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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磊是个粗人,让他行军打仗没有问题,让他想办法琢磨赚钱的门路,他不行。 但这人能走到骠骑将军的位置,当然不是个庸才,自己想不出来,有人能给他送钱,他能傻乎乎的不要?他现在做梦都盼着能捡到钱,听乔明渊的意思是肯为他们谋划军饷,他心里就暖了不少。 怎么说呢? 箕陵城情况这么复杂,从前来箕陵城当县令的那些人他见到了不少,来了之后就一阵唉声叹气,当着他的面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喝水都塞牙缝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这些人满腹心思都是不满,来了也不干事,整日里想的都是怎么保住自己那条小命要紧。除了要保住小命,还琢磨着怎么弄点政绩出来帮助自己往上爬…… 一个两个都是如此,真正为箕陵城考虑的,真正打算为保家卫国干事情的,乔明渊还真是第一个。 先不说这人能力如何,就冲着这份心,聂光磊觉得自己可以等等看。 之后济世堂的药材到了,慕绾绾废了不少功夫,熬制出很多冻疮膏,全送给了军营。好嘛,聂光磊原本不想告诉将士们药膏的来历,还想继续考察考察乔明渊,免得这家伙凭着药膏得了人心,结果那药膏发下去,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效果,立即就有人猜出来,药膏是济世堂产的。当即就有不少人跑来问几个领头的,问是不是朝廷发了饷银。 朝廷没法饷银,聂光磊要是再不说药膏来历,保不齐有人会怀疑是他贪了那些银子。 瞒不住就不瞒了,聂光磊告诉大家,那药膏是济世堂产的,济世堂如今开到箕陵城来了,以后会给大伙儿送药材。 有人不信,说在京城那么火的医馆怎么可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开堂口,肯定是聂光磊瞎编的,还是怀疑那军饷的去向。 聂光磊浑身是嘴都说不出,无奈之下只得告诉大家,那济世堂的神医慕氏就是新来的县令大人的夫人,神医随着夫君到箕陵城来安家了。药膏也是乔明渊做主送的,用的是募集的钱买的药材,让大家悄悄拿了别声张,免得陈明关和平阳关的没有拿到东西的将士们羡慕,以后再有好处,济世堂就不敢再给。 好嘛,如此一来倒是堵住了大家的嘴,但也替乔明渊和慕绾绾挣来了美名。 好官啊! 真的是好官! 将士们一致觉得,能在风雪时节不要钱给他们送药材的都是好人,乔大人有这一份心,就比之前那些县令强太多。 一传十十传百,后来乔明渊又亲自来送了一回伤寒药,在军营就混了个脸熟。再加上他为人亲和,没太多架子,跟军营这些大老爷们吃饭喝酒都不拘束,没多久就融入了其中。原本聂光磊还防备着他一些,冷眼旁观了几件事,便发现了这个县令真不一样。 第一,乔明渊来了箕陵城借了一次兵,用来剿匪。 行军打仗他还没多厉害,人是用的聂光磊的人,但肃清了箕陵城外那些骚扰的山贼土匪,保证了城里的安全,在聂光磊看来就是大功一件。 第二,乔明渊还给他想法子挣钱。 先前乔明渊一步步规划部署,大动作都没瞒着聂光磊,聂光磊等于是看了他那些摸不着边的布置,猜是猜不到乔明渊要干什么,但是真要做事的人嘛,看着就不太一样,乔明渊不浮夸,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事情也有头有尾,让人无端信任。 这不,乔明渊来了,将接下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钱放着总有人去赚才会来,聂光磊不懂,但他愿意信任乔明渊,指着乔明渊给他赚钱。 听完乔明渊说的话,聂光磊没回绝:“乔大人有什么安排只管放手去干,我给你守着,关外那群小杂碎进不来。不过,乔大人,这事儿咱们做了,你得答应我,在箕陵城做的买卖,大部分得用在军队上。” 他担心乔明渊全给贪了,他们到时候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乔明渊抿唇笑:“将军想要军饷,我想要库房充盈,咱们目的不冲突。但我做事情不喜欢指手画脚,所以我想丑化说在前头,一旦我开始行动,无论我做什么,聂将军都得支持我。我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聂将军得帮我;遇到了惹不起的人,聂将军得给我担着。” “万一我要是兜不住呢?”聂光磊诧异。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乔明渊是要搞大事情呀,面对这种不确定的,哪个傻子能一口答应? 乔明渊站起身来:“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情?”聂光磊以为他要走:“这事儿都还没说完呢!” “将军跟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乔明渊脸上端着高深莫测的笑,负手而立,竟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轩昂感:“将军看完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一番话,将聂光磊引得好奇心大盛。 他跟着乔明渊从军营出来,正要骑马,乔明渊笑了笑:“还是劳驾将军跟我一道坐马车吧,我怕一会儿回来扶不住将军。” “笑话,我堂堂骠骑将军能要你一个书生搀扶?”聂光磊不屑。 他翻身上马,示意乔明渊领路。乔明渊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他撩起车帘子,让车夫往县衙去。聂光磊半信半疑跟在身后,进了县衙还忍不住吐槽:“乔县令,军务繁忙,有什么话不能在军营说,非要把我弄到县衙来,一来一去耽误时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