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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等,我这就回去。”妇人对着安谨后面招招手,又对安谨说:“我夫君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小哥你也快点回家吧!” 说着,小跑着奔向那个男人。 “不是说不要一个人出来吗?怎么又出来了?” “哎呀,我这不是在家闷得慌吗,更何况这鸡蛋再吃不完就坏了,我那舍得啊!” “那你就多吃点啊!拎那么多东西重不重?” 安谨菜篮子站在原地,听着那夫妻两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这青砖绿瓦,万家灯火中。 第10章 “大娘,我来拿东西了!”敲了三分钟门的安谨,在没有得到回复的时候,自己推开了门,走进去。 “东西在桌面上,自己拿!”还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大娘。安谨很自觉的拿了东西就走。 “啪!”左手菜篮子,右手新衣服。安谨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一会回去要把衣服洗了,再用煮饭的火来烘干。一盆洗菜水,突然泼到安谨的面前,溅湿了那双本就脆弱的草鞋。 “呸,一股穷酸味的小白脸!”泼水的人瞪了安谨一眼,扭着那五大三粗的腰闪进了屋子。 “真是无妄之灾!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多那一句嘴!”安谨瞪大了眼睛看着进去的人,哪里认不出是中午骂街的那个泼妇?她只是没想到晚上居然还会碰见,自己还被泼了水。 等着瞧!连骂都来不及骂的安谨,一时间被堵得心口疼。自从自己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了,没想到古代的比现代的还不恶心,真怀疑这些人是一脉相承。 “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恶心的不行的安谨,气呼呼的盯着她家的门,脑子里闪过一百种整人的法子。最后还是败在自己现在的处境上。 回去的路上,安谨深呼吸了好久,才慢慢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今天的遭遇,更是让她深刻的明白。无论在什么地方,哪里都有这样的神经病,过得不好的,在哪里都会被看轻。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得好好想之后的生活。得了江小姐的帮助后,要去哪里?干什么?一直到煮好了饭,安谨都还没有了理出一个头绪来。 唉!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等几天看过书再说吧!自己这样瞎想也不是个办法。夹起一筷子鱼,安谨突然觉得这周围有点过于安静了。 何家正厅,大人端坐在椅子上吃饭,小孩在一边偶尔嬉笑打闹,偶尔依偎到大人身边要吃的。齐齐整整的一家七口,竟是一派其乐融融。 “爹,起来吃饭了。今天给你煮了肉粥呢!”在何家院子最偏僻的厢房里,何蓉端着一碗堂弟吃剩的肉粥,站在父亲的病床前。 “咳,啊蓉,咳,来了啊,咳咳”听到女儿的声音,何启义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做起来。 “别说话,先喝点水!”看见父亲艰难的起身,何蓉立即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走上前去将父亲扶起来,然后给他递上一杯水。 “怎么是凉的?我不是才刚刚烧过吗?”一碰到杯子,一股凉意就从手上往何蓉的心里窜。在这样的夏天,有一口凉水那是相当的消暑的,但这消暑的东西,可不是何启义这样的人能碰的。 何蓉皱着眉低下了眼帘,五指慢慢收紧,抑制不住怒气的问道:“是谁来拿走的?” “啊蓉!咳,别怪你婶婶。咳,是,是爹连累了你。爹死了,以后你还要仰仗,仰仗他们。别跟他们,计较。”何启义拽住自己女儿的手,仰着脸急切道。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看起来温温柔柔不多话,可是却是别大半的小伙子还烈性。要不是为了自己,恐怕她宁愿一尺白绫去了,也不想弟妹一家的欺辱。 可是他怎么敢让她这样做,她可是自己和晚娘唯一的孩子啊!他只能指望着,在自己去之前女儿有个好归宿。不让她和弟妹家闹翻也是为了以后有个依靠啊。 “爹!你是不知道他们的秉性吗?那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啊,指望他们你还不如指望老天爷长眼。” 何蓉看着自己父亲忍气吞声的样子,感觉到了莫名的悲哀。她想跟他说,他的弟妹,母亲,想把她的女儿当畜生卖掉啊!可是看着气息奄奄的人,她怎么说得出口? “算了!我听你的。你感觉吃点东西吧!你要是现在撑不住了,我可就是真的要被她给卖了。”叹了口气,何蓉拿起刚刚的粥喂了他一口。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 “我自己来。”接过何蓉手里的碗,看着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新衣的女儿,何启义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也是个快要,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要为自己打算一点。你婶婶哪里要是不,不肯给你好好操办。你就去族里找族长和长老,他们总是明事理的。” 闻言,何蓉冷笑了一下,也不反驳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自己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唉,早知道你那么犟,当初或许就不该教你读书识字。不像世人一样愚昧也不是什么好事。”何启义又叹了口气,默默的回忆着以前的事。 良久,把才吃了两口的粥的何启义,默默的碗放了回去,往枕头底下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东西挣扎着递给何蓉。 “这是你娘嫁给我时,身上唯一的东西。这些年来,除了,我就没有谁见过。我日子,日子也不多了。这,就算是我们留给你,留给你的念想吧!”说完,无力的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