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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重山显然是对五五的分成颇为满意,要不是一旁有着叶先生和蔡玄说笑逗唱,劝得葛财神多灌了几杯,恐怕都谈不到这般公道的价钱了。 看来,是时候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请两位先生喝上一壶,聊作感谢。 葛财神酒量浅,醉醺醺的回客栈里去,扛起被子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宿,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的时候,他才勉强撑起精神,揉着尚且作痛的脑袋,隐约想起和方重山签公证的事情,顿时吃了一惊,连忙翻身起来,抓起桌子上放着的纸张。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耍惯了手段的老狐狸一时松懈,谁能想,居然在一个年轻的汉子手上翻了船,向来视钱如命的葛财神心里一阵绞痛。 若是他没有喝醉酒,若是他尚且清醒,怎么可能只要了区区五五分的分成! 无论是诱骗还是威胁,他有的是手段让方重山这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山野小子乖乖的把火锅底料配方双手奉上。 但眼下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公证书上字字句句落到葛财神眼睛里,格外的难堪刺眼,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细长的眼睛吊起,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猛一抬手捶在桌案上。 等发泄完情绪,葛财神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转念一想,呵!无非就是个山野村夫,区区一个山野村夫,就算是有些头脑,等到了都城去,人生地不熟的,还不是由着他摆弄吗? 五五分成,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等真到了时候,别说是五五分成,哪怕是一个铜板他方重山都休想得到! 再者说,大安国来来往往做生意的商人不少,官道匪道皆有,一个没注意,把命丢在路上,也不过是件寻常事情,说不准,他方重山就是其中之一个呢。 葛财神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根本就没有和药铺里的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着暮色一声不吭的坐上马车,很快便离开了繁阳城,方重山心里虽说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葛财神既然是都城里的商业大佬,估计是为着生意抽不开身,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也便没有分神做过多的关心。 火锅店和药田的后续发展眼看着都有了着落,方重山心里显然是松了口气,和自家小夫郎一起悠悠闲闲的休息了几日后,便开始盘算着要回河歇村里去一趟。 自从到繁阳城里来做学徒之后,方重山能够在和河歇村待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心底到底是记挂着方家人与村子里结交的朋友。 虽说在药铺里抽不开身,但方重山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回河歇村里去,或是看望家人,或是找朋友们说上几句话。 方老太太对孙子向来是掏心掏肺的好,方远方笛这兄弟俩同样是把方重山当做孩子一样宠爱。 方重山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心里到底是感念着家人,无论是做凉粉还是泡椒,赚了银两后,总会抽空回方家一趟。 给小平安带些城里才能买到的精致玩具,给长辈们塞一两银子已经成了每趟回方家的惯例。 方老太太刚开始的时候还一脸坚决的推拒,觉得汉子在外生活不易,身边又跟着小夫郎需要吃饭,与其把钱给家人,倒不如好好存着方便改善生活。 等时日长了,方老太太确定方重山在繁阳城里的日子过的不错,偶尔也会半推半就地收下乖孙的孝顺钱。 收来的银子,老太太一点都舍不得动,全都拿崭新的红布绸包着,小心翼翼的藏好,有时候家中来人,方老太总要一脸炫耀地把红布绸拿出来,满面红光道:“我那乖孙,方重山,大家伙都是知道的吧?” “我老早以前就说过,他是个有出息的,偏偏某些人就是不相信,现在看看,每个月都风雨无阻的过来给我送银子,我说不要,他还要和我生气。” “诶!你们说说,可都快要把老太婆我愁死了!” 也幸亏方重山没听见这话,否则只怕要跟着连连摇头叹息,直呼奶奶是乡土风的“凡尔赛文学”。 方老太太逢人便夸,把上门来做客的婶婶太婆们听得直翻白眼,面上跟着附和,“没想到重山居然是个孝顺孩子,倒是从前看走眼了。” 背过身去,总要忍不住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又是酸气,又是不服气:“谁要听到老太婆瞎胡扯,还方重山每月给银子?那短命的丧门星,不找家里要钱就是好事了。” “可不是?调戏姑娘家,叫人家姑娘的哥哥一脚踹到河里去,险些一脚踏进鬼门关,就凭他?他能赚什么钱!” 第61章 六十一只萌夫郎 乡里年纪大了的妇人和哥儿们最是喜欢在背地里嚼人舌头根子,虽然听说方家小儿子到繁阳城里去做学徒了,但想起从前方重山的种种作为,打从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不相信也就罢了,有几个看方老太太出手便能拿出好几两银子,心里又是酸又妒,难免要说些难听的话。 几个长舌妇凑到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好几回,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方老太太死要面子,硬要把自己的积蓄说成是方重山孝敬的…… 越说越觉得猜测的不假,几个长舌妇心里得到了安慰,不由一齐摇头感叹:方老太太,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老太婆! 方老太太喜欢逢人就夸耀,碎碎念的次数多了,大家都只是当听个笑话,东耳朵进西耳朵出的。 村子里偶尔有几个皮猴的,闲来无事出门溜达,最喜欢调侃老太太,故意拿捏的姿态,怪里怪气的掐着嗓子问:“单单是做个学徒便能赚那么多银子,还能拿出多余的孝敬你,老太太,你那乖孙莫不是做的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