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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族长家里,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白安阳对乔家的男人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的,乔松柏和乔松禄都是下手重的那种,他觉得自己肺都还疼。但他更怕的是那个小的,乔明渊,那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下手和说话都恶毒。他扫了一圈,对上乔松柏和乔松禄喷.火的眼睛,只缩了缩,没发现乔明渊在这里,他心里反而没有底—— 他将乔松月打死了,那小子能放过他? 同时,白安阳又想,只要乔明渊不在,他就犯了浑死不认账,就不信乔家人能拿他怎样! 天不遂人愿,还没想好要怎么浑,骡车在白族长停稳,几个族老和两个夫人黑着脸下来,见到白族长,那两个族老摇了摇头,满目震惊。 一个村子的妇人们平日里洗衣做饭都会遇到,谁跟谁都熟,乔松月又是个勤快的媳妇,上河村的村妇们跟她关系挺好,那两妇人眼泪汪汪的就跟白族长说开了: “人是见着了,惨啊!” “老婆子活了一辈子了,还没见过那么惨的,浑身的肉就没一块儿完好的,全是眼儿,有些还露了骨头。乔家人说,是被钉了钉子的板子打的,得多痛啊!” “松月平时就瘦瘦的,简直不敢想,她怎么拼死跑回去的!” “不跑不行,不跑等着被打死吗?” “族长,你是没见着松月那样子,这要是我闺女,我心都要疼死,就是拼了这口老命也得让打她的人不好过,不怪乔家,真的,不怪乔家!” 两人的话刚落,上河村围观的人皆是一片哗然。 用钉了钉子的木板打人,这这这……怎么下得去手?左邻右舍回忆起昨晚的惨叫,都觉得头皮发麻,心软的都悔得想哭。 昨夜怎么就没想着进屋去拉一拉? “人呢,是死是活?”有人颤抖的问。 两个村妇唉声叹气,默默垂泪,白族长心里很没底,倒是其中一个跟过去的族老说:“乔家有好郎中,命是救下来了,但现在还没醒,那伤势我估摸着得在床上养半年才下得了地了。” “白族长,人也看了,事儿也明了,你怎么说?”乔族长一直耐心在等,此刻已然没了耐心,他一把年纪了,在下河村威望很高,目光如炬的落在白安阳身上:“乔家人要求不多,既然白旗家里没将松月当成人,乔家也愿意养着自家姑娘,就请白安阳签了和离书,从此夫妻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嫁娶不相干!” “使不得!”白安阳没吭声,却是那孟氏尖叫了起来:“乔松月是我们家的媳妇,我们安阳不会跟她和离的。” 如今白家家徒四壁,白安阳又要死不活,真休了妻,拿什么再娶?又有谁愿意嫁一个病秧子? 第177章 丑恶的白家 撇开白安阳再婚的事情不说,家里休过一个妻子,里里外外的姑娘家都会琢磨其中的门道,白安阳的弟弟还小,要是没人跟白安科议亲怎么办?总不能让小儿子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另外,乔松月娘家现在明显起了势,放着这么一棵大树不去靠,她们脑袋被门夹了才会休妻。 “白族长,你们上河村的规矩有点意思。”孟氏的尖叫声直接被乔族长忽略了,他只看了孟氏一眼就转开了目光,落在白族长身上:“我还不知道,原来上河村是女人在当家啊!男人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插嘴!” “闭嘴!”白族长落了面子,转而呵斥白旗:“白旗,管好你屋子里的。” 白旗不敢言语。 他只悄悄拽住了孟氏的手:“你就少说几句吧,这里哪有我们说话的份儿!” 是的,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上升到族长跟族长的会面,就容不得一个小家来做决定了。别说是他们,哪怕乔松月是白安阳的妻子,这事儿也是轮不到白安阳自己来做主的。乡下的规矩就是这样,哪怕再有本事,再能耍横,族里的决定也必须遵守,否则族里就不认你是家族的人,将你除了名。被族里除了名,就意味着品行不端,走哪里都会被人歧视。 规矩大过天,就是县太爷来了都管不着! 这也是乔明渊执意要请乔族长带着大伙儿来给乔松月做这个主的原因。白安阳不想做没关系,除非,他选择脱离白家,自立门户。 若他白安阳真有勇气脱离白家祖宗…… 乔明渊垂下眼眸,掩盖住其中深深的戾气。那就太好了,蹲大牢虽说是乡下人最怕的,但白安阳死在牢里,他还觉得便宜了白安阳呢…… 然而乔明渊想多了。 白族长话音落下,白安阳就抬起头来,他咳了几声,脸颊有种不正常的潮红:“想让我签和离书,可以,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签。” 哗—— 这话一出口,顿时惊呆了上河村和下河村的人。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的。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这句话不是下河村的人喊的,而是上河村的人自己喊出来的。他们看着白安阳,看着年纪不大却显得沧桑阴郁的男人,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孟氏很快反应了过来,她马上说:“对,不给一百两,这和离书我们才不签。当年娶乔松月,我们也是下了聘礼,八抬大轿光明正大抬回来的。这些年乔松月在白家吃的喝的不花钱?还有,她还带走了我们家慧慧,姓白的孩子,她凭什么带走?慧慧是我们家的宝贝,要一百两,把孩子给她还算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