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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人暗暗佩服她的勇气。 台上惊堂木重重一拍,县太爷板着一张脸道:“何清绮,你可知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父亲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生为人子,不顾家庭和睦,教唆父母和离,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何清绮满脸悲切, 但背脊却挺得直直的:“大人, 我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我母亲,且不止一次,您是想让他们依旧住一起,让他继续把我娘打到死为止吗?倘若大人知道珍惜子民的性命, 就更应该珍惜我母亲的性命,只是民女不知,同是治下子民,大人为何要偏袒另外一人。” 厉南天反被呛了一嘴,顿时心生不快:“晏世杰与我教好,他为人豁达仗义,不会做出这种事。” “大人,办案讲究证据,您不问人证物证,便武断下定论,我娘如今奄奄一息,您竟是一眼都瞧不见吗!”何清绮心中冷笑,这就是山圩县的父母官,呵呵。 人群中沈南珠挽着花钰的手臂,看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县令,心生失望。 古代司法系统如此草率,人民福祉难以提高,悲哀。 厉南天连续被一个小姑娘教做人,顿感面子尽失,惊堂木重重一拍:“本官自会断案,轮得到你一个小小丫头来教我么,来人,去石峡镇请晏老爷过来。” 说完就要退堂,等晏老爷来了再断。 站在何清绮身后的云霏冷然出声:“县令大人,如今伤者已经抬上来,您不请大夫来验伤治疗,是等着让她流血致死么。” 厉南天刚抬起的屁股重重往下一坐:“你又是何人?官员办案,岂能容闲杂人等上来指手画脚。” “官员办案如此草率,枉顾伤者性命,作为大梁子民,我有权利对你进行监督。”此话掷地有声,却深得身后一众民众之心,众人纷纷叫好,衙役也面面相觑,眼神互相交流着。 厉南天何曾被人这般指责过,又气又怒,但抬眼望了堂下的妇人,衣服上确实是血迹斑斑,看着挺严重的样子,既然是晏世杰的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为他所打伤,万一真出人命,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即便心中不快,还是找大夫来给刘氏验伤治疗。 而且这么多刁民这么多双眼睛在看,太草率也不合适,于是挥挥手叫衙役请大夫过来。 等安排完这个事,厉南天望着堂下一脸哀恸的小姑娘,忽然想起这丫头既然是晏世杰的女儿,不就是自家儿子准备过门的小妾么,怎么会闹成这样。 封儿向来喜欢到处厮混,无意中瞧见了这小丫头,非闹着要讨回来,家中早已给他娶了妻,要过来也只能做妾,而且还打探到这小丫头是石峡镇首富家千金,厉南天便觉得这事儿没戏,毕竟富豪乡绅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人家做妾。 耐不住儿子一直磨,厉南天最后还是和晏世杰传达了意思,却不曾想这人竟直接应下了,如今两家之间关系蜜里调油,聘礼绸缎均已送过去,那边也给了回礼,可谁知在这当口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当然不知道嫁求荣不过是晏世杰的一厢情愿,操办婚事的也是大房,何清绮母女二人压根就不知道,也不同意。 厉南天看着一脸倔强的小姑娘,人看着长得不错,也机灵,但就是会来事儿,以后恐怕难以驯服。 但是封儿那小子就是倔,非她不可。 想到这里,厉南天揉了揉眉间,一脸的颓败。 刘氏被抬到隔壁验伤,没过多久便核验完毕,身上七处伤口,小手手臂骨折,脾脏出血,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根据当朝律法,被判定为一级重伤。 厉南天听到医者上报结果,额头青筋直跳,这个晏世杰是下了多重的手,怎么把家里的婆娘打成这个样子,这可要如何收场。 没要多久,外面有衙役传话已将晏老爷请到。 晏世杰随着衙役行至堂下,见到女儿立在一旁,对自己的到来视若无睹,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知发生何事,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出言责怪,冷喝一声从她身边越过。 厉南天忙宣布升堂,只是让何清绮跪着,却让人给晏世杰拿了把椅子。 何清绮见到这人丑陋的嘴脸,不禁一阵恶心,也硬着脊梁,没有下跪。 厉南天看着眼前这两人,一个是石峡镇首富,一个是自己未来儿媳,挥挥手作罢,鉴于群众围观,既已升堂,只好按着程序走。 晏世杰听说女儿状告自己殴打妻子,请求判二人和离,当场发飙,好歹被拦住了。 “何清绮,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直接告到县衙来了,看来我平日没有管教好你,如今竟吃了雄心豹子,敢状告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晏世杰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也觉得是家丑,家里有你这种连禽兽都不如的人,确实是家丑。”何清绮无所畏惧,反唇相讥。 “你——果然何家的血脉就是这样卑劣,不忠不孝。” 何清绮听他扯到外祖一脉,又顺带将自己贬低,也丝毫不退不:“不像你,上门做女婿,抢了岳家的财产还把乡下老婆儿子接过来,吃绝户你最擅长,你更不要脸——” 围观的人听到何清绮这么一说,顿时一片哗然,竟不知这石峡镇的首富竟是以这种方式发家致富,真是丢脸。 吵杂声一片,晏世杰见到遮羞布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被扯开,顿时暴跳如雷,逼近何清绮就要动手,却被惊堂木啪的一声给拉回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