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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驴车走得异常轻快,迈开四只蹄子哒哒哒走了一阵子就到了繁阳城。 蒋大叔坐在车前一面挥着小皮鞭,一面回头高声喊:“繁阳城到喽!” 方重山听这声音一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堵高高大大的城墙,灰褐色的长砖一层叠着一层,刻画着岁月的洗礼。 正中的主门洞开着,城门上高悬着一块朱红色漆着的石匾,端端正正的刻着“繁阳城”三个烫金大字。 蒋大叔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呼停了驴车,扭头与车后坐着的方重山、姜然说道:“到地方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们进城啦!” 方成山再一次谢过了蒋大叔,便牵着姜然的手一道进城了。 城里向来热闹的很,来来往往走过的人不少,方重山掂量着手上的竹篮子,决定先去风云药铺探探风声,等卖得银两再同姜然一起赶市集。 风云药铺名声好,排场大,规模几乎横踞了半条街市,方重山随便问了两个过路的人,没多久便找到了地方。 药铺虽然名气大,接人待物却好的没话说。 正蹲在柜台旁收拾草药的小药童打眼瞅见方重山,立即客客气气地迎了上去,陪着笑脸好声好气的问道:“两位客人是卖药啊还是买药啊?” 方重山微微晃了晃手上提着的竹篮子,沉声回答道:“卖药的。” 小药童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直弯着腰引方重山走到不远处一个柜台前,同台前坐着打瞌睡的老爷子招呼一声道:“叶老先生,又有客人来卖药材啦!” 这位叶老先生头发花白,身形瘦削,但精神矍铄,听小药童的喊声,笑眯眯地抬头问:“是卖草药的药民吗?” “看着眼生的很,莫非是刚来繁阳城的?” 方重山客气地回答道:“是河歇村里的乡人,以前不曾到药铺来过,也难怪老先生不认得我。” 他说着,将手上的竹篮子递了过去,叶先生赶紧站起来接住,掀开覆盖在竹篮子上的麻布。 听说方重山不是药民,叶先生心里不由觉得失望。 依照他常年接收药材的经验来看,四周小村落里常常会有些年少气盛的汉子不懂事,故作玄虚地跑到药铺来说是要卖珍稀草药,实际上不过是在山里胡乱摸的杂草野苗罢了。 叶先生估摸着方重山也是,漫不经心的在心里盘算着即将要说的婉拒的话,但随着麻布的揭开,里面一层一层叠放好的干盏灯叶慢慢露了出来。 “盏灯?!” 叶先生惊讶的叫了一声,有些不相信的伸手捏出一片干叶子,拿到鼻子前认真嗅了嗅,被晒干了的叶片轻薄透光,闻起来的时候隐约有烟火烤炙过的味道。 “当真是盏灯!” 方重山看他激动的反应,原本高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看来盏灯在这个时代里依旧不是寻常草药,重新干回老本行的第一桶金十有八、九是稳了! 第18章 十八只萌夫郎 身为常年在药铺里坐堂的大夫,叶老先生并不是没有见过盏灯草,只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最为娇贵的盏灯草保存的如此好。 “取叶去根以此来消减毒性,连日暴晒以逼尽水分,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盏灯草最大限度的持有药性。” 叶先生感慨的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目光如炬的望向方重山:“你是河歇村哪家的汉子?” 方重山回他:“是方家的,我叫方重山。” 虽然身在繁阳城,但因为常常接触到来往药民的缘故,叶先生也曾偶尔听说过方重山的名字。 方重山是方家最小的汉子,颇得家中老太太宠爱,以至于被宠得任性放肆,可以说是河歇村民们公认的村中一害。 前段时间因为对小姑娘动手动脚被人家哥哥一脚踹进河里的事迹,一直到今天都还是在繁阳城里流传的一大笑话。 “我记得你叔叔曾到店里来抓过药,说你落水后病得厉害。” 方重山敏锐的察觉到叶先生话语间的揶揄,虽然知道他说这话并没有恶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无奈的情绪。 得,看来调戏未婚姑娘的赫赫恶名一时半会儿是洗不清了。 方重山默默背过原主的锅,故作淡定的回应道:“嗯,运气确实不错,从阎王爷手里捞回一条命不说,还好运气的有了小夫郎。” 叶先生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方重山身边安安静静的姜然,瘦瘦小小的,长相虽然不是绝佳,但清秀又可爱。 应该就是前一阵子传的沸沸扬扬,嫁入方家冲喜的小夫郎。 再看方重山望向小夫郎时眼底不易察觉的一抹暖色,叶先生估摸着他是真情实意的喜欢这个因为冲喜才娶进门的小夫郎。 感情与否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叶先生并不是一个喜好八卦的人,只稍稍晃了一会儿神,很快便将注意力重新投落到盏灯草的身上。 “你送来的盏灯草看着品相不错,保存的又好,我估摸着能值这个数。” 叶先生晃了晃五根手指头,一直竖着耳朵等着听价格的姜然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五枚铜板,果然和重山大哥先前预估的差不多。 方重山虽然不太了解此间的行情,但大约也能猜出这个价格已经是叶先生所能出到的极限了,与他的预期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