能多带两个人吗?或者穿着官服进去,也比你这便服强!”

    丁田抠了抠手指头:“我这不是……想着去探探底么?”

    “探底你不会直接问我吗?”王佐对他指指点点:“你呀,你呀!以后这种冒险的事情,少干!”

    一次就够吓人的了,再来几次,王佐觉得自己非得被他吓死不可。

    “四海赌坊的后台到底是什么人啊?”丁田问王佐:“连官府的人都敢围着殴打。”

    “是一位京里的皇子。”王佐告诉他:“你看哪个官员敢管?”

    “皇子?”丁田皱眉:“这都是皇子了,还开赌场?”

    “还不是为了那个位置?”王佐嗤之以鼻:“要想坐上那张椅子,钱,权,色,少不了。

    ”

    “这?”丁田不理解了,他要是穿越成个皇二代,还不得美上天?当皇帝不敢想,但是却可以肆意而为。

    毕竟特权,不论古今。

    “田儿,你记住,这世上,不论文臣武将,无不是求名求利,真正胸怀家国天下的没几个!要说最在乎家国天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九五之尊。因为家国天下就是帝王自己的,帝王不在乎,谁在乎?”王佐难得有兴趣教导自己的男媳妇:“那些口口声声百姓庶民的,在涉及到自己利益时,谁还记得黎民百姓是哪根葱?百姓就像是草,割了一茬还有一茬,要不怎么说草民呢?你以为谁是天下的最大利益体,帝王么?那你就错了,无外乎官员耳。这天下就这么大,东西就这么多,皇帝一人,再加宗室,所食所用所占所有总是有限的。再者,皇帝宗室多占一分半毫,大臣便会上谏说是皇帝与民争利。其实这话假的很,自古以来与皇帝争利并非天下子民,而是金銮殿那些日日站班之人,他们辅佐皇帝,不外乎是贪这些俸禄,俸禄不够了,就贪那些孝敬,而自古就有奇货可居之说,投资不大,但是获利巨丰!看看吕不韦吧,区区一个小珠宝商人,最后却成了大秦的相邦,被羸政一代始皇帝称为‘仲父’,权倾天下!”

    王佐神采飞扬的指点江山:“这天下,除去皇帝宗室,余下的简单分两部分人,官员与百姓。田儿,你不知道,做官是在做什么?天下的东西,帝王分一块,余下的就是官员与百姓分了,举国能有多少官员,但是,他们所分得的那巨大的利益,远超黎庶。而要成为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全天下都没有人跟他说一个‘不’字!”

    诱惑力太大了,皇子们拼了命的去争,底下的大臣们,都想当这个时代的吕不韦,但是又怕站错队,这个时候就要看谁的资本厚了。

    不管是干什么,钱,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俗话说得好,钱能通神啊!

    “如今后位空悬,东宫未立,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异常热闹,我来这边,也是有躲着京里那几个皇子的意思。”王佐道:“这四海赌坊,我砸了没事儿人一样,你们却是碰不得,因为幕后的那个人,是个皇子,而皇子身后站着的,是宫里的妃子,是妃子的娘家,是一些人组成的势力。”

    他是不怕的,不管是将来谁当了皇帝,他们是八大铁帽子王,就算是造反,也是关在高墙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一直到老死为止。

    谁让他们祖上都有血誓呢?

    且这事情天下皆知,这才几代啊?想要毁约是不可能的。

    而丁田则不同,他一个小小的云骑尉,就算是有永庆帝青眼有加,也不能保证他不会被人算计。

    “我知道。”丁田点头:“我会小心的!”

    “你知道就好,在皇位争夺的时候,死的人最多,也最快!”王佐道:“所以,我不想你掺和进去。”

    自古夺嫡虽然回报巨丰,却也是一条险途。

    成功的少,失败的太多太多了。

    而他,之所以跟听说这么多他似懂非懂的道理,就是让他记住,不论什么时候,千万别以身犯险,人活着才最重要,死了就啥都没有了。

    “我知道了。”丁田就差赌咒发誓了。

    “田儿啊。”王佐将人拥抱在怀里:“你活着,我可以千方百计的为你报仇雪恨,可是你要是没了,我就算是把那些人全都千刀万剐了,又有什么用?也还不回活的你。”

    “嗯。”丁田闷声哼气的道:“不过,我不太赞同你说的话。”

    “嗯?”王佐乐了:“你那儿不赞同?”

    他心想,就你一个东北农家出来的小子,还不赞同我的话?

    “你说,天下就这么大,东西就这么多的话。”丁田道:“我们大青是就这么大,但是我们可以扩张么!世界那么大,我们人口这么少,内部满足不了那么多人的需要,那就向外扩张,想要钱的话,去朝外部索取,内部的都是我们自己的百姓,欺压起来有什么意思?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们就算是开发一百年,二百年都占不完那些土地。”

    后世,哪怕是有着先进的武器,也没看哪个国家占了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