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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重山面不改色的回望过去,一本正经的回他:“只不过是做你先前对我做过的事情而已。” “你不是说,小夫郎贴贴汉子的嘴唇,汉子就会变得高兴吗?” “所以我想试试,如果是我来亲亲你,会不会也变得开心起来,我也想让你开心。”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既诚恳又真挚,以至于姜然听得耳根止不住的发烫,小小的心脏就像是被细腻的绵白糖涨满了一样,甜丝丝地跳个不停。 或许是因为害羞,或许是因为热气的蒸腾,小双儿脸蛋红红,却依旧笑盈盈的冲方重山点头,以一种无比确认的语气回答道:“嗯,确实开心很多!” 一面说着,一面主动的牵住方重山的手,软着声音央求道:“还想要多一点亲亲。” 心脏喜悦到“嘭”得一声,炸成一朵烟花。 一击必杀! 方重山简直要被这个懵懵懂懂偏偏又特别会打直球的小家伙撩翻了船,既然小夫郎都这么要求了,再犹豫下去那还能是汉子吗! “……” 这一次的澡洗得比以前洗的时间要长得多,等折腾的躺到床上,早就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蔡玄特意留给方重山不短的时间做准备,可实际上方重山需要整装的行李并不多,再加上有勤快能干的小夫郎帮忙着收拾,两个大大的背篓塞得满满当当,这就是他到繁阳城去当学徒全部的家当了。 行李收拾好了,剩余的空闲时间全都由方重山自己做主,于是方重山决定趁着机会先回一趟方家。 他自从分家过后,被各项事情忙着耽误,一直都没能回方家去。 说句实在话,方重山对方家的态度其实很复杂,他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并没有继承原主的情感,对方家自然没有什么归属感。 方重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魂魄一说,但从他睁开眼睛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早就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就方重山的想法来看,方老太太虽然自私泼辣,但是对原主还是相当不错的,他既然平白得了人家的躯体,自然是要履行原主所需要肩负的责任。 姜然对方重山的打算赞同的很,掰着手指头细细的数:“林叔上回送过来的山鸡还剩两只,全放在前院篱笆里养着,不如带回家去当做是伴手礼。” “家里的山核桃还剩一筐,也可以带一些过去,可惜野果子不好保存,有些放坏的我都给扔掉了。” 方重山看他忙前忙后,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了汗珠水,不由笑着劝他说:“就按照你说的,带山鸡和山核桃,另外再加几两银子。” “其实长辈的心思最好懂,我这次回去主要是想和他们说一声,说我已经做了药铺的学徒了,保准他们比什么都要高兴!” 他们眼下住的平房与方家的本宅分别在村落的两边,距离并不算短,但方重山并不想继续叨扰蒋大叔,索性特意赶早,与姜然一人背一个背篓,准备徒步走过去。 走到方家门口,老远就瞅见蹲在门槛上低头玩游戏的小孩,方重山记得他,是他便宜大哥方重喜的孩子,今年刚刚满六岁。 因为是个小双儿的缘故,在家中并不受待见,没有取正式的名字。 家里都管他叫小可怜,据说是因为出生时早产,小小的一只连哭都不会,方老太太看他可怜兮兮的蜷缩成一小团,随口一说的:“看着可怜的很,那就叫他小可怜吧。” 小可怜这个诨名,方重山实在是叫不出口,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喊了一声:“小怜,你看看谁回来了!” 瘦小而又脏兮兮的小孩闻声回头,瞧见方重山脸上挂着的和蔼微笑,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玻璃珠似的清澈眼里飞快的掠过恐惧的神色,他害怕的低头,小小的叫了一声:“阿、阿叔。” 方重山没想到这个小孩见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但细细想起来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小双儿力气比不过汉子,生育的能力又比不过姑娘,完完全全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所以,对小双儿的态度向来轻慢又蔑视。 除了方家不会动手打人,不会克扣饮食,在其他地方小可怜与姜然的处境其实差不多。 原主性格恶劣,又独得方老太太宠爱,最是看不起小双儿,难免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式来作弄小可怜。 回溯的记忆里原主的恶劣行径,方重山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他不敢再上前去,生怕再吓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跟在方重山身后的姜然好奇的探出了脑袋,望了望小可怜。 他对这个瘦弱又乖巧的小双儿好感度很高,于是主动的走过去,半蹲下身子试探地握住了小可怜脏兮兮的手。 看小可怜并不抗拒,便温声问道:“小怜,我是你小叔的夫郎,我叫姜然,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玩啊?你阿爹阿娘呢?” 小可怜最是敏感,偷偷抬头飞快地瞥了姜然一眼,小声的回答:“阿父阿娘出门干农活去了,就把我留在宅子里。” “太奶奶正睡着呢,嫌我吵,把我赶到这里来了。” 他口中所说的太奶奶正是方老太太。 姜然从竹筐里摸了几个山核桃,塞到小可怜手上,勾住他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带我们进去吧,找个地方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