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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的床榻之上,颜静书靠在江成瀚身上,江成瀚靠着床头,边把玩着颜静书纤长莹白的手指,边听颜静书给他说他在牢里的这一个月外头的事情,尤其是宁城的战事。 江成瀚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颜静书说得差不多了,他突然问道:“静书,你喜欢宁城吗?” 颜静书不知道江成瀚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有些莫名,便道:“还好。怎么了?” 江成瀚想了想,又问:“那你是更喜欢在宁城的生活,还是京城?” 颜静书听出了什么,忍不住直起身抬头看向江成瀚,带着几分认真道:“宁城也好,京城也好,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也好,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只要和家人,和你在一起,在哪里生活我都喜欢。” “……我知道了。”江成瀚笑了,低头在颜静书唇上亲了一下。 颜静书不知道江成瀚为什么要同他说这些,但没等他问出来,江成瀚先一步开口,又说起了别的,道:“那个楚湘王,听说是舅舅少时的朋友?” 江成瀚的话题转的太快,颜静书一时没跟上,听到江成瀚这么说,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江成瀚就又问:“我在牢里,也打听不到什么,你还知道关于楚湘王的其他的事吗?” 颜静书这时已经被江成瀚带的忘了自己刚刚要问的事,闻言想了想,便道:“我那时知道你被带到稽查司的时候就去打听楚湘王了,不过那时人人都说楚湘王威严冷漠不好接触,但后来舅舅带着我真的见到楚湘王,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外头那些人说得那样。楚湘王明明很温和,说话也很和善,可能是因着舅舅的关系吧。不过我听说楚湘王也是一个专情之人呢……” 听到这,江成瀚来了点兴趣,不由道:“专情?怎么说?” 颜静书便道:“楚湘王妃很早就去了,听说是在与楚湘王成婚后不过三个月人就得了急病没得。但楚湘王对楚湘王妃一往情深,楚湘王妃薨逝之后,他不但没有再娶,身边也一个妾室都没有收,将近二十年来都是孤身一人。听说曾经一次朝廷选秀时,皇帝特意招了楚湘王过去,让他在所有待选的闺秀中任意挑选,无论挑中了谁,挑中了多少,都全部赐给他,但楚湘王却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拒绝了……” 颜静书的语气中带着浓浓地感慨和喟叹,江成瀚此时心里却想着,算算时间,颜静书今年二十岁,差不多正是楚湘王娶妻之后不久出生的,而那个时候,正好是谢焕离京的时间。 想到昨日楚湘王特意命人将自己从监牢中带出,又屏退了其他人私下同自己说得那些话,江成瀚觉得,他还是得先同谢焕谈一谈,再做决定。 第65章 仇家 江成瀚没有立刻去找谢焕,而是在国公府里住了几日,待‘养’好了伤,一家搬回他们自己的宅子时,才寻了个空独自将谢焕约到了一家茶楼之中。 “说吧,想要问我什么?”谢焕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成瀚,他还没有忘记,当初就是江成瀚的几句话才让自己对颜静书的身世起了疑心,并因此而得知颜静书就是自己的亲骨肉,虽然自己最后并没有坦白出真相,但他总觉得江成瀚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信了他的话。 江成瀚却没有立刻就问出来,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道:“有件事我觉得舅舅可能是想知道的,就在我被放出稽查司的前一日,楚湘王曾派人将我带出牢房,私下里同我说了一些话……” 谢焕心头一跳,放在茶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抓紧,带着些许紧张的语气追问道:“他同你说了什么?” 江成瀚便道:“楚湘王告诉我,就在他将我从刑部大牢带走的当天,大牢里先是给囚犯的饭菜被人投毒,紧接着大牢中更是失了火,其中曾经关押我的那间牢房火势最大,几乎被烧了个干净……” 不想江成瀚说得竟是这些,谢焕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蹙起了没,道:“这是……有人要害你?” 江成瀚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按楚湘王派人所调查的,下毒之人乃是被镇国公世子所收买,他曾与我有过旧怨,应是冲我来的,但火烧牢房的,却是朝中四皇子康王的人……我不过是第二次来到京中,从未见过康王,实在想不起是哪里得罪了他。当然,火烧牢房的目标未必是我也说不定……” 谢焕静静地听着,满是凝重之色的脸上时不时露出深思的模样,待江成瀚说完,才缓缓道:“不过来京一趟,竟生出这么多事端,我看这京城实在不宜多待,眼下你既已养好了伤,还是早日收拾东西返回宁城吧。” 江成瀚却笑了笑,道:“这正是我今日要问舅舅的事。” 谢焕面露不解,等着江成瀚的下文。 江成瀚便道:“楚湘王殿下说,这次我侥幸逃脱,害我的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除了告诉我这些事外,他也给了我一个选择,他说他可以将我调入禁军之中,或是加入稽查司,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让我可以留在京城里彻底解决此事。” 其实楚湘王不只是说了这些,他还说,若是江成瀚有所顾忌也可以拒绝他,反正他只要躲回了宁城,在寇世均的庇护下,也不用再怕京城这边的报复了。 楚湘王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江成瀚拒绝了他的提议,那江成瀚就是一个胆小如鼠只知逃避的无能之徒。如此,但凡有一点血气的男人都不可能愿意被人这样说,也就不会拒绝楚湘王。