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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相互支持在比赛的终点处又会急剧转换成为直接的相互竞争。 他俩会立即拼个你死我活,翻脸不认人,毕竟胜者永远只有一个。 罗伊心想:他,其实……有点喜欢,这样的游戏。 用不了多少时候,亚瑟就又加速超过了罗伊。在保持体力的这种安排上,亚瑟从来不肯占别人便宜。 “嘿——” 罗伊无聊起来,向亚瑟打招呼。 他有点想聊天。 200多公里,5个多小时的车程,就这么闷着?开玩笑。 但是亚瑟从罗伊身边经过的时候,甚至看都没看罗伊一眼。罗伊从侧面看到他的嘴角抿得紧紧的,脸部线条极其肃穆。仿佛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今天他将竭力保持专注:从开赛一直到终点。 “这么认真吗?” 罗伊忍不住错愕。 他自己是个骑行的天才,对待骑行这件事,也像是一个学神一样,平时吊儿郎当连作业都不做的,到考试的时候照样科科第一。 但是亚瑟似乎是学霸型的选手,平常就很用功,认真对待每一项作业,对自己的要求异常严格。 两人南辕北辙的性格,可能正是上辈子他们没能成为朋友的原因——罗伊觉得自己总算想通了。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第一个补给点附近。 “兔子”们是没有队友供应补给的,他们必须从自己车队或者主办方安排的后勤人员手里拿到补给。 今天烈日当空,准备足够的水是最为重要的。 罗伊赶紧将已经喝空了的水壶从车架上取下来,想起尼克的例子,赶紧把瓶子扔得远远的远离路面,然后从主办方的后勤那里拿了盛满水的水瓶,安在车架上。 他一抬头,刚好看见亚瑟在看他—— 罗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亚瑟是在看他有没有拿到足够的水。如果罗伊那边得不到应有的补给,他就会替罗伊多拿一瓶。财大气粗的“宝莱”,应当不会吝啬于区区一瓶水。 罗伊顿时笑着冲亚瑟点点头,他一向这样:人家对他好,他就越发会笑脸迎人。 谁知亚瑟就像是没看见他的笑脸一样,稍事整理,立即专心继续前行。 当“兔子们”骑行超过120公里时,赛事主办方的通讯摩托驶向兔子团队,坐在摩托后座上的通讯员向他们举起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一个时间:“9’24””。 这意味着兔子团队已经领先主力集团有9分多了。 罗伊与黄衫之间的差距已经被缩小到8分钟左右。 主力集团一定坐不住了,后半程一定会发力加速追赶。 罗伊与亚瑟对视一眼,他俩之间的默契如同第1赛段那时一样,根本不用交换看法,两人同时开始加速。 这种加速立即打乱了其他“兔子”的节奏。大约在30秒之后,罗伊与亚瑟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兔子”团队。他俩冲在了最前面,并且保持匀速,就像是两驾永不停歇的机器。 “好样的,罗伊!” 耳机里传来助理教练的狂呼乱喊。罗伊不得不把耳机稍稍转远一点。 “不错,罗伊,保持这个速度,你们冲线的时候大概能追回来6分钟左右。”维克多就要冷静得多。 只能追回来6分钟左右? 罗伊忍不住扬起嘴角。 要知道他是十年之后垄断环法黄衫的“大魔王”,他身边这个是环意粉衫和环西红衫的常年拥有者。他们俩联手,难道会保不住这9分多的领先优势? “罗伊!”维克多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在终点附近不要勉强!” “今天冲线的那一段非常非常困难,为了将来的赛段着想,冲线的最后两公里你千万悠着点儿,不要任性胡来。” “我明白。”罗伊明确表了态。 他知道维克多指的是什么——本赛段的终点本身就是一个难点:终点线设置在一段长约4公里的石子路上坡尽头。 罗伊的腿筋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有轻伤在身。如果他在这一赛段的终点处拼尽全力,这一段石子路上坡会给他带来一个痛苦的不眠之夜:他的大腿肌肉会疼得让他整晚都睡不着觉,而腿筋附近的伤势可能会进而影响明天的比赛。 罗伊的目标是追回丢掉的黄衫,而不是这一赛段的冠军——因此维克多提醒他:事情有轻重缓急,他就算丢了赛段冠军,至少已经按计划追回了足够的时间。 罗伊却并不在意:在夺冠这件事上,他有的是经验。 再说上次“单挑”亚瑟,罗伊也照样赢了。 在他看来:这一赛段的冠军他也一样能手到擒来。 比赛的发展与罗伊所预料的非常接近,罗伊与亚瑟行至最后10公里的时候,他们还领先主力集团8分钟左右。 现在看来,无论主力集团如何加速,都奈何不了他们这两只“兔子”了。 这一赛段的唯二悬念是:罗伊究竟能把总成绩追回来多少,以及,罗伊和亚瑟,究竟谁会是本赛段的冠军。 石子路上坡后的终点,设在一个叫做普瓦蒂的小城里。 这座城市的中心完全是中世纪时的建筑风范: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巨大的砂岩石块修筑而成的教堂、市政厅…… 为了欢迎环法选手们的到来,小城市政厅的外墙上,挂上了一件巨大的黄色“领骑衫”,上面写着“我爱环法”的字样,覆盖了市政厅的整个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