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两母子谁都说不过谁, 最后到了童童要下课的时间，只能先一起去接童童。 来得时候，很多家长都守在门口。 林戚忍着众人家长的白眼, 带着林妈挤到最前面。 他不知道小朋友对于第一个被接是有多高兴, 但想想其他小朋友都那么高兴, 想必童童也是。 铃声响起，一群孩子从教室中走出来。 他们看到铁栏外的家长，都异常的兴奋。 童童是被一个小朋友挎着肩膀拖出来的，一蹦一跳显得特活泼，不过被挨着童童就没那么活泼了, 反而显得很无奈。 林戚被放进去后, 童童还没凑过来, 他身边的小朋友就先跑了过来, 昂着脑袋问道：“你是童童爸爸吗？我好喜欢童童啊, 他的小蛋糕、草莓还有葡萄都特别好吃。” 说完后，还没忍住舔了舔嘴巴。 林戚觉得这个小家伙蛮活泼, 伸手落在他的脑袋上揉揉，“要是喜欢, 下回让童童给你带点。” “真的吗？叔叔你太好啦。”小朋友转头，又一把抱住童童的脖子，“童童你也好好哦，我好喜欢好喜欢和你玩。” 被熊抱的童童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小同桌真的太热情啦。 和小朋友挥手再见, 林戚牵着童童回家，在路上, 童童叹气道：“爸爸, 旸旸好能吃啊。” 小蛋糕三口没了、草莓两口没了、葡萄一口没了。 每次他吃完一个, 旸旸就吃了两个，他好亏呀。 哎，早知道昨天就不吃旸旸给他的糖果，这不，以后都多了个和自己抢吃的。 “没事，爸爸以后卖水果，想吃多少都有。”林戚看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问道：“还想吃什么？爸爸明天让人送来。” “家里的草莓葡萄都还没吃完呢。”林妈有些不舍得，倒不是舍不得给孙孙买吃的，而是总得吃完后再买不是么。 “就送一些尝尝鲜，卖之前我们也得先尝点味道，要是味道不好，就不进货，只进味道好些的。”林戚找着借口。 林妈想想也是，他们得先尝尝，不然不好吃别人也不乐意买。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水果是吃都吃不完，最后还给附近的邻居以及兴趣班的老师小朋友送了一些。 尤其是旸旸，仗着是童童最好的朋友，要的最多，本来被妈妈逼来上兴趣班的他特不高兴，现在不同了，每天早上一醒来，就恨不得立马去兴趣班见好朋友。 在这期间，林妈终究还是去了医院疗养一番。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年纪大了又操劳过渡，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倒是有一些，住几天院再吃点药就好。 店铺装修也差不多，本来就不需要装得精致，墙也是早就刷好，就打几个柜台弄个收银台就好。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发展时，在横店的甘小玲遇到了麻烦。 在之前，她借着培养儿子当童星的头街，还真有不少父母带着孩子们主动找上门。 从里面挑选了两个长得不错，又有些天赋的孩子收下。 当然，会选择这两个孩子，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签署的经济约对自己很有利。 连着跑了两天，两个孩子的父母对甘小玲是非常满意，因为就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已经给他们的孩子接到了戏。 又过了十几天，两个孩子的父母就不乐意了。 合同签下来才十五天，这十五天内他们的孩子就没休息过。 这个片场结束，就得去广告拍摄，广告拍完又得去商演……完全没停下来的时候，连他们跟着的大人都吃不消，更别说孩子。 孩子还小，累了不给休息当时是又哭又闹。 当父母只能好声好气的劝，可甘小玲却是指着鼻子大骂，骂得其中一个孩子吓得晕厥过去，孩子的父母为此在片场大闹起来。 为此，剧组为了不让事情闹大，直接将小孩给换了，甚至还将甘小玲拉入了黑名单。 横店就这么大地方，出个事谁稍微打听下就能知道。 甘小玲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出了问题，先前是自己的儿子在片场晕倒掉进水池，现在又是带得小艺人晕倒被小艺人爸妈扯着头发大闹。 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下次？哪个剧组的人都不敢冒险。 如此一来，好些和甘小玲签了合同的剧组毁约，意思意思赔了些毁约金。 这一下，手里明明有人脉有资源却都用不了，急得她额头都冒痘。 “早知道我就不签她，当时是她妈低声下气的求我，不然以为我愿意接下那丫头？拍了几天就受不了，当她自己多精贵呢？”甘小玲吐槽，气得是不行，就这么一遭，损失不可估量。 孟为讪笑两声，没搭话。 他是庆幸回到家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孩子，不然要是送到甘小玲手里，指不准被压榨成什么样，万一真出个什么事，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孩子爸妈交代。 “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童童好，其他孩子是又哭又闹的完全安静不下来，我为此丢了好多生意，现在是有钱都赚不到。”甘小玲根本不需要人来回应，自己一个人霹雳吧啦的说个不停。 她说得舒服，听得孟为却不舒服。 偶尔听听朋友倒垃圾也就算了，可甘小玲是每天都拉他出来，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废话，听得他耳朵都起茧。 连着说了十来分钟，甘小玲才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孟为随意的道：“这不是在想你说得这些事吗，我想着孩子太小是很难管教，要是真出个什么事，人家也不会责怪到一个孩子身上，所有责任还不是你来背。” “可不是吗，这次不就我背锅了？剧组裁了人倒是赔了点钱，可这点钱有什么用，还没片酬的十分之一。”甘小玲气愤着，更觉得气得还是那个小艺人的父母，居然还有脸来解约，说是不解约直接去法院告她虐待孩子。 甘小玲恨不得直接撕了这两个人的嘴脸，当初低声下气的求她收下孩子，把什么都说得好好的，现在坚持十几天就坚持不下去，还想着做大明星的梦，想什么呢。 瞧着甘小玲又要开始念叨，孟为赶紧打断她的话，“所以啊，你倒不如带成年的艺人，你也是从这个圈子里走出来的，应该知道他们有多想火，别说十几天不休息，就是让他们一年每天睡个三四个小时不停的拍摄，他们都巴不得。” 甘小玲也知道这点，要是再早个两三年，她有这个机会也会这么做。 但是她没路子啊，好不容易打开小艺人的圈子，现在让她放弃也舍不得，万一那边没成功，这边又被她放弃，反而又些得不偿失。 她摇了摇头，“让我再想想。” 孟为有些失望，他劝甘小玲不带小艺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自己，万一被甘小玲走顺，他也能沾沾光。 只是可惜，很显然甘小玲没这个打算。 两人吃着喝着，孟为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对了，童童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要么在县城要么去了首都吧，谁知道他怎么样了。”甘小玲说着，“就是条白眼狼，离开这么久也没想过给我这个妈打个电话。” 孟为假笑两声。 心中腹议着，那你这个当妈的也不是没想过给生病的儿子打电话吗？ 想归想，嘴上还是道：“或许是才安顿下来，没来得急吧。” 甘小玲提到这个就来气，“林戚就是个傻子，还跑去首都给童童治病，他手里有点钱不假，等钱花光我看他怎么办，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支助一毛钱。” 孟为嘿嘿笑了笑，没打算往下接话。 甘小玲突然道：“你说，我要不要找些家境条件不是太好，或者没父母管的孩子试试？” 这样一来，孩子就全程她带着，就算出什么事，父母也不会插手。 “……”孟为没说话，他知道甘小玲已经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一定会听只觉得以后跟着甘小玲的孩子太悲哀了。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甘小玲还真去打听。 而在首都，林戚的水果铺子正式开张。 开张的第一天，生意就特别好。 之前给邻居街坊还有兴趣班的一些人送了些去，但凡吃过的人就没说不好吃的，又不好意思直接要，打听了开张的时间，早早的等着。 童童果蔬店里的东西卖得要比别家的贵一些，但贵也有贵得理由，味道比别人好了几倍不止呢。 “童童爸，还有没有葡萄，给我拿一箱。” “西瓜还有吗？再给我挑两个。” “草莓这么新鲜，我得买十斤回去给孙女吃。” 一声接着一声，望着店铺里乌泱泱的一堆人，林戚觉得自己大意了，这么多人肯定得整日整日的忙，指不准比上班还要没时间。 抽空的时候，林戚跟老太太商量着，“我们得招两个人才行。” 林妈舍不得花钱，不过也看出生意十分的好，他们两个完全忙不过，就连童童下了兴趣班，都是抽空挤出来的时间。 家里没人照看着，童童也只能缩在柜台里画画。 偶尔一两次还行，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林妈咬牙，“招！” 正在这时，旸旸一蹦一跳的进了店子，他拿着两张红钞票，垫着脚尖把钱放在柜台上，“童童奶奶，我要买草莓。” “哟，旸旸怎么你一个人来的？爸爸妈妈呢？”林妈赶紧问道。 旸旸手指着外面的一辆红色汽车，“妈妈在车上等我。” 旸旸说完，就挤进柜台里，拉了拉童童的手臂，“童童我们一起去选草莓，这次我请你吃。” 童童想了想，还是放下画笔跟着旸旸一块。 两个小孩哪里知道怎么挑选，不过林家卖得草莓颗颗都好，没一颗是坏果子。 旸旸选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他从袋子里掏出一颗递到童童嘴边，“呐，换我请你吃。” 童童看了草莓一眼，很想说，还没付钱前，这些草莓还是他家的，不算旸旸请他吃。 不过，看在小伙伴这么热情的份上，他就不直说了吧。 伸手将草莓拿过来，然后又从货架上拿了一颗草莓递过去，“那我也请你。” 旸旸笑得眼睛眯成缝隙，没用手接，直接探身张嘴就咬。 “好好吃哇！”旸旸大声说着，吞下嘴里的后，又去咬童童手里还剩下的半个。 两个小孩子的互动，让旁边的人觉得好笑，同时对草莓也感兴趣起来。 瞧瞧这流出的草莓汁红艳艳的，一看就特别的甜。 一人五斤一人十斤的，没过一会儿货架上的草莓就被挑选完，旸旸望着自己只有半袋的草莓，急得差点流泪。 “没了，都被人抢光了。” “嘘。”童童将手指竖在嘴边，凑上前悄悄的道：“你跟我来。” 说完，牵着小伙伴的手朝里间去。 在店铺的后面，还有一间杂物间和洗手间，杂物间里放着的都是还没拆箱的水果，其中就有草莓。 童童跪坐在草莓箱子旁，他小声的道：“这都是还没开始卖的，我让你先挑。” “哇！这么多呀。”旸旸看得口水都会流出来，他像是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小脸上带着慎重道：“童童，要不我去你家做孩子吧？那我不就能吃这么多好吃得嘛？” 想想就特幸福。 “不行！”童童抿嘴。 爸爸是他的，奶奶也是他的，哪怕旸旸是他唯一的小伙伴，也不要和他分享！ “好嘛好嘛。”旸旸没觉得不高兴，反而还笑眯眯的道：“反正你是我弟弟，你有吃得也会给我的对不对？” 童童皱起小眉头，“不对，你才是弟弟！” “那你给我吃的，我当弟弟也不是不行。”旸旸丝毫没原则，只要有吃的，当弟弟就当弟弟吧。 “……”童童觉得自己跳进了坑，他决定还是不说这个，催促着：“你快选，不然等会儿又要被抢光了。” 旸旸一听立马顾不上谁当弟弟，埋头开始扒拉草莓。 一个中号的袋子装得满满当当，直到装不下才双手拎着袋子费劲的出了门。 把袋子拎到柜台，见里面的人换成了童童爸爸，他仰头咧嘴：“童童的帅爸爸，帮我称一称。” 被叫帅爸爸的林戚闻言一笑，“好。” 拿起袋子一称，一共八斤多。 他们店里的草莓卖得贵，八斤得接近三百，显然是不够两张红色钞票，要是换个人肯定让人补钱。 可谁让这个小朋友是童童的小伙伴呢。 不但没说超重，还送了两个火龙果，“提不提得起？要不要叔叔帮忙？” “不要不要，我能提。”旸旸摆手，双手提着袋子往红色汽车去。 童童见小伙伴走后，又回到柜台画画。 林戚正想和他说话时，一个带着墨镜的长发女人走了过来，她道：“不好意思，我家旸旸多拿了你们东西，你看还差多少钱？我给补上。” “没关系，旸旸是童童朋友，当童童送给他的。” 长发女人一开始都是微微垂着头，听着这话猛地将头抬起来，因为带着墨镜并不能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像是在发怔。 “结不结账？不结账能不能让让？” 后面人催促着，长发女人才赶紧拿出两百放在桌面，她轻声道：“账还是得算。” 林戚没在推迟，给她结算后找了些零钱。 长发女人接了过去，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童童才道：“这是旸旸妈妈吗？” 林戚一边替顾客结账，一边道：“是的。” 童童坐的位置正好有一块玻璃，能直接从里面看到外面，他看到阿姨上了车后，旸旸从后面搂住了阿姨的脖子。 他分神想着，旸旸可真爱搂别人脖子。 而在车内，旸旸撒娇道：“妈妈，你是不是看到童童啦，他是不是长得特好看，而且他性格好好哒，我特喜欢他。” 长发女人将墨镜取下来，赫然就是去县城找人的向燕。 向燕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 她飞到小县城去找人，结果她要找的人居然就在她家附近，哥哥还和她的儿子成了小伙伴。 向燕看向车窗外，人来人往的果蔬店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怎么都想不到，林戚真得带哥哥和奶奶来到首都治病，还在这里开了一家果蔬店为生。 而且，就刚刚短短几句的交谈，此时的林戚和上辈子那个生她却不养她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妈妈，你怎么发呆啦？”旸旸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他哼哼的道：“我们快回去，爸爸一直不相信童童家的草莓好吃，我得给他先尝一颗，等他觉得好吃，我就不给他吃了。” 说完，笑得倒在位置上。 向燕看着旸旸这般，烦躁的心理突然散开一些。 上辈子哥哥奶奶是她的救赎，这辈子她不需要救赎，因为她身边的人带给她全是幸福没有黑暗。 所以在有了记忆后，她想着要将哥哥拉到她世界中，让他也活在阳光下。 可是现在…… 从她这里望去，恰好能看到店里的一切。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里面的人笑得特别的开心。 是不是梦里的是噩梦，现实中就会变成美梦，哥哥和奶奶这么幸福的情况下，她该不该去接触他们？ “妈妈？你到底怎么啦？”旸旸从位置上爬起来，他拿了一颗草莓递到妈妈的嘴边，“你要不高兴就吃一颗，吃了后就会高兴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向燕一定会不会张嘴，没洗得食物怎么能吃。 而此时，她张开了嘴咬了一口。 吃下之后，才体会到旸旸为什么惦记了这么多天，味道是真的很不错。 同时，她心里有了决定。 只要哥哥和奶奶一直幸福下去，她就不在以‘林燕’的身份去接近他们，而是以旸旸妈妈的身份与他们相处。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上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知道那一世的记忆和经历，太苦也太悲。 启动汽车，向燕一边开车一边道：“咱们现在就回家，要是你爸爸找你讨草莓吃，你就让他明天做糖醋排骨，你不是最爱吃吗？” “好哟。”后座的旸旸欢呼起来，“我能不能给童童带一些去？我喜欢吃的他肯定也喜欢吃。” “当然可以。” 车子离开后，林戚朝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旸旸妈妈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虽然戴着墨镜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总觉得对他有一种抵抗感。 而对童童又带着关怀。 抽空扫过原身的记忆，他可以很肯定原身和旸旸妈妈并没有交集。 难不成又是一个变故？ “林戚，黄桃没有了，你再去搬一箱。” 林妈喊着，搬货这些事她能做，可儿子就是大惊小怪，拦着她不让做，要是偷偷做了，林戚还会跟她甩脾气。 有些无奈，不过被儿子这么关心着，当然也很开心。 “妈，仓库也没黄桃了，得明天才能到货。”林戚回了一句，仓库里还有三四个黄桃，不过都是给家里人留着的，给钱他都不卖。 店里的顾客一听没货，手下挑选的动作更快，谁知道等会是不是连其他的也没了。 开业第一天，童童果蔬店提前四个小时关门。 原因很简单，里面的东西都卖完了，就连小葱都不剩一把。 一家三人关了门就在店里数钱，包括童童都没闲着，他的前面推着一堆硬币，正认真的一个一个数着。 “一二三四……十七十八……三十六……七十七七十八……”前面还好，到后面是越数越费劲。 林妈在数钱的时候分心道：“是不是该送童童去上学了？” “我已经在联系，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赶得急。”林戚说着，其实办起来还真麻烦，不过想办好也不是不能，无非就是费钱费力一些。 林妈这才放心，五岁大的孩子，连幼儿园都没上过。 也不知道之前孙孙是过得什么日子，不过好在，看儿子如今的态度，是真心实意对童童好，被人放在心尖上，童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