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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答疑解说的略抬了抬眼:“那是通山书院长老的嫡传弟子,你要是有本事做嫡传弟子,也随时可以入内。” 说话的学生蔫了。 通山书院的学生又有嫡传和属修之分。属修就是前来求学的学子,也是书院里的夫子们长老甚至是院长教的,但并无拜师之谊,学满三年就离去,不得在书院停留;嫡传弟子则是在属修弟子里挑的,夫子们看中了谁,可以收做嫡传弟子,嫡传弟子可以在书院呆五年时间。 如果有幸被长老或者是院长看重,收做嫡传弟子,那一辈子在书院待着都是可以的。 不过,一般来说,长老或院长收弟子都十分谨慎,一辈子可能收不了五个,非才学出众者不可得。 书院长老的嫡传弟子啊! 一众学生羡慕不已。 乔明渊等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外丁宝林的名头是这样响亮,借着老师的威风,几个毛头小子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特权带来的愉悦。 林则惜悄悄拐了拐乔明渊:“瞧不出来,小老头儿还是通山书院的一号人物。” “嘘,噤声,给老师听见了非打你戒尺不可。”乔明渊咳了一声,不过内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怪他们平日里没看出来,其实还是丁宝林太低调了。 乔明渊还存着疑惑,卫轻轩曾经说过,当年丁宝林是可以考进士的才学,却半途弃了,原因为何至今不明。 难道也是跟党争有关? 他觑着丁宝林的面色不无揣度,丁宝林却无心其他,隔了十年才再次踏进这个书院,书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当年离开的模样,心底如何不激动? 他越走越快,几个学生小跑着才追上了他的步伐。安顿好之后,他招呼了一声,让孩子们不要乱跑,都要跟着他,几人列成队,恭恭敬敬的去了后院,不多时来到朱泽瑞的住处。 通山书院设有院长一人,长老五人,五个长老分别治五经,朱泽瑞主治《尚书》,亦是当世排得上号的大儒。 “弟子拜见老师!”丁宝林行了大礼,朱泽瑞让他起身后,忙吩咐身后跟着的几个弟子:“快拜见师祖。” 几个弟子齐齐拜了。 朱泽瑞已年过六十,看着精神矍铄,笑眯眯的捋着胡须扫过一众小辈:“这四个都是你的弟子?听说这次平遥府院试都过了,案首和第二都是他们夺得,是哪两个?” 乔明渊和沈秋池忙出列。 朱泽瑞很高兴:“好,好,宝林后继有人,为师很欣慰。接下来到乡试还有五个月,你们要潜心学问,不可荒废。” 第248章 谈家要孝敬 见过了面之后,丁宝林留下同朱泽瑞说话,朱泽瑞让书院里的其他弟子带着四人前去见书院的师兄们。一直到晚上才得了空闲。 这一次长途奔袭,几人都觉得疲倦,一夜好梦睡到了天明,起来才觉得神清气爽。 接下来几天,丁宝林又带着他们去见了其他的长老,还去见了通山书院的院长裴祀,连带着一干师兄师弟的认下来,几人均感到头昏脑涨。通山书院几百年的老学府,非明阳学馆可比,不但朝中关系复杂,书院里的师兄们都不是俗人。 粗略一数,小小一座书院,里面竟藏龙卧虎,连嘉平年间的状元郎都有。 院长裴祀已有七十多岁,头发花白,走路并不怎么流畅,步履蹒跚,可瞧着他的眼睛就让人觉得精神清明。大概是通山书院传世的精义在其中,此间弟子无论是行止做派皆带着风韵。几人初来乍到,不免有些拘谨,连着过了好多天才不觉得自卑。 在通山书院安顿下来后,各自写了书信回家报平安。 倒有一人例外。 一同考中秀才的刘秀山因不是丁宝林的关门弟子,没有进入通山书院的特例,虽也跟着进了通山书院,却被安排在外院,等候三月初三的考试,通过才能进入书院入读。刘秀山难免有些不平,想到大家一同来,那四人却走了这样的关系,嫉妒心作祟下,便同四人不往来了。 四人也没管他,他们跟刘秀山的关系并不如何,这人不来烦他们,他们也乐得清静。 三月初三,通山书院举行入学考试。 求学者众多,约摸着有两千多人报了名,通山书院只取两百人,这一场考试的残酷不亚于科考。三月山风凛冽,不过考生们都没什么怨言。 当天考完之后,书院组织人阅卷,初四贴榜,取中的就可以拿着名碟入书院。 刘秀山竟没考上! 他垂头丧气的,这一趟算是白来。 到底是明阳学馆的人,丁宝林作为馆主,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学生,当即又拜了名帖和推荐信,让刘秀山到洛平府的府学去。 时下在每个府城都设府学一座,府学是官府建立的,因此并不需要束脩,进了府学之后,每十天一次旬考,实行优胜劣汰的竞争制度,官府奖励前五名学子,淘汰后五名学子。因为这一层关系,府学的竞争虽然比不上通山书院,但在学子心中的地位也是排得上号的。 刘秀山丢了通山学院的机会,换得洛平府府学的入学资格,略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也就接受了这个命运,收拾了东西去了洛平府。 丁宝林则带着四个嫡传弟子在通山书院安顿了下来。 这之后的时间,他们便埋首于做学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