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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乎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瓣,很快又强自遏制住,勉强端出一副冷淡的神色,容色清丽地:“你怎么来了?” 凤珩从容不迫地缓步走到床榻前,单膝跪下,目光自下而上一寸寸扫过少年身周,唇边牵起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 “……徒儿自是来向师母问安。” 昨夜的雨疏风骤,在剔透肌肤上留下了许多深浅斑驳的绯痕,一夜过去也没有消退多少,反而变成了一种格外动人的淡粉色。此刻随着凤珩滑过肌肤的目光,少年仿佛不适又仿佛羞赧地,下意识地向被里缩了缩,滑腻的寝被自肌肤上曳过,原本披散在肩头的青发也随之倾落,遮住了大半动人的风光。 再看向前方时,凤珩却已经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擎出了捧着的托盘。 “昨夜天黑风冷,不知师母昨晚睡得可还安好?” 并不等姜折微的回应,凤珩径直便招出了置在榻上的小桌,将托盘里盛着的物什一一摆在其上,一边有条不紊地摆着,一边从从容容的道:“……有劳师母一番辛苦,徒儿昨夜……睡得甚是满足。” “……”少年那冷淡清丽的神色刹那间便端不住了,犹如封冻住花窟的霜雪瞬间破碎,眨眼 间流淌出万紫千红的绮美来。他猛地回眸怒视着凤珩,怒声斥道:“你大胆!” 带着薄怒的模样却美到极致,比平时冷艳自持的时候,更多出三分生动明丽的诱人。 任由少年的目光冷冷地投向自己,凤珩连神色也不动半分,只平静地旋开食盒,食盒在小桌上绽放若重瓣芍药,每一瓣花瓣中都盛着小巧精致的点心。 “也许。”他这样说着,轻轻地挑起唇角,目光淡定的瞥着食盒:“徒儿的胆量究竟如何,师母您向来都知道。” 分明是十分普通平常的语气,却令少年玉白的颈项上渐渐泛起殷红,少年又羞又怒,半晌却也只是低低地啐了一声,不但没有半分威慑力可言,反而令凤珩眼眸中闪过一缕笑意。 他将食盒往少年的面前推了推,缓声道:“师母劳心劳力地照顾了徒儿一夜,想来已甚为疲倦,不若先吃点东西,再接着休息片刻?” 一边说,凤珩一边看似无意地轻点了一下食盒下缘,玄色的凤火唰地在食盒下方烘烤起来,本就温热的点心很快在热气的蒸熏下,散发出格外浓郁的甜香气息。 从姜折微却看不到这一幕,因此他只是望了凤珩一眼,便点了点头,没想太多地伸手去拿食盒中的糕点。却还没有拿到,指尖在触碰到食盒上方空气的那一刻,便迅速缩了回来,他蹙眉向食盒里望了一眼,略微不满地低低说:“……烫。” 明明只是一个字,却也因为略微拖长的尾音,而多出了三分撒娇似的软绵。 凤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他轻轻握住少年微微泛红的指尖,声线温柔和煦地: “既然如此……师母是否能允准,让徒儿侍奉您?” 第66章 姜折微的手指还被他握在掌心里, 凤珩却将“侍奉”这个词说得冠冕堂皇。 连说话时的神色也端肃, 看起来端方持正极了。 ——微凉的指腹却不紧不慢地,捺过了少年丰润的掌心。 少年的神经本就纤弱,此刻更添了几分每攵感, 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一触,睫羽便过了电似的轻轻一霎,耀出蝶羽般脆弱而流丽的弧度。 墨黑发丝随着动作自颈项处披垂下来,勾勒出脖颈的弧线优美颀长,姜折微飞快地一瞥对方,略垂着眼眸想收回自己的手,微带着恼怒低声叱了一句:“……荒唐!” 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 也遮掩不住声线里未褪去的倦怠与软绵。 少年的眼眸中还隐现着昨夜残存的温软, 修长的眼尾却已经泛起了淡淡的薄红。他匆匆地抬眸瞥了一眼窗外, 声线愈发急促了些许: “这样青天白日的, 你也敢做出那等事来, 也不怕被人发现——” 话只说了一半便兀然停住, 少年被凤珩握在掌中的指尖一颤, 透白颊边现出些许绯红来, 而凤珩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划过少年的指腹, 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师母这话说得好没来由, 徒儿不过是想要侍奉您好好用餐罢了。” 凤珩这样说着,“用餐”两个字被有意无意地咬得重了些,说话时的语气听起来正经八百得很。连身子也四平八稳地坐定,若是不看他握住姜折微的右手, 那模样简直没人能比他更正人君子。 可惜凤珩一边说着话,一边正借着衣袖的遮掩,指尖轻轻地在姜折微的手腕上拂过,在做着这样日爱日末不堪的事情时,他还含笑望了姜折微一眼,意味深长地略微拖了下声线: “徒儿本来就没有要做“那等事”,又怎么会害怕……被人发现?” 在“被人发现”四个字轻轻吐出时,凤珩的指尖略微一收,轻勾了下姜折微的指腹,惹得后者长发一动,眸光淼淼、含羞带怒地睨了他一眼,正想要说些什么,凤珩说到这里时偏偏又停了停。 他扬眸望了望少年,指尖不动声色地轻拢住少年手腕,声线微长,神色若有所思地: “莫非,师母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师母想要……” 然后便是一个意味悠远的停顿。 “……”他这样饶有深意般的话,听得少年朱唇轻咬,奶白肌肤上霎时腾起一片绯色,他狠狠睨了凤珩一眼,气急道:“我才没有想要做什么呢!你……你颠倒黑白!你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